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证明过自己了,还有什么不甘心?” 暇纵然力持镇定,语气却已经有些不稳。那些商场上的拼杀是如此惊心动魄,今天的大好局面得来是如此不易,他的大好年华、聪明才智甚至是个人情感,都是成功的祭品,就算他可以另外再打下江山,再造一个商场奇迹,那意义,也已经完全不同。
余旸看得出他的挣扎,二哥不是不想为自己考虑,而是不敢吧。那样强烈而又无奈的执念让他觉得鼻酸。
“二哥,我在这里清清楚楚地说一遍,远辉是你的。不管姑丈怎么想,不管你怎么看自己,总之在我看来,远辉就是你余暇的,你可以把他交给你的孩子,交给任何你想交付的人,但千万别是我,我不行的。”
暇一呆,接着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余旸无辜地睁大一双眼来掩饰心中的紧张,“我该知道什么吗?”
暇双目炯炯慑人,“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也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愿意受任何人的恩惠,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多拿。”
余旸明白了他的意思,颓丧地问道:“为什么是恩惠?”
暇骇然放开他,退开几步,不愿接触弟弟受伤的眼眸,“你不懂的。”
余暇啊余暇,你在迟疑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隐瞒?旸旸已经大得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
该让旸旸知道的。只要知道了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只要知道你只是个外人,旸旸应该会更容易接下那副担子。
但是为什么会说不出口,是到底怕了到手的名利瞬间转手,还是怕旸旸二十多年来所以为的家庭世界一夕陷落?
二哥终是没说。余旸悄悄地放了心。他每天每天都在怕,这个禁忌一朝被揭开,整个家分崩离析的那一刻就会到来。但是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让姑姑他们一直担心,哥哥姐姐一直压抑,他一直装作天真无知?这样死寂的平衡,能够维持多久?最后又会走向哪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二哥会一直一直把恩惠两个字刻在脑子里,而他则持续着这种不安害怕眨眼间就变了天。可是该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