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受益终生的精粹:受益终生的电影精粹
9209800000031

第31章 芬尼与亚历山大

1982年出品

《芬尼与亚历山大》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任何的荣耀对于这部杰作都不为过。

——美国著名导演伍迪·艾伦

导演: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gman

1918-

瑞典

主演:艾娃·弗洛林Eva Florin、伯蒂尔·古夫Bertil Guve

类型:生活

颜色:彩色

从某种意义上说,英格玛·伯格曼可以离开电影,可电影却不能离开他。

也许伯格曼对于如今众多看惯了商业大片的电影爱好者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或是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名字,可正像谈及音乐就不能不提到巴赫、贝多芬一样,当我们说起电影的时候,就不能也无法回避伯格曼这位举世无双的艺术大师。

在电影的世界里,伯格曼是“作家电影”、“主观电影”、“内省电影”和“哲理电影”的创始者。当他的代表作《野草莓》、《第七封印》等影片横空出世后,包括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塔可夫斯基和将伯格曼奉若神明的伍迪·艾伦等人在内的诸多电影大师才开始了这一类型影片的创作。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伯格曼在电影生涯中先后拍摄了60多部电影,但他却几乎从不失手,其大部分作品都是电影圣殿中独一无二的精品和杰作。他的这种既多产又保持着极高的大师水准的创作,即便在世界电影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人们往往称他为“最伟大的电影人”,而不是“最伟大的电影人之一”。

先后推出了《第七封印》、《魔术师》等多部至今仍享誉世界的经典之作的英格玛·伯格曼,曾以《芬尼与亚历山大》等经典影片先后几次赢得奥斯卡金像奖。而作为他在从影40年后告别影坛的收山之作,《芬尼与亚历山大》更是历来为全世界的专业人士和电影爱好者所交口称赞。在此后的1982年,英格玛·伯格曼正式宣布退出影坛,转而把主要精力用在了舞台剧上。这个曾经作为斯德哥尔摩大学文学和艺术史高材生的伟大天才,终于又回到了他始终不能释怀的戏剧的怀抱。

问世于1982年的《芬尼与亚历山大》,用长达5个小时的长度,以圣诞节家族团聚为开始讲述了两个孤独少年寻找爱和温暖的故事。影片在另一次圣诞聚会中结束,在两次豪华盛大的场面之间,演绎着这个家族的爱恨情仇,并通过少年的视角审视四周的生存环境,对生与死的叩问,对人类灵魂与罪恶的直视和宗教信仰的反省是整部影片的主题。片中场面调度华美,结构古典庄重,人们也通常用“伯格曼的代表作”这个词来形容它。

1907年圣诞夜,在瑞典的一座小城内有一户人家正在举行家庭聚会,家庭成员包括老祖母海伦娜、芬尼、亚历山大及其父母奥斯卡和埃米莉。芬尼和亚历山大的两位叔叔和婶婶住在一幢豪华的大房子里面,他们享受着美味的圣诞大餐,分送着圣诞礼物,这一家人过得和睦而快乐。

奥斯卡和埃米莉都是演员,并经营着一家大剧院。在排练《哈姆雷特》时,奥斯卡突然中风。生命垂危的奥斯卡把大剧院托付给埃米莉后,便离开了人世。葬礼很隆重,参加的人也多。这使得埃米莉一家筋疲力尽,当晚亚历山大和芬尼更是看到父亲奥斯卡在客厅里弹钢琴。

一年以后,埃米莉向大家宣布她要结婚了,她打算嫁给青年主教爱德华。亚历山大不喜欢爱德华主教,经常在背后想尽办法去骂他。在埃米莉与爱德华的婚礼上,亚历山大若隐若现地看见母亲身后的亡父奥斯卡。埃米莉带着亚历山大和芬尼住进主教爱德华的家。爱德华有母亲、姐姐和瘫痪的姨妈。爱德华的姐姐专横刻薄,她掌握着家庭大权。

第一天,埃米莉与爱德华母亲之间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发生争执,亚历山大和芬尼没吃晚饭。从此两个孩子在主教家经常受罚被关进小屋不准吃饭。特别是亚历山大与主教间矛盾的日趋尖锐,也让埃米莉十分痛苦。夏天到了,埃米莉怀孕了。她去看望海伦娜,海伦娜非常怀念孙子孙女,从埃米莉处了解孩子们的遭遇后很不安,请作为犹太古董商的老友伊萨克帮忙。一天,伊萨克坐着一辆大车来到主教府,声称已和主教谈妥,要买走他家的一口大箱子和一个柜子,因为爱德华手头拮据负债累累。伊萨克把芬尼与亚历山大藏入大箱子带出了主教府。伊萨克还利用两个会魔法的侄子用意念遥控发功,让主教瘫痪在床的姨妈把油灯打翻在地,引起的火灾也烧着了爱德华的母亲及昏睡中的爱德华主教,致使全家都被烧死。而埃米莉及时逃离了主教家。从此以后,芬尼、亚历山大和埃米莉又与海伦娜一起住在那幢豪华的大房子里,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

关于《芬尼与亚历山大》

英格玛·伯格曼宣称《芬尼与亚历山大》是他电影生涯的压轴之作,影评人也大都认为本片带有浓厚的自传色彩。对照1978年出版的有着强烈自传色彩的《魔术灯笼》(伯格曼著),我们可以看到伯格曼在影片和书中对自己童年生活、父母不和谐的婚姻、死亡阴影等的重现。

《芬尼与亚历山大》用回忆带出时间感,由于这些难以磨灭的深刻回忆,令影片显得格外深沉。芬尼和亚历山大的人生,属于宗教以及家族,正如伯格曼的大部分电影:这个家族有一个忠诚信仰作为精神支柱。父亲奥斯卡经营剧院,祖母、父亲、母亲埃米莉都是演员,还有两位叔叔卡尔和阿道夫。卡尔的人生只有无尽的痛苦,而阿道夫的人生则由乐天的纵欲填充。事实上,宗教不能拯救他们,甚至也不能指引他们。从根本的信仰角度来看,他们对于自己的信仰并不真诚,没有尝试去真心接受信仰或者理解信仰,只是把它作为一种寄托,这当然不对,也不可能收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另外,影片所具备的魔幻色彩更表达了伯格曼的真诚和童心,可以看出,作为一个创作者,他已经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盛年的时候,伯格曼的作品中充满对信仰的诘问和探索。愤怒是必然而短暂的,而启示则是可以永存的东西。由年轻气盛的《第七封印》到返璞归真的《芬尼与亚历山大》,这样的嬗变带有时间的印记。归根结底,他是坚持信仰的,并且希望借由思考的过程给观众以启示。

《芬尼与亚历山大》之后,把电影当情妇、戏剧当妻子的伯格曼表示电影已经耗掉他太多精神,正式宣布退出影坛。此后他仍然坚持每天下午3点看电影,看的大多是瑞典电影,尤其是默片。后来,他又拍了几部电视电影,可再没有产生类似《芬尼与亚历山大》这样的佳作。年过80的伯格曼不再激进,这个世界他已看透,无人理解他的痛苦,便不如不说。

(佚名)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足够的资格能够被称为电影导演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名字一定叫做英格玛·伯格曼。至于我所取得的成就,也多半与这位大师级的人物有关,这里面总是有着太多属于英格玛·伯格曼的影子。我只能这样说。

——丹麦著名导演比尔·奥古斯特

在1997年戛纳电影节50周年之际,英格玛·伯格曼被授予最杰出导演奖。这个被电影人看作是最高荣誉的奖项,却没有引起伯格曼的任何反应。这位能够毫不犹豫地将世界瞩目程度仅次于奥斯卡的戛纳大奖拒之门外的著名导演,不知是真的已然淡泊了所有的名利诱惑,还是真的要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醉心于写作而不愿被世人所打扰。尽管他一再强调:“我会一直写到死。”可惜在那个人迹罕至的费罗岛上,他的写作已经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他再也无法同世界一起来分享他的才华了。

英格玛·伯格曼1918年7月14日,英格玛·伯格曼出生于瑞典乌普萨拉的一个具有浓厚宗教气氛的家庭。他的父亲对儿子的管束严厉到近于残忍的程度,不仅使得伯格曼的童年生活始终处在一种严峻、压抑的氛围当中,而这一切更对他后来的创作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

1937年,伯格曼进入了斯德哥尔摩大学攻读文学和艺术史,这终于使那种自他童年时期就开始的痛苦感暂时得以告一段落。在学校里,他阅读了大量莎士比亚和斯特林堡等著名戏剧作家的作品,同时也经常出没于学校的学生业余剧团,编写剧本、导演戏剧和饰演角色。大学毕业后,他在哥德堡、赫尔辛堡、斯德哥尔摩皇家剧院担任过戏剧导演,这为他日后的电影编导生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1940年,伯格曼开始进入电影界。1944年的时候,他写出了第一个电影剧本《折磨》,并在其中尖锐地抨击了瑞典的学校教育制度对学生的粗暴、专制和残酷压迫。而在1945年,伯格曼终于执导了他的第一部影片《危机》。

伯格曼早年的影片,只有简单的几个人物,而且人物往往都痛苦而敏感,并苦苦地追求着生活的意义。把哲学的命题作为影片的主题,这一直是伯格曼影片的标签。在1956年的《第七封印》中,伯格曼通过男主角参加的十字军东征的游历过程,大胆地提出了几个咄咄逼人的主题。首先,伯格曼肯定生存的痛苦、个人的孤立无援,接下来他大声质问生与死的问题,大声质问人与上帝的问题。而质疑一种生存状态,却找不到可以归去的精神家园,这一直是伯格曼的痛苦所在,也是伯格曼影片的特质之一。这部被称为世界电影史上最著名的影片顿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当他在1957年创作的《野草莓》在戛纳电影节上斩获金棕榈大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电影世界中的一位引人注目的大师级人物了。

一直对人性有着最深刻的怀疑的伯格曼,在20世纪60年代相继推出了他的所谓“神之沉默三部曲”,即《犹在镜中》、《冬日之光》和《沉默》。在这三部曲的创作过程中,伯格曼也遇到了来自自身的困惑。“我与整个宗教上层建筑一刀两断了。上帝不见了,我同地球上所有人一样成了茫茫苍穹下独立的一个人。”这时,是巴赫的音乐拯救了他。从《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到《哥德堡变奏曲》,伯格曼哲学电影中的冷酷和压抑在音乐的流淌中,终于被赋予了一种柔和而感人的力量。

20世纪70年代的伯格曼,依然面对着困境,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他的身体。他患上了一种可能会危及生命的神经系统疾病,当然最终他还是得以侥幸逃过了这一劫。此后的伯格曼似乎对生死问题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至于体现在电影中,就是他的影片中也开始融入了一些温情和美好的情感,而不像以前那般凛冽和突兀。

尽管如此,伯格曼依旧还是伯格曼。在20世纪70年代的那些创作中,他仍然较多地延续了他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影片风格。比如这一时期他的代表作品《呼喊与细语》、《面对面》、《傀儡生命》等等影片,还是一如既往地排除了戏剧冲突、故事叙事,以隐喻、象征的手法探讨现代西方社会中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困难和生命的孤独痛苦。这一时期,伯格曼多是采用室内心理剧的结构形式,在看似狭小的空间里展示人的内心无比广阔的时空变幻。

随着他在自己后期的作品中开始融入的一些温情美好的东西,人们似乎看到了一个曾经激烈张扬的伯格曼正在慢慢地平和与安静下来。

可就在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1976年,伯格曼的创作被突然打断。这是因为关于他漏税的新闻铺天盖地占据了瑞典各种报纸的重要版面。伯格曼也因此被迫离开了瑞典。毫无疑问,这是伯格曼生命中颇为尴尬的一段,一个具有国际声誉的电影大师却失去了自己的祖国。

5年之后,伯格曼终于回到祖国来完成他的告别之作,这就是《芬尼与亚历山大》。而该片也为这位电影巨人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重大奖项,并创下外语片得奖的最高纪录。此后,这个被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导演”的人正式宣布他将退出影坛。但全世界热爱电影的人们注定无法忘记这位巨人——是他破坏了电影最原始的含义,是他放弃了电影这一艺术形式能够带给大众的那种娱乐功能,也是他让电影进入了一个枯燥而又充满玄机的世界。

英格玛·伯格曼,这位自20世纪50年代登上影坛以来始终以绝无仅有的理性精神成为影响世界电影风潮的思想者,这位开辟了现代主义电影先河并最早在艺术表现手法上运用了复杂的电影语言手段去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的探索家,他所做到的一切和已经取得的一切,都使他在世界电影艺术史上真正地达到了顶点,更无愧于“大师”这样一个光辉灿烂的称谓。

离群索居的“费罗老头儿”

2004年7月14日,英格玛·伯格曼迎来了自己86岁的生日。就在这看似普通的一天里,这位世界影坛的顶级大师,终于告别了自己60年戏剧和40年从影的辉煌一生,将生命中余下的日子交给了斯德哥尔摩东南部的一个荒岛。如今的伯格曼早已把世间的一切是非荣辱抛在脑后,又因为他选择了隐居在这个名为“费罗”的小岛上,所以他也笑称自己为“费罗老头儿”。

这位伟大的老人向世界宣告,他将在那里度过自己享受孤独的余生。就像他创作的《野草莓》中那位垂暮老者一样,今后的伯格曼将独自品味沉默和思考带给自己的那份无声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