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解士雄夫妇不再观看了,而是亲自动手,从淘米下锅到粥好了先亲口尝了之后,做到心中有数,才把粥施舍给饥民。
解士雄对妻子说:“好事一定要办好。本来做的是善事,却惹人家戳你的脊梁骨,何苦呢?”
当然,那个见财起意的管家因为在舍粥米上做手脚,被解士雄解雇了。尽管他几次三番对着解士雄哭天抹泪,甚至对天发誓决定痛改前非,解士雄也只是摇头叹息。他认为,这样分不清轻重缓急而只往钱上盯的人,迟早是要被金钱所害的。
这一年从冬到夏,每天都有几百人来领粥。整整六个月过去了,接受救济的饥民有上千人。
这年播种季节到来时,很多农家因无种子已经弃田不耕,解士雄就把自己家库存的粟、麦拿出来,根据各家田土多寡,贷给他们种子粮。从他家借走粮食不立债券文书,收下粮食还债时也不取利息,实在还不上的他也不去追讨。
后来,官府准备把捐献赈济的人家登记上报,知州林光照认为解士雄的行为很值得嘉奖,准备把他的名字上报,解士雄却推辞说:“我一个乡下人,拿自己的积存帮助一下乡亲,怎么敢炫耀求荣呢?”解士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只是出于一片善心,根本没有沽名钓誉的虚荣所求。
◎故事感悟
舍粥,一定要舍好米的粥。本来做的是善事,就一定要把善事真正做好,既是善心的体现,也表明一片赤诚。这应该是解士雄的真正追求。
一个人做善事不难,难的是把善事做好,把善事做到底,坚持做善事是最难的。解士雄为人们树立了把好事真正做好、把善事做到底的典范。
◎史海撷英
伊犁将军
1759年,清政府平定了新疆地区的大小和卓叛乱后,重新统一了天山地区,并以兆惠为将军,完全控制了新疆地区。
1762年,清政府设立伊犁将军府,并任命明瑞为第一任伊犁将军。
在伊犁将军之下,还设立了都统、参赞大臣、办事大臣、领队大臣等官职,分别驻扎在天山各地,管理本地的军政事务。
其中,北路设立了伊犁参赞大臣一员,领队大臣五员,塔城参赞大臣一员,办事兼领队大臣一员;南路设立了喀什噶尔参赞大臣一员,管理叶尔羌(今莎车)、英吉沙尔(今英吉沙)、乌什、阿克苏、库车、和阗(今和田)、喀喇沙尔(今焉耆)、吐鲁番等城办事大臣或领队大臣;东路设立了乌鲁木齐都统,管理古城(今奇台)、巴里坤、哈密、库尔喀喇乌苏(今乌苏)等城办事大臣或领队大臣。
1763年,清政府又在伊犁河北岸兴建了一座城市,命名为惠远(今新疆霍城县南),作为伊犁将军的驻地。从此,“惠远城”成为新疆地区的首府。
后来,又陆续修建了绥定城(今达州市内)、宁远城(今伊宁市)、惠宁城(今伊宁市巴彦岱镇)、塔勒奇城(今霍城县境内)、瞻德城(今霍城县清水河镇)、广仁城(今霍城县芦草沟)、拱宸城(老霍城县城)和熙春城(今伊宁市西城盘子),加上惠远城,合称伊犁九城。其中惠远、惠宁二城为满营驻所。
伊犁将军驻惠远城,绥定等六城为绿营驻所,总兵驻绥定,宁远为维吾尔族(包括塔兰奇)商民聚居之处。伊犁将军办事的地方,维吾尔人称为东衙门。
1871年,沙俄侵占伊犁后,惠远城被侵略者拆毁。1876年,清朝廷派左宗棠率领大军进入新疆,消灭了盘踞在南疆的阿古柏伪政权。
1881年,清政府收回了伊犁,第二年便在惠远旧城北15里处选择新址重建惠远城,史称新惠远城。
1883年,新疆正式建省,省府设在迪化(今乌鲁木齐),惠远城便逐渐失去了全疆政治中心的地位,伊犁将军主要负责北疆防务。
辛亥革命后,伊犁军府建制被取消。
◎文苑拾萃
伊犁古城
在新疆通往中亚的重要通道中,伊犁是十分重要的一地,历史上曾有许多城镇都在这里发展贸易。
清朝的乾隆皇帝为了加强对新疆伊犁地区的治理,曾在伊犁设立了伊犁将军,并建造了惠远城,还陆续在城周围建起了惠宁、绥定、广仁、宁远、瞻德、拱宸、熙春、塔勒奇等八座卫星城,统称为“伊犁九城”。
如今,保存较好的古城就是被称为“伊犁九城”之首的惠远城。在当时,它是清王朝西陲军事、政治中心的伊犁将军府的所在地。
沈德潜舟中助人
◎不仁爱则不能群,不能群则不胜物,不胜物则养不足。——《汉书》
沈德潜(1673—1769),字确士,号归愚,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清代诗人。少年即以诗文闻名,但成年后屡试不中,辗转科场四十余年才于乾隆三年(1738年)以66岁高龄中举。乾隆四年(1739年)沈德潜考中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历任起居注官、内阁学士,官至礼部侍郎。乾隆十四年(1749年)致仕。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卒,终年97岁。朝廷追封太子太师,谥文悫,入祀贤良祠。沈德潜的诗多歌功颂德之作,少数篇章对民间疾苦有所反映,所著有《沈归愚诗文全集》,又选有《古诗源》、《唐诗别裁》、《明诗别裁》、《清诗别裁》等,流传颇广。
有一年,沈德潜参加科举考试结束,在回家的船上遇到了一个男孩,他扶着一个有病的妇女想要搭船,而船家不让这两个人上船。船家有自己的打算:他害怕病重的妇女死在船上,那是件很晦气的事情。
沈德潜很同情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个重病在身的女人。沈德潜主动上前问明了这妇女的身份。原来,这个女人是官宦人家的小老婆,被家中大老婆赶了出来,这个男孩子是她的弟弟。
沈德潜觉得这两个人很可怜,就耐心地对船家说:“可怜可怜这姐弟俩吧,人活在世上,谁都兴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遇到了困难,大家伸手拉一把,就算积点德吧。”
说别的,船家似乎并不往心里去,但提到“积德”二字,船家像是被电击了一下。船家的母亲信佛,整天吃斋念佛,每到船家要出航的时候,她总是要把儿子送到码头,也总要再三叮嘱儿子:“出门在外,特别是以水为衣食父母的营生,一切以积德行善为本,千万不要把钱财看得过重。”
船家由沈德潜说“积德”的话,想到了母亲的叮嘱,对沈德潜微微一笑,同意这姐弟俩上船了。
尽管船家同意了,可还是有不少船客不同意,当然也是怕沾染上那女人的病。沈德潜又开始做众船客的工作。
沈德潜毕竟是饱读诗书的人,从人要以善为本,以助人为美德讲起,终于把船客们也说服了。在沈德潜的帮助下,这姐弟俩终于上了船。
开船了,顺风顺水,船行得很快。轻舟破浪,船客们都沉浸在观赏两岸水光山色的愉悦之中,只有沈德潜没心思赏玩景色,他的注意力从来都没离开过那姐弟俩。他没想到的是,这妇女病情愈发严重,后来竟然死在船上。
船上死了人,船家心里不痛快,他开始埋怨沈德潜当初多事,不该为那姐弟俩求情。
听了船家的埋怨,沈德潜不但不恼,还微笑着向船家赔小心,说些道歉的话。同时,沈德潜又做起了船客们的工作,他说帮人帮到底,才是善事做到家。
沈德潜请各位关照,看在死者的份上,带上一程。沈德潜好说歹说,终于又一次说服了船客们。
船终于靠了岸,沈德潜自己花钱买了口棺材,把她的尸体装殓起来。船家不愿载棺材,要把它扔在路上,沈德潜诚恳地对船主说:“你载活人和载死人确实不一样,但人思恋家乡、父母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死人也是埋在家里好,不然让她的阴魂流落于千里之外,这真是太可怜了。”
沈德潜又加倍地给了船钱,船家终于答应了,沈德潜总算把这个妇女的遗体送到了家。
◎故事感悟
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沈德潜深知这一点。他伸出援助的手,热情帮助陌生的深陷难处的人,其助人为乐的精神,值得人们学习与借鉴。美好的世界,并非仅为物质的丰富,对人献出一片赤诚与爱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史海撷英
沈德潜的文学主张
沈德潜在年轻时,曾经跟随叶燮学习文学知识。因此,他的诗论也受到了叶燮的较大影响,但却没有继承叶燮理论中的积极因素。沈德潜强调,诗歌应该是为政治服务的。他在自己的《说诗晬语》开头中就说:“诗之为道,可以理性情,善伦物,感鬼神,设教邦国,应对诸侯,用如此其重也。”
同时,他还提倡“温柔敦厚,斯为极则”(《说诗晬语》卷上),极力鼓吹儒家传统的“诗教”。在艺术风格方面,沈德潜强调“格调”,因此他的诗论通常都被称为“格调说”。
所谓“格调”,其实就是强调诗歌的格律、声调等,同时也指由此所表现出来的高亢雄壮、富于变化的美感。他的学说源于明代七子,因此沈德潜的诗歌通常都是推崇七子而排斥公安、竟陵。
沈德潜所说的“格”,是指“不能竟越三唐之格”(《说诗晬语》卷上),“诗至有唐,菁华极盛,体制大备”,而“宋元流于卑靡”(《唐诗别裁集·凡例》)。事实上,这与明代前、后七子一样,是主张扬唐而抑宋的。
所谓“调”,则是指强调音律的重要性。沈德潜认为:“诗以声为用者也,其微妙在抑扬抗坠之间。读者静气按节,密咏恬吟,觉前人声中难写、响外别传之妙,一齐俱出。朱子云:‘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真得读诗趣味。”
◎文苑拾萃
孔雀东南飞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问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璫。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记。”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