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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序《爱情短诗一百首》

青年诗人倪国强将他的《爱情短诗一百首》交德宏民族出版社出版,并嘱我作序。我与国强是诗友,又基本上是同一代人,对他的生活经历和艺术追求了解较深,便欣然承命。

“也许正因为失去得太多,对追求我才如此执着”。国强正值而立之年,正是青春焕发的火焰般年华,正逢文学艺术的黄金时期。他酷爱诗歌的欣赏与创作,于中学教学之余,写作和发表了不少诗,其中,写得较有特色的是爱情诗。这些爱情诗,他自己很欣赏,读者包括笔者也赞赏。所选的一百首情诗,既印下了他对真善美的执着追求;也刻下他对艺术的不懈探索。这些爱情诗既是作者爱情生活的真实经历的记录(他说是用日记的形式写下的情诗);又是经过诗化了的艺术品(直到编集前他还作了必要的筛选和锤炼)。这些爱情诗都较短小精粹,最长的也只二十来行,但大多容量厚重,以情灼人,耐人咀嚼。这些爱情诗诗风上较委婉、细腻、含蓄、清新;意境上或清淡,或醇酽,或深挚,或高雅,韵味浓郁,使人获得美的享受和启迪。

中国是诗之国。翻开《诗经》,开篇《关睢》便是流韵千古的爱情诗。历代杰出的诗人们大都留下了动人的爱情诗。民族民间情歌也是琳琅满目。世界诗史上,爱情诗名篇佳什也浩如繁星。这些是人类文化中的珍品。然而,爱情诗的创作,不是光凭阅读和借鉴便能产生的,即是说,爱情诗是诗歌中最带个性的创作,倘若没有诗人真切的经历和深挚的感受,没有最具个性的“我”的熔铸,没有神圣的高尚的爱情观,便没有真正的爱情诗。我们读白朗宁夫人爱情十四行诗每每催人泪下,便是证明。有人说,每一个十八岁便是一首爱情诗。这有些道理,但不尽然,道理还是,倘若没有真正爱过便不会产生爱情诗;倘若不懂得爱的真谛便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诗。

爱情诗中不仅回荡着作者的心音,也颤动着时代的足音。爱情诗中不仅有笑声和歌声,也有泪痕和血痕。爱情之歌不仅应该为他人唱,也应该为自己唱。爱情诗是微小的命题,但也是重要的命题。爱情诗的人为冷遇与政治的人为动乱并非没有关系。时代风云的慨慷之歌与爱情的婉约之吟并不互为水火。诗人会衰老,但爱情诗不会衰老。爱情诗的琴弦是不会中断的,然而爱情诗更多属于青年。爱情诗既是古老的又是年轻的,正和爱情既是古老的又是年轻的一样。虽然我们正处在人类文明的急剧发展时期和文学艺术的勃兴时期,但是切不可忘记我国是一个封建传统意识很强的国家,因此,文学上的反封建仍是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课题。大量优秀的爱情诗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和传诵便是证明。由此也可以说,爱情诗的创作不仅仅是自我欣赏和人生记录,而应看作是具有社会性和文艺的熏陶作用的一项劳作。爱情诗无愧是诗苑中一朵鲜花。

亦如很多人青年时代都写过爱情诗一样,我也不例外,不过没有正式发表。而今人到中年,于爱情诗虽不写,但仍爱读。我为国强贤弟出版他的《爱情短诗一百首》祝福!

泰戈尔说:“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真正爱过被爱过的人是充实的。真正的爱情永不衰老。是的,我们不会衰老。

1986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