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归义军后期,凉州地区的嚼末势力已经发展起来,尽管史籍对末记载是吐蕃随军奴婢形成的,但是毫无疑问腽末是吐蕃居民的一支。凉州地区的末实际上张淮深时期已经可以同归义军政权分庭抗礼了。P.3569《唐光启三年(887)四月为官酒户马三娘、龙粉堆支酒本和算会牒附判词》支酒的使者中就有凉州嗯末使。此外,还有凉州使曹万成,表明凉州也是粟特人主要居住区域,曹万成就是凉州粟特人的代表,凉州形成了汉族、吐蕃、嗯末、粟特、龙家等为中心的居民结构。至于晚唐五代时期凉州地区管辖诸县居民结构情况,我们没有很详细的文献资料记载证实,但是零星的资料也能反映出这里大致情况。
晚唐归义军时期凉州武威郡嘉麟县、番禾居民结构状况:P.2672《嘉麟县》:“道涓堪泣遇嘉鳞,县毁五凉后魏臣。昔日百城曾卧治,如今五柳不春。!,漫假弃驴战轮。户口怨随羌虏族,思乡终拟劫口。”《番禾县》五柳和风多少年,琴堂溃毁旧山川。城依峡当冲要,地接沙场种水田。经乱不输乡国税,昔时繁盛起狼烟。夷人相勉耕南亩,愿拜承凫贡上天。”这两首诗作晚唐五代归义军时期,很可能是归义军管辖凉州地区某个官员的作品,反映应当是这一时期的凉州地区嘉麟县、番禾县的居民结构仍然以少数民族为主,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整个凉州地区情况。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可以由P.3863《河西都防御招抚押蕃落等使状》得到证实。《宋会要辑稿》195册《西凉府》记载“凉州郭外数十里尚有汉民陷没者耕作,余皆吐蕃”,表明凉州地区居民基本上以吐蕃人为主。
七、小结
通过以上探讨我们得知,晚唐五代河西地区的居民结构基本上是历史移民的结果。粟特人是一个商业民族,由于经商的需要,因此主要分布在丝绸之路贸易通道的沿线城镇,从敦煌到凉州,沿途都有祆教寺院,保留有粟特人活动的遗迹,尽管在有的地区没有参政或附属于回鹘、嗯末等政权之下进行,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吐蕃占领河西地区长达六七十年之久,有的地区统治还更长些,在其统治期间,将大量的吐蕃人迁徙到河西地区,归义军政权从大中二年(848)到咸通二年(861)收复全部河西地区,但是这里的吐蕃移民并没有因此而回迁吐蕃地区,仍然居住河西地区,形成了许许多多的部落。敦煌有吐谷浑部落,凉州有六谷都部落,瓜、肃间有吐蕃发使野利延孙等部落,高居诲经过河西时称往往见吐蕃族帐。归义军建立之后所建立的的军队称蕃汉精兵,就是基于这一居民结构基础。归义军经过十余年打下凉州,中央政府还派遣郓州兵驻防,但是最后还是被吐蕃嗯末所控制,也是居民结构影响所致。河西地区是一个多民族居住区域,是一个多文化共存的地区,我们研究敦煌地区的历史看到的情况,实际上在其他地区都基本一样。-(原载《兰州大学学报》2006年第2期)注释
[1]池田温《八世纪中叶敦煌的粟特人聚落》,《欧亚文化研究》,1965年。译文参刘俊文主编《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史论着选译》第九卷“民族交通”,中华书局,1993年,第140-220页。
[2]郑炳林《晚唐五代敦煌地区的胡姓居民和聚落》(TheResidentsandVillagesofSurnameHuofDunhuangintheLateTangandFiveDynasties),theCentreNationaldelaRechercheScientifiquetheficoleFranaisedExtreme~0-rient、theficolepratiquedeshautes6tudes、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部在北京图书馆举行的《粟特人在中国——历史、考古、语言研究新进展》(SogdiansinChina-Newresearchesinhistory,archaeologyandphilology)国际学术研讨会(2004年4月)。并收载于《敦煌归义军史专题研究三编》,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602-622页。
[3]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460页。
[4]唐耕亲、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461页。
[5]郑炳林《晚唐五代敦煌地区的吐蕃居民初探》,《中国藏学》2005年第1期,第40一5页。
[6]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118页。
[7]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66页。
[8]郑炳林《唐五代敦煌畜牧区域研究》,《敦撞学辑刊》1996年第2期,第9一35页。
[9]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39-241页。
[10]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140页。
[11]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205页。
[12]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215页。
[13]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275、276、277页。
[14]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16-221页。
[15]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32-233页。
[16]唐拼耦、陆宏基《敦撞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64页。
[17]唐耕称、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76页。
[18]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77页。
[19]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412页。
[20]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452~453页。
[21]郑炳林《索崇恩和尚修功德记考释》,《敦煌吐鲁番文献研究》,兰州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47-178页。
[22]郑炳林《敦煌碑铭赞辑释》,甘肃教育出版社,1992年,第330-331页。
[23]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集校注》,甘肃教育出版社,1989年,第56~57页。
[24]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集校注》,第60-62页。
[25]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集校注》,第66页。
[26]唐耕耦、陆宏基《敦撞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306页。
[27]荣新江《英国图书馆藏敦煌汉文非佛教文献残卷目录》,新文丰出版公司,1994年,第64页。
[28]胡大浚、王志鹏《敦煌边塞诗校注》,甘肃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46-247页。
[29]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56页。
[30]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530页。
[31]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2辑,第283页。
[32]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235页。
[33]唐耕称、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235页。
[34]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578页。
[35]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518-519,521-522页。
[36]郭锋{慕容归盈与瓜沙曹氏》,《敦煌学辑刊》1989年第1期,第90-106页。
[37]《资治通鉴》卷215玄宗天宝五载(746)春正月。
[38]P.2943《开宝四年内亲从都头知瓜州衙推泛愿长等为设慕容使君神座事上曹元忠牒》。
[39]敦煌研究院编《敦煌莫高窟供养人题记》,文物出版社,1986年,第110页。
[40]《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三》。
[41]图版参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敦煌古文献编辑委员会、英国国家图书馆、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合编《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14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5-151页。
[42]图版参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中国敦煌吐鲁番学会敦煌古文献编辑委员会、英国国家图书馆、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合编《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份)》第12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06页。
[43]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106页。
[44]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501-502页。
[45]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第610~613页。
[46][唐]慧立、彦宗着《大慈恩三藏法师传》卷1载其夜,寺有胡僧达磨梦法师坐一莲华向西而去。达磨私怪,旦而来白。俄有一胡人来入礼佛,逐法师行二三帀。问其姓名,云姓石字盘陀。此胡即请受戒,乃为授五戒。胡甚喜,辞还。少时赍并果更来。法师见其明健,貌又恭肃,遂告行意。胡人许诺,言送过五峰。法师大喜,乃更贸衣资为买马而期焉。明日日欲下,遂人草间,须庾彼胡更与一老胡翁乘一瘦老赤马相逐而至。”(中华书局,2000年,第13-14页)[47]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第139页。
[48]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第65-66页。
[抑]《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第18页。
[50]郑炳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第67-68页。
[51]P.3452《张淮深变文》,《敦煌变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上册,第212-128页。
[52]唐耕称、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517页。
[53]S.5448《浑子盈邈真赞并序》,郑炳林《敦煊碑铭赞辑释》,第343-344页;P.3633《龙泉神剑歌》,(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381-383页。
[54]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485-486页。
[55]荣新江《敦煌写本《敕河西节度兵部尚书张公德政之碑》校考(周一良先生八十生日纪念论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第206-216页。
[56]郑炳林{张议潮处置凉州进表拼接与归义军政权对凉州地区的管理》,《敦煌吐鲁番研究》第7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381-38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