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论语·学而》
孔子说:“治理一个拥有兵车千乘的国家,对政事要慎重处理,发号施令要讲信用,节约费用,爱护人民,役使老百姓要在农忙以外的一定时间之内,不可违背农时。”
这里讲的是为政治国,替一个君主指出了做事的指导准则:做事严肃认真,说话讲究信用。自身要节约,百姓要爱护,在役使他们时,要不夺农时。这种准则无疑是以个人品德修养为基础的。一个人进德修业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独善其身,而是要去从政治国,兼济天下。
即使以现代的眼光看,这也是一种高明的做人做事之法。因为它既对自己有好处,又能惠及他人;而这种“惠”,又能返达自己。这样,在自己和他人之间互动,好处恩惠就像无尽的泉水,源源不断。
黄霸被誉为汉代“循吏之首”,他的政治生涯,之所以为时人所重,为后世所敬,也正是由于他恪守“敬事而信,节用爱人,使民以时”的原则。如此,不仅自己政绩斐然,而且为国家富裕、民众安康作出了贡献。
黄霸,字次么,淮阳阳夏县(今河南太康)人,汉宣帝时任河南太守丞。
汉宣帝继位前曾在民间有一段坎坷的生活,了解百姓苦于官吏的迫害和民间的疾苦,因此登上帝位后,希望“吏称其职,民安其业”。
为了缓和武帝推行严刑峻法、连连外战所造成的社会矛盾,宣帝曾多次下“恩泽”诏书,以减轻人民负担,缓和社会矛盾。但是有些官吏为了自身的特权和私利,却在贯彻执行诏旨的过程中大打折扣。
身为地方官的黄霸则不同,他选择能干的人员,派到各地去向人民宣传皇帝的恩泽诏令,使人们都知道皇帝要推行宽和的治民政策,减轻徭役和赋税,重视农业生产,为了推行“圣旨”,黄霸在地方上具体规定:驿馆和乡官等,都要饲养鸡、猪,用以救济没有生活能力的鳏、寡贫穷者。
在人民的生产和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后,他又着手推行教化,并健全地方管理的乡官:设置父老(掌教化)、师帅(管治安)、伍长(管民户)等,鼓励人们向善除恶,努力耕桑,节俭持家。
黄霸在治民中不但提出了具体的要求,全力推行,而且还选派年长而能奉公行事的官员到各地明察暗访,被派下去的人员为了能够做到了解民情以及各项政策规定执行的真实情况,不住驿馆;怕走漏风声为地方官所知,坚持在路旁休息用餐,吃饭时甚至招来乌鸦与之攫肉争食。下去查访的人员能够了解到真实情况,回来又如实汇报情况,使得黄霸能够充分掌握下情,对所辖各处出现的问题,均能及时处理。如有的地方的鳏寡孤独者死后无法安葬,乡官上报后,黄霸马上处理,并能指出何处有大木可做棺材用,何处有猪可以作祭祀用。当办事人员去察看时,果如黄霸所言。人们都说黄霸“料事如神”,其实这正是他平日通过明察暗访掌握了实际情况的缘故。
因为他克己爱民、勤俭治政,所以在他所管治的地方,好多恶棍无落脚为患之处,纷纷逃到它郡。境内盗贼日益减少,户口每年都有所增加,经济日益发展,社会秩序井然,治绩为“天下第一”。为此汉宣帝亲自降诏褒奖他,而且《汉书》有关篇章称赞他说:“自汉兴,言治民吏,以霸为首。”
黄霸为什么能被史籍称道,得皇上褒奖?当然在于其政绩卓然,而“敬事而信,节用爱人,使民以时”正是他取得良好政绩的基本根由和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