在乌江边的千仞绝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镇子叫龚滩,已经有1700多年的历史了。龚滩人爱吃绿豆粉,爱做绿豆粉。绿豆粉清热,吃了不上火,口感好,食用方便,非常受古镇人欢迎。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招待客人,绿豆粉因味美和制作方便成了首选。龚滩绿豆粉成了享誉渝黔湘鄂几省市边区的名牌美食。
绿豆粉制作讲究“泡、磨、烙、烫”四道工序。虽然外地人一听觉得程序繁琐,但在龚滩的小吃中这已经算是很简单的一种了。先将上好的大米洗净,加入一定比例的绿豆,在清水中浸泡两天。绿豆的比例也极严格,少了无味,多了则不绵扎。待米粒稍稍变软,然后用大石磨磨成浆。大石磨放在厨房里,老人用木勺将米粒一勺一勺地添进磨眼里,年轻人则两人并排站着伸直双手扶住磨搭,前仰后合地重复着简单的动作,一圈一圈地转动磨盘,乳白的米浆就从磨缝里慢慢流出来了。
烙绿豆粉通常是在家里的老虎灶上。灶上的大锅直径约有一米。男人坐在灶前将柴草慢悠悠丢进大大的灶孔。灶边的木凳上放着大盆米浆,女人套着袖笼,系着围裙,沉心静气,先将大铁锅涂满菜油,在漏眼细细的漏斗里盛满米浆,然后以锅为纸,以浆为墨,女人晃动着手臂,自大铁锅的最外围开始,飞快地旋转着画着近乎同心的圆,一圈一圈向锅底的圆心逼近,那毛线般粗细的粉丝围成的一个一个的圆圈井然有序,绝不交叉,绝不重复,一锅约有近百圈,旋到圆心,漏斗里的浆也刚好滴完。女人握着漏斗的手在圆心处熟练地一顿,最后一滴浆点成一个小圆点,像一个休止符。女人的架势就像乐队指挥在演奏结束的收尾动作,决断而干净。然后,女人把木制的大锅盖盖在铁锅上,焖上大约半分钟,绿豆粉就熟了。揭开锅盖,绿豆粉热腾腾地散发着清香。女人用竹刷把轻轻一撩,丝丝缕缕的绿豆粉被卷起来扔进大竹筲箕里。烙是绿豆粉制作的一项重要工序。
绿豆粉烙好后,就该烫了。烫绿豆粉也很讲究。新鲜肉末加豆瓣煸炒,加入骨头汤,再放入龚滩野生香菌,继续熬制。待汤翻滚,香味扑鼻而来,再用另一口锅烧上清水,水开,用大竹筷夹起一卷绿豆粉放进水里烫约十秒钟,然后飞快地用漏勺沥起放进大碗,浇上香菌肉末汤,洒上姜末、葱花,淋上香醋,一大碗让人垂涎欲滴的绿豆粉就香喷喷地等着你了。
古镇上最有名的绿豆粉是镇东头的杨家客栈,一天到晚,店里的客人总是络绎不绝。弄船的艄公,赶集的农人,远道而来的游客,还有专门慕名而来的人。客人一走进店里,在八仙桌旁坐下,就大声喊:“腊英,来一碗绿豆粉!”年轻漂亮的老板娘腊英脆生生地答应道:“哎,来了!”不出一分钟,一大碗香喷喷的绿豆粉便端到面前。食客美滋滋地吃完,最后连汤都要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