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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山飞渡(1)

1939年出品

福特将西部片中的社会传奇、历史再现、真实心理和传统的场面调度格局融合在一起,做到了完美的均衡。《关山飞渡》犹如一个做工精美的圆轮,无论转到任何位置,轴向运动都是均匀平衡的。

——法国著名电影评论家安德烈·巴赞

导演:约翰·福特John Ford

1895-1973

美国

主演:约翰·韦恩John Wayne、克莱尔·特雷弗Claire Trevor

类型:西部动作

颜色:彩色

提起西部片,有一位电影大师是无论怎样也绕不过去的。他总是喜欢在电影中表现美国西部男人们的生活:男人的困境与责任,男人的梦想与光荣,男人的弱点与忧伤,在他的镜头里,全都被如实地呈现出来。他就是爱尔兰裔的美国导演约翰·福特,也是从西部片中诞生而出的第一位大师级人物。有人说,如果没有看过由他执导的《关山飞渡》和《搜索者》等旷世杰作,那么就不算是真正地看过西部片。虽然这话说得有些绝对,但事实上正是通过他所创作完成的那些作品,才使人们彻底见识到了什么样的电影才是真正的西部片。

有记者曾经问过约翰·福特这样一个听起来一本正经的问题:“您的作品究竟属于什么类型?”可这位电影大师却无比自豪地直接回答对方说:“我是个拍西部片的!”事实上,在这位好莱坞最多产和获得奥斯卡奖次数最多的电影导演一生所拍摄的130多部影片中,西部片就占去了其中的一多半的数量。尤其是他在早期与中后期拍摄的《关山飞渡》和《搜索者》两部影片,更是被一致誉为西部片中的里程碑式的作品。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些悲哀的一件事情却是,在约翰·福特长达半个世纪的电影生涯当中,他曾先后凭借影片《告密者》、《愤怒的葡萄》、《青山翠谷》和《沉默的人》4次摘取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可这4部作品却全部都是与西部片格格不入的社会剧情片。这样的一个结局,对于这位西部片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代大师来说,不免显得讽刺意味十足,可即便如此,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抹杀他的那些经典力作在世界电影史上本该得到的一份尊崇和钦敬。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始终都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作为西部片创作领域内的一代宗师,约翰·福特的影片始终以个性鲜明、蕴含深刻且具有较为恒定的主题和统一的风格而闻名于世。至于他的那些作品的内容,也大都是以反抗不法分子或抵御异族侵略作为主题,而且主人公也往往都具有纯真和孤独的性格,以及尽管经受了种种磨难仍要维护正统的社会道德的坚毅性格。在约翰·福特营造出的那个西部色彩浓郁的电影世界里,尽管不乏热烈甚至是残酷的战斗场面,但总的情调却始终以伤感作为基调,表现出一种对美国的过去和对边疆开发的精神的怀旧感。也正是由于这一缘故,包括爱森斯坦在内的许多电影研究者都曾肯定约翰·福特在世界电影史上所占有的重要地位,而他的电影对于后世的几代大师,如奥逊·威尔斯、黑泽明、马丁·西科塞斯和斯皮尔伯格等著名导演也都有着颇为深刻的影响。

至于这部情节取自莫泊桑的著名短篇小说《羊脂球》的影片《关山飞渡》,则被认为是西部片的开山之作。之所以这样说,不仅是因为它首次为西部片引进了一种壮观雄伟的气魄,更重要的是它将约翰·福特和约翰·韦恩这两位西部片巨子首次联系在了一起。而韦恩饰演的逃犯林格,既是他表演艺术走向成熟的标志,同时也是他漫长银幕生涯的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从此以后,这位西部片最为著名的牛仔开始蜚声世界影坛,并最终成为一名世界级的表演大师。

《关山飞渡》中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末,车夫巴克驾车来到当途镇换马,准备前往罗特斯堡。在几位同行的乘客里,不仅有酗酒成性但却心胸开阔的蓬纳医生和到部队去探亲的已近临产的女人露茜,还有酒商、绰号“卷毛”的警长以及妓女达拉丝。越狱的牛仔林格也准备搭车到罗特斯堡,去找杀害了他父母和弟弟又陷害他入狱的伯鲁姆三兄弟报仇。途中又上来了两个新乘客,一个是因赌博而破产的绅士赫脱飞,另一个则是携款潜逃的银行老板盖特乌。

当大家在赶路的途中稍作休息的时候,出于固有的社会偏见,这些自命不凡的乘客们纷纷冷落着妓女达拉丝,只有善良的蓬纳医生同情着这位因为全家被印第安人杀害而被迫沦落风尘的女子。

就在驿站车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最后时刻,突然遭遇了印第安人的围攻。因为寡不敌众,驿站车只好载着众人飞驰逃命。但是很快他们又被印第安人追赶和包抄起来。于是,无路可退的他们只好在荒野上与敌人展开了激战。混战中,身手不凡的林格打退了多名印第安人,可绅士赫脱飞却不幸中弹身亡。与此同时,蓬纳医生也勇敢地上前迎战,而达拉丝则一路紧抱着露茜刚刚生下来的婴儿。就在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团结奋战的时候,只有银行老板盖特乌露出了他自私和怯懦的本性……危急时刻,一队联邦骑兵及时赶到,打退了印第安人,使驿站车最终脱险。

在抵达了罗特斯堡后,警长“卷毛”接到镇上打来的电话,拘捕了携款潜逃的盖特乌。林格也发现了自己的仇人伯鲁姆兄弟的踪迹,并随后杀死了他们。正当他准备向警长“卷毛”自首时,善良的“卷毛”却把他和达拉丝推上了一辆马车,让他俩赶快越境出逃,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透过《关山飞渡》看西部

在电影创作中建立一个稳固的创作阵营,这已是一个屡见不鲜的事实了。至于说到西部片里最完美的搭档,则根本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约翰·福特和约翰·韦恩。他们中的一位是把类型片推向极致的电影大师,一个一提到西部片乃至美国电影就绝不能忽略掉的领袖级人物;另一位则是最为著名的西部电影之王,美国式的硬派表演的先行者。假如没有约翰·福特,西部片就不会有曾经的那份荣光和如今的感伤,是他使西部片具有独立的品格,不仅与其他电影类型拉开了距离,而且使西部片俨然成为“美国精神”的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而另一个约翰,则是一位永远的牛仔,他一亮相即使只是做一个静物式的亮相,你也能感觉到他粗犷豪放的无穷魅力。他们两个仿佛都是为了这块土地而存在的,无论他们或是意气风发,或是老当益壮,都是拜西部所赐。

1979年5月,当约翰·韦恩与世长辞之际,不仅美国国会追授他“自由勋章”,洛杉矶甚至也下半旗来致哀,另外洛杉矶体育场更是点燃了奥林匹克火炬,直至葬礼结束后才将其熄灭。这已不单单是一个表演艺术家所能享受的荣誉,而是向一位为宣扬“美国文化”做出过卓越贡献者的敬礼。

其实早在1903年,埃德温·鲍特导演的《火车大劫案》就已经标志着西部片作为一个全新的影片类型诞生了。但那还只是一个雏形,更像是一个婴儿的蹒跚学步而已。只有到了这部由约翰·福特执导、约翰·韦恩主演的《关山飞渡》的问世,才使西部片真正具有血肉之身,真正做到了横枪跃马地去成就一段轰轰烈烈的电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