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似乎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注视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你……比我以为的更成熟。”
很少从二哥口中听到这样的赞扬,余旸有些激动,又有些腼腆。
“哪有,我随便想想的啦。”说完就后悔:这句话讲得好幼稚。
“既然你比我想象当中更像个男子汉,自然就更要负起应尽的责任,对吧?”暇嘴唇的弧度有些狡猾。
余旸头上出现黑线。原来二哥跟人谈判不光是冷这张脸吓人,还是讲究些策略的啊。
“只要我们兄弟姐妹里其中有一个人负责了,别人就可以没事了啦。”他轻松地挥挥手,“二哥,公司的事一直都是你负责的,何必再转给我呢?而且我敢打赌你比我更合适。”
暇平静地道:“我现在只是帮你管事而已,到最后姑丈的家业,还是要交给你的。”
余旸心脏一阵狂跳。他不会是要说“那件事”了吧?
“为、为什么?交给我和交给你,不都一样?”这样的试探是不是明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暇看他的眼神又出现某种复杂,最后眼神一黯,淡淡说了句:“总之,不一样的。”
他认命的样子看得余旸心头火起。
因为他余旸才是真正的余家人,做人家养子的就活该把辛辛苦苦经营的事业拱手让出——他这是什么意思?报答抚养之恩吗?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来使吗?
“如果我真接了公司,你怎么办?二话不说就退出吗?”他问得挑衅。
暇坦然道:“如果你还需要我的辅助,我自然会继续待下去。但是到最后,还是要你一个人挑大梁的。”
余旸更是生气,“如果我不需要你了呢?如果我一上台就要把你踢开呢?”
暇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一丝挣扎,强笑说:“既然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自然可以放心离开远辉。”
“然后你就功成身退?”余旸摇头,“二哥,我知道单是靠着这么多年来的薪水奖金,你后半辈子就不愁钱花。但是你的事业心呢?你把远辉从一家小小的贸易公司扩展到现在的规模,其中的艰辛甘苦不是我一个局外人可以领会的。你就甘心这样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带走什么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