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君不知道,她的这场“梦”实际上是柳如嫣为她“量身定做”的。为了确保“美男计”的成功,柳如嫣可谓不惜血本。从男主角的物色,到每个细节的设计,柳如嫣事必躬亲。如郝文君的情绪波动与排卵期的关系,乃至排卵期的时间,她都了如指掌。心理学家认为,女性在排卵期会觉得“男性化”的面孔更有魅力,在经期则青睐“女性化”的面孔,而女性在排卵期内更容易接受男人的性要求。柳如嫣为了让郝文君就范,她耗费了大量心血,目的是为了更高的回报。
时隔一个月,郝文君应邀参加一个外商举办的聚会,意外地又见到了高见泽。她到达酒店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她熟悉的炙热的目光。转过身,果然看到高见泽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她略显惊愕,高见泽却像往常一样,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她也礼节性地报以微笑,并迅速恢复了平静。
当晚,郝文君喝得有点多,后来高见泽邀请她跳舞,她还是晕乎乎的。高见泽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时不时做一些很难被人发觉的小动作,或捏一下她的腰,或摸一下她的臀,显然这是一种爱抚,搞得她阵阵耳热心跳,心旌飘摇。
在柔情的舞曲和昏暗的灯光下,高见泽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带着笑。郝文君注意到他笑起来很迷人。高见泽告诉她,他已经向公司申请常驻中国,他的办公室就在楼上。他到中国来就是为了她。
郝文君说:“你不应该回来。”
高见泽说:“我爱你,我不能不回来。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对你的爱是无私的,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高见泽的表白,让郝文君心里涌出一阵阵的暖流,随着缠绵的乐曲,她感到了陶醉和愉悦。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高见泽把手移动到郝文君的臀部,再没有离开。他的手隔着薄薄的裙子轻柔地抚摩她丰满的臀,使她的身体一阵阵酥痒难耐。原本她就是个十分敏感的女人,轻微的温柔会让她的身体产生强烈的反应。在昏暗中,她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耳边发出一声呻吟,高见泽听见了这声对他的抚摩的回应,就大胆地拉起她的手,离开舞池,来到他楼上的办公室。
进门之后,高见泽没有开灯,两人站在黑暗中拥吻。在接吻的同时,高见泽温柔地脱下她的衣裙。郝文君激动得喘不过气来,黑暗中的激情把她烧得浑身发热,她失去了理智,没有了思想,只是身体和情欲。在高见泽那张大办公桌上,他们陷入了疯狂……
接下来的日子,与高见泽幽会成为郝文君生活中最渴望的时光。高见泽在情欲方面给她带来的快感是她丈夫李斯渊从来没给过她的,而像她这种年龄的女人,一旦有了性觉醒,便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了。她好像走火入魔似的,只要同高见泽相处在一起,她心中的欲火就会熊熊燃烧。
有一天,郝文君和高见泽在温泉宾馆幽会,三个男人无声无息打开房门溜了进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摄像机。郝文君一声尖叫,急忙推开高见泽,拉起被单遮蔽赤裸的身体。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啪啪”鼓起掌来,说:“好精彩的表演,如果制成光盘卖,销路一定非常好!”
高见泽惊恐万分,对戴墨镜的男人说:“洪哥,你放过我吧,我父亲欠你的钱我一定还。”
“是吗?”洪哥摘下墨镜,伸出手来,“拿来吧。”
高见泽面露难色:“再,再宽限我几天。”
“没有钱可以,我台湾朋友要的东西呢?”洪哥说。
“没,没有搞到。”高见泽垂下头,“偷中国核潜艇资料是要坐牢的,我不敢。”
“那么你就敢欠我钱不还喽?”洪哥对两个手下使眼色。两个打手立刻上前对高见泽拳打脚踢。
高见泽在忍受殴打的同时仍不忘用身体护住郝文君,让她免遭拳脚,他的眼中对她流露出深深的歉意。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郝文君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高见泽父亲在世时借过一笔高利贷,如今债主上门要儿子替老子还账,否则就要将高见泽剁成肉块。那笔数目巨大的债务也可用实物偿还,她丈夫办公室里的资料就可以。
郝文君眼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被打得遍体鳞伤,情急之下,她喊出了至今仍然让她后怕的一句话:“别打了,我给你们资料!”
“不要!”高见泽大叫,“不关你的事!”
高见泽的阻拦换来打手们更猛烈的毒打。高见泽无私的维护让郝文君从心底感动,她勇敢地挡住打手的拳头。她说:“我会给你们那些资料的。”
洪哥一伙走后,郝文君为高见泽清理伤口。高见泽告诉她,为偿还父亲欠下的高利贷,洪哥逼他为台湾情报机构工作,用情报换钱偿还高利贷,他不肯,结果连累了她。高见泽劝她千万不要为洪哥做事,太危险。高见泽充满爱意的抱怨让她心中暖暖的,更坚定了她帮他还清高利贷的决心。更何况获取核潜艇资料对她只是举手之劳,她丈夫经常会把资料带回家来加班。
不久,郝文君用从丈夫公文包里搞到的核潜艇资料,帮高见泽偿还了一半高利贷。高见泽感激涕零,对她倍加呵护,令她感到无比幸福。实际上,她从丈夫公文包里拿到的核潜艇资料,只是一般性参考资料,没有多少情报价值。柳如嫣的这个圈套,只是她迈出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郝文君满面春风地走进宾馆电梯,她几乎每天都在期待着与“情人”高见泽的幽会。然而,天天见面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应酬,客观条件不允许。
有一天,高见泽对她说,有人把性生活的频率分为不同的时段:“小说月报”、“半月谈”、“每周一歌”、“南津日报”,问她希望什么频率,她当即表示,“每周一歌”比较好。从此,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会“每周一歌”。
在“情人”高见泽的身边,郝文君才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女人”。女人生来就是要被男人爱的,这种爱包括精神的和肉体的。如果说她和丈夫李斯渊的爱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丈夫给予她的更多是精神上的爱,肉体上则逊色很多。她和丈夫结婚多年,竟然不知道女人的高潮是什么状态,误以为身体“舒服”一下就是高潮了。直到有了高见泽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女人的高潮不仅仅是“舒服”,而是腾云驾雾,如仙如幻,是身如触电,浑身酥软……
进入那种状态,她完全不能控制身体和表情,只能任由本能地展示。她觉得自己在高见泽面前,就像一个荡妇。开始她还有点不好意思,高见泽安慰她说,这就对了,这才是“纯粹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纯粹的女人”这个说法。
高见泽告诉她,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应该是这样的:堂上是贵妇,床上是荡妇。她就是这种“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得到这样的评价,她不再为自己在床上的放荡感到难为情,反而增添了自信。高见泽不仅让她快乐,而且让她自信。能给女人快乐和自信的男人,岂能不被女人爱得死去活来?
在爱的滋润下,郝文君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许多,脸上的皮肤也有了光泽,眼睛也比往日有了神采。常常有人向她咨询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她就随口胡诌一个,她想说最好的化妆品是“爱”,是“睡觉”,但是没敢说出口。
爱的海洋会淹死男人,更容易淹死女人。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比男人还低。郝文君为她的爱付出的代价是丈夫单位的那些她并不看重的资料,她也不去想她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情人”,使他脱离苦海,斗志昂扬地一同进入水乳交融、如仙如幻的境界……
郝文君走出电梯,朝高见泽预订的房间走去。她期待着每次进入房间时那个充满激情的长吻,随后开始他们的“每周一歌”。
走近房门,郝文君隐约听到房间里有争吵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会让她再去冒险的。”是高见泽的声音。
“你要想清楚,你欠公司的钱还有一半没有还清。”是洪哥的声音。
郝文君自从上次把丈夫提包里的资料复印交给洪哥,这个人就再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个人很守信用地把照片底版都给了她。
“钱我会想办法。”高见泽底气不足地说。
“想办法?办法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洪哥说。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高见泽说。
“这对她没有任何危险。只要她替我做了这件事,你欠公司的债务一笔勾销,而且这里的钱还都是你们的。”洪哥说。
“我不要你们的钱!”高见泽态度很坚决。
“我说你这人怎么死心眼儿呢?我都说了,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危险。否则你就还钱!马上还!”
郝文君推开房门。屋内两人立刻停止争吵。
“你要我做什么?”郝文君看着洪哥身旁打开的公文箱,里面应该有几十万块钱。
“很简单。”洪哥说,“你把你丈夫办公室的电脑键盘带出来,交给我,十分钟后再送回去。”
“就这些?”郝文君问。
“就这些。”洪哥说。
高见泽喊:“不要答应他!他们会在键盘上做手脚。”
郝文君问洪哥:“是这样吗?”
洪哥说:“你最好不要知道那么多。”
“为什么找我?”郝文君问。
“研究所的办公区很难进,你丈夫的办公室更难进,特别是短时间内频繁进出。”洪哥说。
郝文君不得不承认他找对人了。她进出丈夫李斯渊的办公室从来畅通无阻。
“我答应你。”郝文君说。
“不!不行!太危险!”高见泽说。
看到高见泽发自内心的焦急神情,郝文君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值得的。她对洪哥说:“但我有几个条件。”
“请讲。”
“第一,他欠的高利贷一笔勾销,你们不能再找他麻烦。”
“这个当然,在江湖上混,我们最讲信誉。”洪哥说。
“第二,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牵涉到我。”
“没问题。除了我们三个,再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第三,钱要增加一倍。”郝文君指着箱子说。
“这个……”洪哥犹豫。
“你刚才说,只有我可以自由进出那里的办公室。那么我就应该值这个价钱。”郝文君说。
“好吧。”洪哥答应下来,“这里是三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三十万。”
第二天,郝文君按照洪哥安排,以探望丈夫李斯渊为由进入办公区,并趁人不备把她丈夫的电脑键盘偷换出来。洪哥的手下在里面安装了一个小装置后,她又把键盘换了回去。
整个计划实施与柳如嫣的设想没有丝毫偏差。如果没有萧烈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柳如嫣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天才。这次的成功,让她多少找回了一点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