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晏老听完槫柳所言,面露惊讶之色。
“千真万确!”
槫柳笑容苦涩,现在他也不得不折服于那笛舞姑娘的本事。
“这样看来,那女娃倒不像歪打正着,信口胡说,倒有敲打的意味!”
晏老一手捧书,一指轻触扶手,缓缓平复着情绪。
“那长春阁背后是王都的怡红阁,至于那怡红阁,明面上阁主是那叫藿岚的女子,但明眼人皆能瞧出端倪,真正的掌控着从未露过面,连朝内也无人得知其之底细,不过有传言道,那怡红阁和王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倒也是半真半假。”
晏老老眼微眯,丝丝精光显现:“莫非那怡红阁察觉到了什么?如果真是如此,怕是有麻烦了!”
槫柳立于一旁,听的一头雾水,虽是有些畏惧面前老者,但还是疑惑出声道:“晏老,下属不太明白您老的意思,斗胆请您明示。”
晏老扫了槫柳一眼,让其不由得通体生寒,淡淡的开口道:“你无需知道这些,你只管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行了!好了!你如果没有其他事要汇报,这就回去吧!”
槫柳被晏老的目光扫的冷汗直流,连忙低头道:“属下知道了!不过,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晏老倚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漠然道:“说!”
槫柳姿态愈发恭谨,快速回道:“回客楼那位华真门的弟子,受长春阁那位笛舞姑娘的邀请,将在两日后前往羽阳郡城参加武斗大会!”
“哦?”
晏老嘴角微动,眼皮却不曾翻一下:“呵呵,老夫早有预料,这十年一盛事果然还是吸引了华真门弟子。如此一来,槫柳,你的机会可就来了!”
槫柳一脸似懂非懂之色,欲询问之又心存忌惮,犹豫不决,一时竟沉默了下来。
晏老仿佛知道槫柳此刻有所困惑,倒也不再端着架子节省口水,而是出声点拨道:“那华真门弟子算是仓促动身,必然忙于准备,疏忽任命大掌柜一事。即便已有意选之人,按回客楼的规矩也需三位掌柜皆在的情况下进行任命。槫柳,你这下可明白?”
槫柳面露恍然:“晏老意思,这是属下上位的好机会?”
晏老微微一笑:“不错,那张账被你设计支走,几日内无法回来,而那王敛伤未痊愈,即便那华真门弟子有意任命王敛,在这种条件下也无法立刻付诸行动。你只需让王书青此时去言语些许,那这大掌柜之位,十有八九是你囊中之物了!”
槫柳眼中激动之色顿显,躬身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多谢晏老指点!”
晏老淡然摆了摆手:“行了,你这就去准备吧!老夫要休息了!”
“明白,属下这就告退!”
槫柳恭谨点头行礼,小心翼翼的退出厢房,轻掩房门。
待槫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耳中时,晏老猛地睁开双目,精光爆射,面色阴沉,一改原先昏昏欲睡之态。
“那怡红阁多半和王室有联系,如今那长春阁的女娃的行动,如是其自身所意也罢,但若是受了上面的指示,可就是大麻烦了!事关重大,得向信大人尽快禀明才是!”
晏老猛地坐直身子,伸出一只苍手,巍巍的从躺椅底座掏出一物,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琉璃珠。晏老将琉璃珠伸至嘴旁,碎碎念念的说了什么,然后再琉璃珠某处一点,顿时晶茫闪现,又转瞬消失。
晏老一手捧珠,放于腿上,一双老眼紧盯着琉璃珠,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琉璃珠晶茫再现,晏老连忙贴耳其上。
回来的信息显然没有多少,晏老只是听了几息便放下了琉璃珠,但面色却是惊疑不定,情绪复杂。
他只听到了那人平淡吐出一字
“杀!”
……
两日匆匆而过,启程期限已至。约定之日的一大早,椋昊整装待发,盘坐于床榻上,等待长春阁接引之人的到来。
要说这两日做了什么准备,在没有招式可练的情况下,椋昊只是无聊的打坐修炼了两日,巩固了巩固刚刚突破的修为。由于所处位置元气稀薄,体内的元气雄厚程度也没增加几分,聊胜于无罢了!
期间的打坐修炼很是枯燥,只有小家伙半夜从玉佩蹦出来的时候才有些趣味,比如不顾小家伙抗议挣扎把其放在手里揉捏揉捏,嘿!那通体雪白皮毛带来的柔滑手感,真没得说,还带来莫名的满足感,使得椋昊都有些迷恋这种感觉了!
不过小家伙显然受不了被椋昊这般蹂躏,自前晚钻回玉佩再也不出来了,让椋昊颇感百般无聊。
昨日回客楼倒是来了位不速之客,指名要来拜见椋昊。椋昊颇感疑惑,便让刘算将那人请进来。那人自称王书青,是长山乡有名大户人家王员外王贵之子,不过这倒无所谓,让椋昊吃惊的是那人居然是朝廷四品命官。虽然这是他自己所说,但椋昊估摸着应该是真话。要知道假冒朝廷命官可是砍头的重罪,一般人哪有这胆子,况且还是在回客楼主管的面前。
那人一番客套寒暄后,便说明了来意,大体是指为了管理需要,要拜见各个地方产业的龙头,以了解情况,回客楼作为长山乡第一酒楼自然在拜见对象之中。
那人说他知道回客楼大掌柜出走,问椋昊可有意选之人。对于前半句椋昊不甚惊奇,昭袂出走的消息早就传遍长山乡,不是什么秘密。倒是后半句让椋昊有些疑惑,他一介外人为何要关心回客楼大掌柜选任之事?
那人之后似乎也觉不妥,面露歉意道说唐突,椋昊倒也说了句无所谓,说出欲将王敛提任的打算。但那人却笑着说不妥,细细讲了番缘由,让椋昊也有些恍然大悟。
那人说的确有道理,回客楼规定非三位掌柜同在场不能任命大掌柜,如今张账未归,的确不符回客楼规矩。而王敛受伤尚未痊愈,不宜过多操劳,其本分之事尚需刘算相助才能完成,更何况任命后?
所以椋昊便依王书青建议,将刘算任命为临时大掌柜。至于接下来的,待事情都妥了再商定不迟。
其实椋昊觉得此举是有些不妥,虽然是将刘算任命为临时大掌柜,但之后呢,再将其撤了换王敛?傻子都知道这样干是要得罪人的,如果刘算表现正常甚至突出,他的确不好将其换任。
总言之,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掌柜多半是归刘算了,等他大比完后就回来转正。
至于王敛,椋昊颇感歉意,按理说这个位置该是其的,毕竟苦劳不少不说,还因为执行他的命令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如此一来,只能再找机会补偿他了!
正寻思间,敲门声响起,随即就是刚成为新任大掌柜刘算的声音:“大人,长春阁的马车到了,他们正在回客楼前恭候您。”
来了!椋昊暗道一声,朗声道:“知道了!你告知他们,我马上就到。”
“是!”
门外的刘算恭谨回道,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声远去。
椋昊扫了眼房间,又环顾自身,并无发现不妥。除了脖颈间的玉佩,他也没什么随身物品,收拾收拾,便准备走出房门。
客栈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两位侍卫模样的佩刀男子静立马车两旁,各牵一匹骏马。
椋昊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回客楼门口,其中一位侍卫跨步上前,拱手道:“见过主管大人,我等奉阁主之令,前来迎接大人,请大人上车!”
“阁主?”
椋昊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过多犹豫,当即点头道:“有劳了!”
侍卫掀起门帘,椋昊俯身跨入,在门帘放下之前,椋昊转头望着恭立一旁的刘算,道:“我此行需要数日后方能归来,如今王掌柜尚为痊愈,回客楼大小事情,就幸苦刘大掌柜了!”
刘算的胖脸堆满笑容,连忙道:“不辛苦!大人如此重用刘算,这一切都是刘算该做的。大人放心,回客楼事无巨细,刘算皆将其处理的妥妥当当。”
椋昊淡笑的点了点头,垂下门帘。两位侍卫翻身上马,前头临路。马夫挥起马鞭,马车开始驶离回客楼。
刘算站在原地,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骘,嘴角泛起冷笑……
由于大秦国向来重视道路铺设,故在大政令的引领下,长山乡的官道铺设的甚是齐整,加上马车特殊结构,椋昊坐于马车中,竟感觉不到丝毫晃动。
小家伙还在怄气,无论他怎么对着玉佩好言相劝,就是躲在里面不出来。没了小家伙的陪伴,椋昊感到百变聊赖。
出于方便,椋昊此行并没有带大板斧,而是让他留守在回客楼。一来在回客楼这般人手短缺的境况下能让他帮扶把手,二来也能替他传达些消息。毕竟刘算正值忙碌,未必顾得上。
马车是要行驶到长山乡入乡道口,那里有官道可以直通古阳县城。到了古阳县城后,便转向县道,直达羽阳郡城。
椋昊自然对这些路线位置不甚熟悉,只是通过携带的地图得知。笛舞并非在长春阁等待,而是先一步驶往长山乡乡道口。因为不知道其具体的等待方位,所以只能乘坐长春阁迎接的马车。要不然,他直接骑马岂不更快?
无所事事,椋昊只能闭目而歇,静心等待马车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