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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边关情结 壮怀激烈——读王朝龙《兵哥兵姐》

五十年代中期,著名诗人、作家徐迟是较早来云南行吟歌唱的一位,他写出了诗集《美丽·神奇·丰富》,1957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从此,这六个字便成为云南最精炼、最形象、最雅俗共赏的广告词,亦如著名画家黄永玉画的阿诗玛被用作一种名烟的广告画一样。五六十年代的云南文学总体上以美丽神奇丰富的特色和魅力走向中国,并走向世界。八九十年代的云南文学除了继续传承了这一基本要素外,当然也蕴含了较深沉的对历史与现实的严峻思考和注入了许多新人的和艺术的活力。而在这个队伍中,一直有一支戍边军旅作家层出不穷、特别活跃而引人注目;同时,由于时代的急剧发展变革和云南边防现实的斗争复杂,这支戍边军旅作家们的文学创作不仅在题材的选择、人物的形象、主题的境界和艺术的特色方面继续表现出云南边疆的美丽、神奇、丰富,而且也深沉地昭示出更多的严峻。美丽、神奇、丰富、严峻——这或许就是云南边防文学的总体性格特征吧。

最近,云南边防作家杨佳富向我推荐了一本散文报告文学集《兵哥兵姐》,并介绍作者王朝龙,上校,边防某支队政治委员。我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久久不能平静,在写这篇读后的文章时,又把书中的各篇浏览了一遍,不仅为作者在繁忙复杂艰苦的边防斗争中,以戍边人的崇高使命感而抒发的军人情怀、边关情结所感动,而且也受到了思想的熏陶、得到了更多的启迪。

王朝龙的《兵哥兵姐》(民族文化出版社1999年1月版),大多数是报告文学或者叫纪实文学,可读性强而且颇具震撼力。其主要原因是作者以昂扬的激情,深刻的思辩,抒写出了戍边军人的思想和情操,表现了云南边防一线的广大指战员们在缉毒战斗中的英姿风采和英雄业绩,展现出了他们在苦与乐、生与死、善与恶、正与邪的艰苦卓绝的斗争中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揭示出了新一代戍边军人壮怀激越的边关情结、爱国情怀。如纪实文学《兵哥兵姐》,描写的是一群被边疆各民族群众亲切地称呼为“兵哥兵姐”们,在与毒品犯罪份子艰难曲折的较量中感人心魄的精神、可歌可泣的战斗故事,读来催人泪下,令人奋起。不论是闪耀着军功章的兵哥兵姐,还是没有军功章的兵哥兵姐,他们珍惜军人的荣誉,忠诚于祖国和人民,“苦与乐编奏出一曲曲美丽的青春壮歌,生与死验证着人生价值的追求信念。”“他们筑起的边防长城,以它特有的风景线,亮出它特有的彩虹。这些热血男儿和巾帼女英,他们的情感和高尚的思想情操,人生观的美德,都在抒发着时代的音符,一代天骄,卫士无悔。无论在什么艰难曲折坎坷的道路上,立军功、受处分、家人分居、家庭受灾、父母病危,都把痛苦留给自己,用汗水和泪水擦亮手中保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那把枪,用身躯筑固边防铜墙,用人生写出壮丽的诗章。”其它的几篇《潇洒走一回》、《“3·10”行动》、《毒枭末日》、《揭开S密码的秘密》、《边关缉毒战》、《联防队员的功绩》等等,都是这类题材的警世之作、大气之章,读来撼人心旌,烈士们光照日月的精魂和英雄们的高尚精神情操令人肃然起敬!即使是表现边防军人在罕见的抗震救灾的斗争中的《闪烁的星光》,作家同样以澎湃的激情,精炼朴素的诗一样的文笔,抒发出了《橄榄绿的诗歌》:

大自然需要绿,大地需要绿,绿的海洋,绿的世界。废墟上的一片片绿,正在用自己的绿,装饰人间的美。几百年以后,这里仍有绿色诗人的世界的石碑。

当我诵读着这样的文字,胸中涌出的不仅是对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的油然敬意,而且也为作者的思想情愫以及文章的艺术魅力所深深打动。

王朝龙同志的纪实文学的另一个显著特色,是故事的真实性和戍边军人形象的较完美结合。他在给我们娓娓讲述的一个个真实而精彩的侦破故事中,不仅注重人物的形象描绘和行动,尤其注重描写和揭示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和真情实感。他恪守选材的真实,且文字质朴,简洁生动,无矫柔之嫌,无造作之态,文章中不时流溢出哲理的思辩和诗情画意,给人以咀嚼和回味。王朝龙同志首先是位优秀的军人,也是位擅长政治工作的指挥员,其次才是作家。他以崇高的使命感和强烈的责任感,满腔热忱地讴歌了普通的边防官兵的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也许正因为他(她)们的普通和平凡,才更加真切而令人感动。这或许正是他的纪实文学给人较强烈的感奋和思考的艺术价值和美学力量的缘故吧。

这个特色在他的散文创作中更为明显。散文《神秘的处女地》,作者以他生于斯长于斯并为之日夜荷枪守卫的故土情结,与戍边军人的崇高荣誉感,共产党员的信仰和人格相融合,既叙述了历史上临沧地区各族人民的保疆卫国所进行的血与火的严峻斗争史实,又生动地描绘了临沧边境地区各县丰富的矿藏资源、动植物资源、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令人惊叹的边地山川风光、以及他的胞衣之地茶乡凤庆的美丽神奇丰饶,将故乡情结、边关情结和爱国主义情怀紧密地揉为一体。散文《故土之恋》中,作家以散文诗一般的语言,简洁生动形象地描绘抒发了家乡的小河、父亲和我、母亲和小妹、故乡的月亮……使人读着情不自禁地生发“月是故乡明”、“狐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的咏叹!这篇散文仅1000多字,每一小章都是作者真挚情感的歌吟,都像一首清新隽永的诗,都是故乡情、边关情和祖国情水乳交融的纯真质朴的赤子之心的倾诉。

优秀的散文应该具备哪些特质呢?综观古今中外的优秀散文,我认为首先必须情真,其次也需文美。情真,方能感人;文美,方能动人;情真,文章才自然;善说,文章才文美;感悟,要新颖独特;文字,要准确鲜明生动。我以为王朝龙同志的散文基本上具备了这些特点。当然,他的散文也瑕瑜互见,仍待努力。这位将近30年军旅生涯的云南汉子,他在《后记》中说得直率:“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学本领”。诚然,做人,是要老实;做文,则要讲求胆识才学和技巧,创作时尽量调动多种艺术手法。艺事从来贵创新,功夫到处自通神。朝龙同志正在孜孜努力。最近,他创作发表的一篇散文《榕树、星星、月亮和我》,就是一篇文情并茂、情真意美的好散文,是他军人本色的自然流泄。同时,它进一步诠释着王朝龙同志文学创作的思想内涵和艺术特色——将故土情、边关情、爱国情的千千情结融为一体,壮怀激烈而又文采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