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道出了世间万物都具有一个发生、发展、衰落的过程,任何事物在事物发展到衰落阶段时,就必须要寻求变化以谋出路。如果一味坚持原来的旧规矩而不思变化,只能僵化致死;反之,如果能适应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策略,做出相应的调整变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可见,“变”是常态,是根本的规律,我们理应学会在变动不居中把握事物、把握自己的事业和人生轨迹。
016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语出《庄子·山木》中的一个故事,集中体现了庄子在利益面前的生存智慧。
庄子到雕陵的栗园游玩,看见一只奇特的鹊鸟从南方飞来,双翼展开有七尺长,眼睛有一寸那么大,触到庄子的额头而飞到栗树林里去。庄周说:“这是什么鸟呀?翅膀这么长却飞不远,眼睛这么大却看不准?”
于是拉起衣裳,快步跟在后面,拿着弹弓等着射它。忽然看到一只蝉,正在树叶的蔽荫下躲得好好的,已经浑然忘我了;然而,这时有一只螳螂却靠着遮掩轻易地虏获了蝉,而当螳螂只顾捉蝉而得意忘形的时候;那只奇特的鹊鸟却跟随在后,想要趁机得手,而鹊鸟只顾贪图螳螂和蝉,却忘记了自身性命的危险。
庄子看了,警醒地说:“哎!物类本来就是相互牵累,祸患是彼此招致而来的。”
于是丢掉弹弓往回走,突然遇到守园的人以为他偷栗子,在身后追着叫骂他。
庄子回家后,三天都无法释怀。他的学生蔺且问他说:“老师为什么最近一直不甚愉快呢?”
庄子说:“我只顾着说要守护身体但却也忘了自身的安危,看惯了浊水却对清渊迷惑起来。而且我听老师说过:‘到一个地方,就要顺从当地的习惯。’现在我去雕陵游玩而忘记了自身的安危,而那奇特的鹊鸟触到我的额头,我只顾跟在后头进入栗林而忘了自身,因此招致栗林守园人对我的羞辱,所以我感到不愉快。”
后来《韩诗外传》借用了这个典故,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成语。
庄子认为无私是立身之本。一个人有了私欲,就会利欲熏心;利欲熏心就会迷惑自己的心志;自己的心志一旦被迷惑住了,那就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以保住了,至于事业就更谈不上了。
017庄子妻死,鼓盆而歌
庄子从自己的哲学理念出发解释一切,反映在生死上,则是轻松自如的。甚至在他的妻子去世时,他也能用这种超脱的哲学宽慰自己。
当时,庄子的朋友惠施前来吊唁。一进门,见他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坐在棺材上,手里拿着一个瓦盆,一边敲一边放声歌唱。惠施吃惊地问他:
“你的妻子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为你生儿育女,如今去世了,你不哭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敲盆唱歌呢?”
庄子说:“她刚死的时候,我心里难过极了。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人本来是宇宙中的气凝聚而成的,气的凝聚和分散就像四季的变化一样,是很自然的事。她死了,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状态,如今她已经安睡在天地之间,我又有什么好哭的呢?”
一说完,庄子继续敲盆唱歌。那歌声仿佛是痛惜妻子的离去,又仿佛是为她回到自然的怀抱感到欣喜。
庄子认为人是由宇宙大道演化而来的,是道在世间的具体体现形式。人的生命与其他一切生命一样,都只是宇宙演变过程中的一刹之间,人生与人死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既然生死没有差别,人活着也算不上什么乐事,死亡了也就没有必要悲哀。因而,最为明智的人生态度是顺其自然。也就是说,人一旦出生,你就自然而然地活着,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也用不着为活在世上而庆幸;如果死去了,你就自然而然地回归,用不着为离开人世而苦恼,也不要有太多的留恋。
庄子认为如果在思想上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就是人生的大智大慧;如果在行动上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你的一生就会有永远的快乐;如果对自己、对他人都这样认识,都这样对待,那你就会坦然一生,无忧无虑,并具有了达到圣人境界的潜质。
018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语出《老子》第四十八章。“为学”说的是钻研学问,因年积月累,知识日益渊搏。“为道”说的是靠自我修养,要求静观玄览,虚静无为,无知无欲,故以情欲自损,复返纯朴。“益”是指增加、扩充、完善,即精益求精;“损”乃减、剪、简。
这句话点明“为道”的途径和“为学”是不同的。就学习来讲,知识的积累一天天增加,学习一天天进步,应该力求做到精益求精;而就“为道”来讲,则是对虚幻的声色名利的欲望一天天减少,从现实到理想、从物质追求到精神追求过程中的阻隔障碍都要一一剪除,将影响学习的诱惑或者不良情绪排斥在外。如果一直减损到“无为”的境界,这时就可以“无不为”了。
019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一次,庄子的弟子问他:“先生一向乐观大度,今日为何悲歌哀叹?”
庄子说:“天下有至乐的国土吗?有可以养生健身的诀窍没有?身处当今乱世,干什么正当,干什么无凶?住在哪儿为安,逃向哪儿无险?依就什么可靠,舍弃什么无忧?喜欢什么合理,厌恶什么无祸?”
弟子回答说:“天下人所尊崇的,是富贵、长寿、美丽;所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乐;所鄙弃的,是贫贱、病夭、丑陋;所苦恼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乐。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恶避就、养牛全身的道理吗?先生还有何高见?”
庄子说:“倘若不能如愿,则大忧而惧,其对待生命的态度,岂不是很愚蠢?想那贪富者,辛苦劳作,积财很多而不能用尽,其养身之法是知外而不知内;想那求贵者,夜以继日,思虑好坏,其养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才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昏昏,久忧不死,何苦呢?其养生之法是知远而不知近。”
弟子说道:“先生之意,是说富贵、长寿等都是外在的东西,都不足以真正地养生,对吧?”
庄子点点头,又道:“烈士是为天下所称赞的人,未足以保全己身。你说烈士是该称善还是不该称善?若以为善,不能保全自己;若不以为善,却能保全他人。古人道:忠谏不听,则闭口莫争。伍子胥忠谏强争,结果被吴王害了性命;如不争,伍子胥又难成忠臣之名。你说怎样做才算善行?”
弟子似有所悟:“先生是说,名可害生,追求美名并非养生之道?”
庄子未置可否,继续说:“今世俗之所作与所乐者,我也不知其乐果真是乐,果真不乐?我看世俗之所乐,不过是举世群起追赶时髦,蜂拥向前如被鞭之羊,洋洋自得而不知何求,都自以为乐,我也不知是否真乐。不过,我视无为恬淡方是真乐,而世俗却不以为然,以为是大苦。”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认为,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庄子道:“对,对!无乐方为至乐,无为方可保命。天下是非果未定也,不过,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惟有无为可以保命。为何这么说呢?你想:天无为而自清,地无为而自运。此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生。恍恍炮炮,不知所由;恍恍惚惚,不知所出;万物纷纭,皆从无为而生。因此,天地无为而无不为,谁能体会到无为的益处呢?”
020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语出《老子》第四十四章。“甚爱”就是过度地贪爱虚名和地位,其结果必然会耗费大量的精力,付出很大的代价。“多藏”就是对财物的过度追求,有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得到财物和失去人格与自由比起来,实在是得不偿失。这句话是告诫人们对物质的追求不要太过分。
名利权势都是身外之物,他们是为生命服务的东西。但人们往往本末倒置,喧宾夺主,为了名利权势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爱”和“藏”是人们现实生活中需要的,但要有一个度,若是“甚爱”和“多藏”,那离损失也不远了。
021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
《老子》云:“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样算是美,这样就有了丑。都知道怎么样算是善,这样就有了不善。
这句话通过日常的社会生活现象阐述了世间万物的存在都具有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关系。这是一种相对主义观念,在某种意义上揭示了事物的客观相对性。
老子经常用这样的角度来看问题,如“大道废,有仁义。智惠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有些现在看起来合理的,有得则不是很合理。很显然,如果我们困在这样的逻辑中,不管我们作何种辩说,似乎都是徒劳。这个时候就需要“超越”。
022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豁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豁”语出《老子》第二十八章。意思是说,心中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守雌柔的地位,甘愿做利于天下的溪涧。
在繁殖季节,雄鸟极尽所能展示华丽的羽毛,终日躁动不安,四处争斗,然而却是默默无闻的雌鸟负担着繁衍生息的伟大使命。“守雌”含有持静、处后、守柔的意思,同时也含有内收、凝敛、含藏的意义。
“水”在《老子》中有着特殊的意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最伟大的善就像水一样,滋养哺育万物却不争名利。了解常人好胜争强的雄心,不断检点和反省自己,祛除自己的野马之心,以山一样的沉静从容安守雌伏之道,才能真正成为利于别人、利于天下的溪水。人也应该踏实无争、默默工作,像小溪般于无声中滋养大地。
02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老子》把“道”作为哲学最高范畴,建立了自己的哲学体系,认为“道”为万物之始,其原始状态是阴阳未分的“无极”。“一”就是代表由精神性的“道”产生具体万物之前的一种混沌未分的物质整体,即阴阳未分的宇宙混沌本体;“二”是指宇宙元气分为阴阳;“三”是阴气、阳气和冲气。三气变化而为天、地、人三才,三才具备,就可以生芸芸万物了。
因此,总体上来讲,老子的“道“不是客观存在的真实物质实体,而是虚构的恍惚不定的精神本体,它不能被经验感知,无形无象,是万物的祖宗,是天地产生的总根源。
024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老子认为,事物内部都具有一些辩证规律,即成与败、存与亡、新与旧、福与祸等对立物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相互关系。为此,老子说过的一句很有名的话就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就是说,祸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祸的因素,它们并不是永恒不变的。在一定条件下,好事和坏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汉朝有一部叫《淮南子》的书,这部书的很多内容是根据老子的思想写成的。其中有一个“塞翁失马”的故事,很生动地说明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道理。
在靠近边境的地方,住着一个爱好骑马而技术不甚高明的人。有一天,他家的一匹马忽然逃到塞外去了。亲戚朋友都来安慰他。
“丢了马,下一定就是坏事啊!”他父亲却说。
过了几个月,那匹马又跑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一匹匈奴的骏马。亲戚朋友听说了,就来祝贺他。
“真是好运气啊!”他们欣赏着那匹邻国骏马,赞叹不已。
他父亲却说:“怎知道这不会变成一件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