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题记的意义在于:我们知道阚氏家族(由于阚骃而名驰遐迩,他是司马迁著作的疏注者之一)居在敦煌。另外,这条题记也似乎说明该幅壁画要追溯到吐蕃统治时代。该窟的侧壁在天宝年间似乎还没有装饰,因为我们在比现今装饰更为古老者下部没有发现之。但空白的涂层应该是存在的,因为普贤菩萨的画像与这一左披壁上的光环略有重叠。因此,我们承认,或者是唯有菩萨画像是于吐蕃统治时代绘制的,也就是在我于上文所指出的第二和第三个阶段(本人更为倾向于后者),或者是第三个阶段的三三所有墙壁都是吐蕃统治时代的作品,也就是在公元760年左右与850年之间。
第42号洞
洞子很小,属于唐代之初期。在进门方向右壁的上部,绘有一身佛陀坐像,完全属于青年蒙古人的体格,双眼疲乏不堪,呈圆形。需要拍摄成照片。
祭坛和洞顶是古老的风格,其余部分是随便东一块西一块地绘制的,既没有计划,也没有彻底完成。这就证明了本人对第41号洞的看法,即提供了一个丝毫不容置疑的类似例证。在东一片西一片地乱画的图案中,于右披有一身蒙古人式的佛像,我已告诉要拍摄之。旁边是一条题识:“阿弥信女弟子祐”。因此,这里是指阿弥陀佛。我们将于下文看到这些壁画中女子们的穿戴。
在该洞中还有一两条蒙文题识,但我本人无法辨认。有关墙上的涂层,需要指出的是此墙虽然在古代装饰时肯定就已经剥落了,侧壁和前披可能没有获得绘画的真正抹层。事实上,右披的这一涂层覆盖了北朝洞顶的下部画幅,这一画幅在重叠的涂层剥落的薄片下又以棕色而重新出现。过道被绘成了唐代,当然晚于祭坛的时代。
第43号洞
它没有向我们提供任何引人注目的内容,实际上是在第45号洞过道背屏的墙壁上开凿的一个简单的龛。在过道左侧,有第45a号洞中的另一个相似的龛,位于洞口的右方。
第44号洞
如果尚未拍摄的话,需要拍摄所有这些彩塑。
在外部的龛中,左部有一条题记,我们尚可以区别出组成这条题记的两行文字:
“衙前散兵马使承人木顿悟贤者朱三一心供养”。
其风格为古老式的,但其程度已大大减弱了,混合以其它风格(本处北朝的掺杂程度比诸如第41号那样的洞子还要严重得多,它可能标志着向唐代的过渡)。由于这种原因,需要拍摄左披画面及其小画面。
左披画壁上的小画面为“十六行观”,第一为日观,太阳中有一只三爪小鸟;树观为第四个画面,多层楼阁为第六观,七足佛于此多一倍,因为在同一个画面上出现了两身,为第十三观。
第45号洞
它没有提供任何有意义的内容,仅仅装饰以千佛。其洞口处曾被缩小过。
第46号洞
应该拍摄阿弥陀极乐世界的4个画面,至少要拍摄下部的女伎乐和右部的两个画面。还需要看一下是否能从下部的场面中得到某种结论。在左部的第2块画面上,不要忘记同时拍摄女伎乐、一小组跪着的女子(其姿态完全是日本式的),同样还有4个木雕。
已经部分拍摄的壁画属于单一的风格,即唐代的第一个阶段。但石窟存在的时间要古老得多,因为位于门以上的那种奇怪的绘画不幸残损甚重,只在新增加的壁画部分(而新增加的部分把门的高度缩小了近20厘米)和两侧的大部分壁画画了一半(越来越小的下部没有画)。在古壁已剥落处似乎没有发现装饰画的痕迹。
在经过修缮的过道(其时间为石窟现有壁画的绘制时代)中,有一身和尚像,附有一条题识而不是榜题,因此稍微显得有些不正常,但似乎是很古老的:
“释门开元寺苍座沙门圆满一心供养”。
前壁画面的右披由一身观世音菩萨立像所占据,观音菩萨蓄有很大的唇髭,留着一缕胡须,其周围是他常用的那些神奇物:下面是船,两边是狮子、老虎、雷神、监狱(被囚禁者带枷以及拴在枷上的桎梏等等)。
在该洞中有4尊非常有意义的木雕,地板上又铺几块刻有龙形图案的石板。
第47号洞
其中没有包括任何有意义的内容。
第48号洞
〔伯希和没有记录该窟。——编者〕
第49号洞
其规模中等,位于前一个小洞(第50a号)之上。
洞壁上写有一条奇怪的乱刻乱画的游人题记,但却可以非常清楚地释读出来:
“竹城都府林都县蒙古帖力日戊
力户翼千户录
廪人写合麻帖力日戊等三人到此
至正元年五月十五日记耳”。
第41号和第42号洞提供了一个相似的例证。祭坛和洞顶都是北朝的,位于左侧壁中央的那个小画面的情况可能也属于这一类。所有的剩余部分当时都遗留下来没有作绘画。后来又在右侧壁上画了一身观音及其神奇物,文殊师利画于进门方向的右侧,普贤菩萨在左侧,大门以上是涅槃,诸小佛围绕着左壁一块中心画面。最后才在过道里绘画,但此过道在晚期又重新抹过泥浆和描绘过,其时代虽晚,但却在元代之前,因为我上文所抄录的13世纪的游人题记恰恰写在经过重新修复的这一层上。几行供养人都是属于侧壁和前壁绘画的风格。在祭坛的右侧,我们又发现一条珍贵的题识,它涉及了北朝祭坛的装饰问题:“天宝八载四月廿五日画人宋承嗣作已 也”(我们今后可以思忖,这些属于北朝的画面是为了连同没有作画的墙壁部分同时如此保存下来,或者是吐蕃的征服并没有使工程中断)。需要拍一幅资料照片。事实上,初看起来,我们可以认为这条题识是指祭坛的,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这一点,我受到了自己最早对第41号洞的评价的启发(我现在已认识到是错误的)。事实相反,它可能是指装饰图案的补充部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为一个北朝的石窟的主体工程确定时间。
第50号洞
洞内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内容。唯有第50b号窟例外,该小窟恰恰位于第52号洞的上部和后部。其中有几个人名,甚至包括一些基本上可以释读的职官尊号,但必须让人挖开沙子和雪堆以从中找到某些内容。
在祭坛的前方,有一篇共分15行左右的在白壁上写的黑墨榜题,这方白色题记的下部为红色,非常模糊不清:
“……广德
……
……言言而送后
成变绝纶威思受于良田
情报崇孚白
如修福大兄祥生
净生次为已躬支罗
春九横木修 法蒙众生同求战少福
于时大唐咸通十二年岁次子
癸酉朔 二十日壬辰记”。
题识共有6条。第一和第二条涉及的是女供养人,第四条是指一位男供养人:
1.“释迦牟尼佛六躯愿舍贱从良及善和一心供养”。
2.“孙子廿一娘一心供养”。
3.“女十一娘后修行大乘忧婆姨法名悲慈藏一心供养”。
4.“亡男前河西节度子将头衙田兵马使藏子一心供养”。
5.“衙前使子弟虞侯海身……”。
6.“孙男海圆一心供养”。
第51a号洞
该洞属于唐代。进口处的上部在外面写有“永祐”二字,门口至少重修了两次,因为在现存壁画下面所出现的翻修处已经堵住了更为古老的一个侧龛。唯有洞顶壁画才是北朝的,祭坛也显得比墙壁上的装饰画更为古老。
右侧壁画左部的画面和左侧画面各自代表着一系列的“十六行观”,其中琉璃观两次均以一种球体的形式而出现。左侧壁画右部的画面上似乎是有关阿阇世王与瓶沙王的传说,另一面画壁上的内容也可能如此。另外,左侧画面要比右侧画面更为古老一些。
其中仅有一条题记可以释读:
“马氏一心供养”。
第51b号洞
在洞中的进口之一处,仍然是在门的上方,还可以发现古老的题记:“永祐”。事实上,这是第51a号洞。
至于第51b号洞,于进门方向的左侧,在国王的仪仗中有一位漂亮的金发人,修长的胡须,深蓝的眼睛,阿弥陀极乐世界的舞女和伎乐上半身裸露。有一些古老和保存状态完好的彩塑。
整个第50b号洞(包括祭坛在内)都可能是于同时修成的,其风格为常见式的。
第51c号洞
此洞很小,属于唐代。所有的题记几乎全都模糊不清,我只辨认出了几条题识的原文:
“社子监曹宾庆一心供养
社子陈垂马……
新妇石氏一心供养
新妇阎氏一心供养”。
敦煌水阎滇汜一心供养。”
在进口处的大门以上,于洞子内部有一篇冗长的赞文,但令人遗憾的是残损甚重:
“彳文并序 敦煌龙兴寺沙门明照撰
以 相凝空随缘以显妙通法身湛寂应感而播群
异其津梁人天资其级引自祥开道树变现之迹
捧驾王缄神化之正测加以发原鹿野觉海浮浪于
……鹤林智矩潜辉于百亿俯运善权之力广开方
亻之能仁边!佛觉者也镌石塑佛绘画者则有敦煌 清
长 天朝社官朱再清录事曹善僧等三十人雅
是分量宏远温襄然怀君子之规言习先王
上
心花平意树光荣了四大之非恒悟空花之无宝香
风不适地水相连九横交驰十种逼三途流浪六道捨
是
以同心启意愿减削资储贸召良工坚兹少福乃于
莫高窟龛内塑阿弥陀像一铺七事于北壁上画车空变
相一铺又画天请问经变相一铺又于南壁上画西方阿弥
变相一铺又画弥勒佛变相一铺又于西壁上内龛
文殊普贤各一驱并士从又于东壁上门两侧
如意圣轮各一驱又于天窗画四方佛并
六十六驱又于门外额上造一间严
备工欠 穷丹青之妙姿尽绮绝世无
佛十种好随形若在又背恶回社为斋每年
三长以 足供献奉 三宝又年岁至正月十五日七
秀就窟燃灯年年供养不绝此功德先
奉为当今 皇帝御宇金镜常悬国祚永隆
人愿我 河西节度使万户司空张公
命同劫平寿等将千载次 合
邑
公等惟愿常修正道崇 法门般若 慈悲
神空垢障沐法水以长肖宿昔庄贝佛花
光
散生生世世同会良缘当来之中间遇弥勒龙花
愿登彼岸支罗眷属永灾障亡过七代及亡
三化体清处识并愿化台芳气速
晏河清天下太平忆无常穷
之世 之苍生俱述胜咸登觉果其
巍大觉寺量无极点广田足现
同来家如山岳湛尢号内间而罗外照
区测难量菩提胜道始悟尚方
冥锵锵济济惟五中惟忠尽忠尽五
城翼昇神 在自琪晨
五阴章住惟三宝
觉路
八年岁次丁亥二日 申朔廿六日
神达丹生僧 罗法僧程智常”。
题识与石窟的装饰完全相符。要求问法的那尊神像位于带题记的右披两块画壁的第一块上。这方题识如下:
“如是我闻一时佛
在室罗伐城住
誓多林给孤独
园时有一天颜貌
端正来诣佛所而
问法时”。
如意轮观音(Cintacakra)用一只左手执轮,画于进门方向左侧的前墙壁。在右侧的前墙壁上,所画的应该是不空索观音(A m oghap apa),阿弥陀和弥勒画面都绘于左墙壁。文殊师利和普贤菩萨绘于洞子背屏墙壁,前者画于祭坛右侧,而后者则画于祭坛的左侧。
第51d号洞
需要拍摄那位蒙古人式佛陀的极乐世界以及伎乐的上半身裸体像。
过道的走廊在晚期又重新涂抹过一层,在已获得了新绘画的这一涂层之下,我又发现了下面一条题识:“索敦子造七言……”。
第52号洞
这是一个大洞,其洞口及过道都曾重修过。在洞子内部,有一身很大的坐佛彩塑,右手举起,手掌向前,所有手指都张开;左手放在膝盖上,手掌向下。左右两侧各有一名弟子,此外每侧还都有两个武士站在地精身上。佛陀彩塑已古老了,但仍金光闪闪,保存完好。在过道里,还可以发现一些比真人还要高大的供养人像。在过道进口方向的右披,有4条已模糊不清的题识,然后又是一条3行字的题识;每条题识各由13~14个字组成:
“故兄归义军节度应管内二卅六镇马
步军诸司都管将检校司空兼御史
大夫上柱国谯郡曹延裕一心供养”。
紧接着还有3条完全模糊不清的题识。
其中的“裕”字似乎不是“禄”字之误。应该重新察看这条题识,因为其中还有一些可以认出的笔画,并核实一下此人是否就是曹延禄,也就是曹元忠的儿子和曹议金的孙子。
在过道进口方向的左披,我们可以读到1条胡写乱画的游人题记,“至正七年五月十五日胡奴父子等 人到此”。6条供养人题记都因残损而模糊不清,在一条已辨认不清的题记的位置还有一条胡乱写的游人题记:
“甘州住人周天瑞到此
至顺二年十一月廿五日”。
再接着是一条很长的黑墨迹题记,呈碑文状。我释读为:“敕河西陇右伊西庭楼兰金满等州节度 西 谘金供养”。这条题记是用墨写的,在本色底面上写成黑字,相当模糊不清。在这条题记的左侧,还可以发现一条非常模糊不清的蒙文题识。然后便是主要供养人,手捧一只具有立体感的香炉(其余人都用两手捧一块略呈弯状的“牌子”),但他如同前者一样,扎有一条腰带,有一小部分尚可辨认,下垂的一端凸了起来。
供养人的袍子上有一条题记,它使人联想到了第22和32号洞的题记:
“巩昌府通坊住人李昱男李太安同察也站库
于
李彦才高神先马狮子军儿等一行六人于至顺三年
八月初十日到此焚香礼拜异日再观”。
应该将此与其它类似的游人题记进行一番比较,这一条完全可以释读。
再稍靠右部,我们还会发现另一条题记:“至正十八年五月初五日韩神秘授”。主要供养人的碑文式题记呈凸字形(堆金字形),其内容为:“敕河西归义等军节度押蕃落等使检校司空谯郡开国公曹元德一心供养”。
末尾第三和第四个字(指前面的“谘金”。下同。——译者)应为此人的名。末尾第四个字也可能为“议”或“谦”。其姓也可能与前者类比为“曹”,肯定应读作“曹议金”,他肯定就是史料中误写作“曹义金”的那个人(参阅徐松:《西域水道记》第3卷,第19页)。
如果尚没有拍摄的话,应该拍摄曹议金和曹元德以及中央的佛像。
应该在洞子内拍摄前壁的两个画面,其中人物像的线条尚十分清楚;同时也要拍摄两侧的画面,特别是进洞方向左侧的画面,主要是背屏。同样还需要拍摄反曲线装饰之上的女供养人像。在前壁的右部是第五和第六幅图;在右壁上又是第三和第四幅图以及四组中的最后一组,在左部前壁上是手捧香炉的第一位女施主;在左壁上是第三幅和最后一组的一幅图像。
在洞内,于右手的前壁上有4身已剃度的法律尼像。
我在其中的一条题记中读到:“故普光寺法律尼余定一心供养”。在右侧可以看到一条非常暗淡的四行蒙古文题识。在有关这些法律尼的另一条题记中,我读到:“故女普光寺法律尼最胜善”(“合定一心供养”被划去了)。在这条题识旁边,又有一行暗淡的蒙文题记。在以下3条题记之上又划了一些基本不成形的游人题记。在洞窟的右壁上,我读到:“女第五小娘子一心供养。”然后在下部和右部的题识中,我又读到:“亦是大王第五。”我同样还读到另外两条题记:“侄女第十四小娘子供养”,“新妇翟氏一心供养”。然后又是一条穆斯林人的游人题记,似乎既古老,又值得进行研究。最后又是一条题记:“新妇小娘子阴氏供养”。
在进口方向左手的前壁上,有3条游人题记:1.“至元四年闰八月十五日部良甫到此烧香”;2.“大德拾年十月十三日赵德秀到山 礼拜”;3.“至大四年 古 四张六到此”。紧接着是4条题识:
1.“君 大人钅 鹿郡索氏一心供养”。
2.“君太二 广平郡宋氏一心供养”。
3.“故妇第十一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慕容氏”。
4.“第十四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氏”。
在左披,我读到了以下题识:
1.“妹第十七娘子一心供养出适罗氏”。
2.“姑侄女第十一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翟氏”。
3.“侄女第十二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氏”。
4.“第十三小娘子一心供养”。
5.“故侄女第十四小娘子是北方大回国圣天可汗的孙一心供养出适翟氏”。
在这段题识的左右两侧,又有一条简短的蒙古文游人题记。紧接着又是4条题记:
6.“侄女第十五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陈氏”。
7.“侄女第十六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慕容氏”。
8.“女第十二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氏”。
9.“女第十五小娘子一心供养出适曹氏”。
这里所指的是数位非常年轻的少女或幼女。接着又是一条题识:
10.“孙女小娘子一心供养从娘子供养”。
从表面来见,这里所提的都是一些有学问的女子。
在祭坛之后,可能应该拍摄两位女伎乐,在其中之一以上有一条古藏文游人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