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细雨中,轩觉得很矛盾,也很无助。仰起脸,让雨丝贴着前额,化成水珠流下来。轩知道燕若不说那句话,她现在就不必烦恼了。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燕在说自己喜欢上了炎时,并不知道轩也喜欢炎呀,况且这也并不能全怪燕,因为善于隐藏自己心思的轩从未对燕说过自己喜欢炎……望着空中飘飘洒洒的雨丝,轩默默地在心中作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她极不情愿的决定!
燕、轩、炎三个人同在二中初二(1)班。燕和轩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平常干什么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人都是那种拥有男孩子性格的女孩。同样的洒脱,同样的开朗,她们在一起无话不谈。炎是个幽默风趣的男孩,他长得并不高大,但却很帅气,轩喜欢上炎是因为那一次,一向不爱哭的轩因为和父母闹翻了的缘故,竟趴在桌子上悄悄地流泪。她还以为没有人知道她在哭呢?但细心的炎还是发觉了她的异样,于是炎坐在她的身旁安慰她,时不时还冒出一句令人捧腹大笑的话。就这样,轩被炎逗得破涕为笑了,并且从此把炎当成了朋友。
轩和炎很谈得来,轩有时也会幽默得比起炎来毫不逊色,再加上炎坐在轩的后面,两人接触的时间很多。久而久之,轩发觉自己喜欢上了炎。自己看炎的眼睛也多了几分关心,几分赞赏。而轩也同样觉得炎喜欢和自己在一起,但不知什么原因,轩不敢正视炎热情的眼睛。她怕一抬头,一切都成了错误。
昨晚,轩和燕漫步在校园的小径上时,燕说了那句让轩很吃惊的话:她喜欢炎。轩听后就呆了,这怎么会呢?燕没有在意轩神色的变化,依旧兴奋地说:“我准备在情人节那天送他一份礼物……”轩没有听清楚燕后面说的话,只是在燕问她觉得炎这个人怎么样时,才说了一句:“很好!”她看见燕的脸上那种欣喜和兴奋的样子,只好闭上了刚张开的嘴,什么也没有再说……
后来,炎依旧和轩说说话,依旧那么幽默风趣。然而,轩却不再和从前那样从容自若了。她觉得那样似乎是在“背叛”燕。于是,当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轩即使是在认真地听炎讲,也会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于炎的热情,轩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直到有一天,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他盯着轩问:“你这几天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轩依旧没有抬头。她不想让炎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说完她就飞也似的跑开了。
以后的日子里,轩依旧悄悄地留意着炎的一举一动。炎也依旧热情地看着轩,不过也是悄悄的。轩依旧不敢看炎的眼睛,她怕看见他那种孤独和受伤的眼神。
初一的期来老试结市后垄手特青娶了两张一张是给燕的,另一张是给炎的。
在给炎的贺卡上署名时,轩想了好多,最后只写了个“轩”字,她不想随便找个称呼来表示她和炎的那种微妙关系。
两张贺卡一模一样,都很漂亮。
初三上学期补课时,轩没有来,她转学到三中去了。离开了二中,轩觉得很遗憾,但她知道有许多事情还没有结束。
轩在三中,一切都很好。当然这并不包括她对燕和炎的思念。燕常到三中来看望她,而且每次来都是一脸的兴奋,两个人的谈话起先是关于各自的学习,但随后就不知不觉地谈到炎了。燕说她和炎相处很好,“情人节”的礼物她并没有送出去,尽管买了,而且也很漂亮。燕还说谢谢轩送的那张漂亮的贺卡,有一次她看见炎也有一张那样的贺卡,一模一样。燕于是接着痴痴地说:“我和炎真是有缘!”
轩没有说什么,看着一脸欣喜的燕,她不想说什么了,因为她不想残忍地扼杀了燕精心编织的梦,她于是只好沉默着。
后来,有一次周五学校放假,轩回到家,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燕遭人强暴了,就在昨天晚上。轩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但她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轩的父亲是警察,燕的案子就是他受理的。
轩觉得天地似乎都黯然了。她没有听从父母对她的‘忠哉’——别跟燕来往了。她独自一个人到二中去找燕,以前的同学告诉她:燕已经退学了。在二中,她碰到了炎。蹩憔悴了许多,但依旧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帅气。炎看见轩,张了张嘴巴,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轩觉得自己有一种欢哭无泪的感觉:燕走了,炎也不理睬她了。为什么?为阡么会这样?轩在心里呼喊着。
走出二中校门时轩不觉回头望了望。毕竟二中是自己普经编织过梦想的地方,可现在……又是一阵伤感。轩呆了一会儿,不知何时,以前的同学莉赶上来,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信封,说了声:“炎给你的。”接着,跑开了。
带着几分疑惑,轩打开了信封。信封里除了有一封信外,还有一张贺卡,很漂亮,和当初轩送给炎和燕的一模一样。
轩:
你现在过得好吗?
很想你,在你走后的这些日子里。
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总是逃避我。后来,我才知道大概是因为燕的缘故吧?其实,如实地对你说,我一直把燕当作自己的好朋友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她,你当时为什么要逃避呢?你也喜欢我,对吗?
初三了,我不会因此而影响你的学习,我保证。我想对你说,我会把这种感情埋藏在心底,我会把你当成一个一生不变的好朋友,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行吗?
燕的事,我也很伤心,因为我们也是朋友。我打听到现在不在家(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她),而是随她的亲戚到广州打工去了,因为邻居都爱议论她送给你的贺卡,愿你能好好留着,正如我已经珍藏了你送给我的那张一样。贺卡上的字,你也千万要记着!
珍重!
忘不了你的人:炎
轩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贺卡。
轩:
无论你身在何处,都别忘了远方有一位朋友在牵挂着你!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都会永远记着你!
炎
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轩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伤心。
回学校的路上,天空飘起了细雨。轩想起了那个同样是下着雨的下午。仰起脸,让雨丝紧贴着前额,化成水珠流下来……
进入七中,轩选择了文科班——高一(2)班。在开学典礼大会上,轩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炎。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向前去,拍了一下炎的肩膀,说:“炎,这么巧啊?”
炎回过头来,看见了轩,他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的色彩,高兴地说道:“是啊!挺巧的。你是在(2)班吗?”
“是的,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轩也笑了,又问道:“你呢?在哪个班?”
“(3)班。”炎回答道。
“(3)班?那不是跟我们邻近的隔壁班吗?”轩惊讶地说,“我先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怎么?你不相信?”炎故意学着轩的样子,睁大了眼睛说,“你没见过一些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都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里来个‘不期而遇’吗?”说完,炎已经忍不住地笑了。
“去死吧你!”轩推了炎一下,也跟着笑了。
雨季不再来,轩知道。但她也知道即便是雨季不再来,那发生在飘雨的日子里的故事,她将永远不会忘记!
我骗了她
黄丽霞
我要向大家讲述一件我和老师合伙“欺骗”我的朋友的故事,希望大家为我保密。
我的朋友叫杨燕,她是我们家邻居收养的孩子。她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是优秀的。她的养父母总是对她说:“若考不上重点中学,就算他们白养了她这个养女。”本来按照她以往的学习成绩考上重点中学是有把握的,可是最近她却迷恋上了她的一位老师。其实,这件事说来也不能全怪她。这位老师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又帅气,听说只是代课的英语老师。为了他,杨燕的学习成绩从第一名一下子降到了第十五名。
为了不使她再这样下去,我偷偷地把此事告诉了她的英语老师,求他无论如何也要劝劝杨燕考上重点高中。她的英语老师听罢大吃一惊,就和我商量解决的办法,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让老师先对杨燕好一点,让她有足够的心力和精力考好试,然后让英语老师以“消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真的,那几天杨燕的心情特别好。她还说:“只要能考上重点高中,我就向老师表白我的意思。”老师还把杨燕叫去谈话,说对她期望很高,别令他失望等等。此外,他还私下里辅导杨燕好多难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
杨燕终于考上重点高中了。但是,当她准备告诉她倾慕的老师时,却收到了一封信,是她喜欢的英语老师的亲笔信。我依稀记得上面有几句话是这样写的:
杨燕,喜欢自己的老师是很正常的事。你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考上了重点高中,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将有更为艰难的高考等待你去努力拼搏!好好学习,今后不许你再为了某件“事”而忽视了自己的学习,你知道吗?
后来杨燕对我说:“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让老师看出了我喜欢他的,现在想来真的觉得那时有点傻。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能考上重点高中。”
嘻嘻,傻杨燕,她还不知道她能考上重点高中有一半的功劳是我的。
丢失信件的女孩
木筠
“大爷,您见过我的信吗?我叫林小宇,是这几个字。女孩从灰色小书包里拿出一张小纸片,用钢笔在上面写一了自己的名字,从大学传达室的窗口递过去。
“没见过,你去问问假期值班的老师吧!也许他们过。”传达室里的大爷拿过记录本,翻到了假期记录的那页……
“这女孩子,像个水晶人。”老师傅见一身白连衣裙绿凉鞋、红头绳、马尾辫的女孩子身影一转,走在花圃面的马路上。
仍是假期,又是正午,学校的操场上静静的,只有,了不倦的歌声与树叶止不住的掌声。女孩在那矮双杠上害了一张报纸,坐在上面,翻开一本薄薄的诗集。
醒醒吧。
太阳已把满天的星斗
赶得纷纷飞离了黑夜的田畴
使得夜色也随着星星逃出天庭阳光之箭已射上苏丹的塔楼。
是下午1点钟了,揪片青草,剥去叶子,把那光洁、青嫩,有着细致的深绿直线脉络的杆拿在手中。她走过一段上坡路,来到一幢办公楼前,寻寻觅觅,她见到要找的人了。
“王老师,8月2日您值班那天,看见过我的信吗?”“没看见,也许有同学给你捎回去了。”
“有时候,她像在雾里,飘飘渺渺地经过。”王老师从阳台上望着她的身影踏着只曲子似的移出了视线,这样想着。虽然,她曾实实在在做过他的学生。
“砰!砰!砰!”女孩敲响路边一户小独院的木门。开门的是她的好朋友,是那个告诉她关于那封信的女孩。
“你看清了,是我的信?”
“的的确确是你的信,林小宇,这几个字写得别提多气派了。我本想替你取来,可传达室里面的老师太多,我没好意思进去。”这话她已经重复过三遍了。像现在,她站在这葡萄架下就说过两次。
“邮票是什么样的?”“没注意。”
“地址呢?”“也没注意。”“信封呢?”“像是牛皮纸的。”
“多大?”
“这么长,这么宽吧!”
葡萄架下的女孩子比划着。
“你看是不是这种字体?”
林小宇从书包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她的名字。
“我记不起来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林小宇走在人流汹涌的路上,觉得真累了。“若是他来的信怎么办?怎么办?”一个尖尖的声音念咒语般在喊。他,曾是她的美术老师,替她打过保票,一年考不上大学,两年一定能考上,而且能考上别人都考不上的好学校。于是,她不顾妈妈的眼泪,执着地在那一张张漫画纸上涂抹她的希望。随着小纸箱里的铅笔一天天增多,她的似水年华也一天天流过。
十七岁那年过去了,她名落孙山;十八岁那年,她带着远方朋友想象的如猛虎下山的气势,取得了专业、文化课的高分,可成绩比她差的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走了,她却仍然名落孙山。
“考艺术系真没准,若是我有枪,我真想把那些收礼作弊的老师们毙了。”
带着他的这句话,林小宇回到父母身边。有一年的时间,她不与父母、弟妹们一起吃饭了。她一离开那个她没日没夜画着谁也不认识的字的小本子就要哭得有失体面。一天吃午饭时,她破天荒地走出她的房间,为的是告诉大家,窗外电线上的燕子正在听着她放的音乐跳舞呢?
“是啊!燕子也能听懂音乐。”
爸爸说,可妈妈、弟妹都愣愣地望着她。第二天,林小宇便被送到大学来做自费生。她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见阳光了。
若是他来的信,告诉她有更适合她的出路要她去呢?若是他有能力了,怎么会不帮她呢?他曾怎样惊讶于她的才华,惋惜过她的不顺,若那信真是他写来的怎么办?
林小宇走到十字路口时犹豫了一下,向那条包含些希望的路走去。说不准走到哪户人家的门口,会从中跳出某个同学来,手中拿着那封信,嚷着让她请客呢?
仍旧失望。
林小宇到家门口时,已决定给他去封信委婉地问问虚实。
“都怪你,鬼迷心窍上那人的当。当初听我的话让她复读一年仍考文科,如今也该大学毕业了,现在倒好,孩子两年的大好时光白白浪费了……”
他向爸爸索要过……舅舅用公车陪他游览过……在关键时刻他要求爸爸把奶奶的两只古花瓶给他,爸爸没答应,于是万事皆休。现在,舅舅因那次用公车旅游的事被人拿来大做文章,免职了……
一瞬间,林小宇觉得世界变了样。
跑下楼去,跑到她常去背诵诗歌的田野。林小宇想用尽力气喊出什么,可是那话语冲上咽喉时又闷闷地被压抑下去了,她的心也在往下沉着。
一对年轻夫妇领着一个举着风筝的小男孩出现在田野上,放飞几次,都不成功。
林小宇的眼泪这时才哗哗地流下,那心中的苦楚铺天盖地而来。
父母是那满怀希望放风筝的人,盼着属于他们的风筝在空中飞得极致、欢快,她是那飞不起来的风筝。因为,风筝有什么东西碎了。
踉踉跄跄地往田野深处走,抬头望见那上升的风筝高了,再高些,它在空中升得很高,很高……
“只是去掉了一个多余的缀子,它就起了多大的变化啊?”林小字凝望着那飞翔着的风筝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