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白骨会嵌入岩石也是稀奇事,而且骨架支离破碎,可见当年景象之惨烈。大家姐把手上的碎骨放下,回头让众人莫作停留,赶紧离开这甬道。还有人想问清楚情况,她为了军心不乱,胡乱回答说这是个殉葬坑,人已经死了成百上千年,就算是鬼也死几次了,不要多生事端,还是走为上策。
田中的手下从下矿洞时就放弃了那大箱子,也不再忌讳,把箱子里的枪弹直接背身上,好行动方便,后来枪弹实在太重,路途难行,田中的手下趁田中他们没注意,一路上的装备是边走边丢。此刻田中有个手下发现自己东西丢得差不多了,又遇上这等诡事,心里不安,想跑回洞口把自己方才偷偷丢掉的花机关枪捡回。心想走得不远,众人还在为墙上的骨架犯嘀咕,自己跑几下便到了,趁最后的金换没注意,佯装系鞋带一步步往回倒。
那小子哒哒哒跑回洞口,自己的花机关枪还乖乖躺在那地藏菩萨脚下。他嘿嘿笑着把枪捡起,宝贝似的擦拭一遍,嘴边道:“还是你在身边安心。”将枪抱在怀里,准备原路返回。
身子刚刚转过,背对着佛像,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冷汗哗哗流下,他僵硬着脖子缓慢把头往回扭,发现了是什么东西让他寒毛立起,心催胆裂。
“啊——”他发出了此生未有过的惊叫,恐惧自内心喷薄而出,他跌倒在地,仓皇举起手里的枪疯狂扫射。但那东西越来越近,子弹对它无半点威胁,渐渐把那小子吞没。那小子临死前看到檀陀地藏在对他微笑,慈眉善目,笑容却冷漠讥讽。
这边甬道里众人计较方定,大家姐正要往前走,就听到洞口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声,枪声急促,在狭小的甬道里更如一通惊鼓,震醒诸人。“不好!”大家姐脸色一变,立马往前走,嘴里急道:“快走,不想死的快走!”
听到枪声,众人也是脸色一白,也来不及计较是谁开的枪,为什么开枪,条件反射地跟着大家姐一路狂走。虽然还是弯腰驼背,但这次谁也不敢喊累喊停,所有人都咬紧牙关,忍住不适,闷头赶路。
耳边已经隐隐听到有莫名的风声从洞口处响起,风声细微,空气微微震颤,把一丝不祥的信息传递给众人。最后的金换已然察觉到是什么追了上来,行走的脚步急停,猛地扭腰回身,同时抽出背上的大伞,冲着身后的甬道一开,大伞“噗”一下撑开,精钢的伞骨伸长,顶头有钩爪,牢牢钉到周围洞壁上,鲨鱼皮做的伞面厚实无比,幸好甬道不大,这把大伞恰好能将甬道封上,挡住那些东西的去路。
金换不敢掉以轻心,甬道虽被暂时封上,但他听到伞的那头传来“扑哧哧”的声音,前仆后继,鼻尖还闻到一股气味,那是鲨鱼皮伞面被烧焦的味道,他心里清楚这大伞撑不了多久。马上也向众人跑去。
这边大家姐已经带众人跑到甬道尽头,这是一个上下垂直的通道,上边密集的树根垂绦,下边是泛着乳蓝色的水坑,颜色诡异。有人想往上爬,但大家姐二话没说,“扑通”一声纵身入水,大家犹豫一阵,也纷纷有学有样跳入水中。
金换最后一个出来,毫不犹豫地跳入水坑。有人从水里伸出头想看清楚一直追赶他们的是什么怪物,只听到有“呼呼”风声从洞口传来,渐近渐响。大家姐大喊一声:“下去!”随即吸气潜入水中。大家见状,也来不及思考,纷纷潜入水。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水面,激起一层细浪,水面上还传来类似于火苗熄灭的“嘶嘶”声。
水帮的人都是浪里白条,水下憋气时间比较长,但田中带来的几人早已脸色泛青,眼看要憋不住了。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哗啦”一声冒出水,紧接而来的是一声尖叫,和再次沉入水的声音,不过这次再入水的怕已经是个死人。在这生死攸关时刻,谁也顾不上谁。有想出头换气的听到儿这还是硬生生憋住,不敢妄动。
就在许多人都觉得自己要憋死在水里之时,有“哗啦”出水的声音,大家姐的声音从水面传来,她拍着水面道:“出来。”众人迫不及待地冒出头,“呼哧呼哧”大口猛往肺里灌并不新鲜的空气,如获至宝,如获新生。
众人气息方平,往四周水面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忍了一口气,捡了一条命。
水面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飞蛾的尸体,那些泛蓝色的死飞蛾浮在水面之上,翅膀还燃烧着幽蓝的火苗,当火苗被水“嘶”一声熄灭,飞蛾尸体旋即融化在水中,化有为无,消失干净。
有伙计衣袖不小心惹到飞蛾翅膀上的火苗,火焰“砰”一声腾空燃起,伙计惊叫着把手臂沉入水中,但他再把手拿出来时,衣袖已经烧个干净,手臂上也出现了黑色的烧伤,幸而未伤及性命。
“现在你知道这水颜色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吧?”大家姐手环在金换脖子上,看着他的眼睛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