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的眼神黯了下来。
还是有可能失败的啊。万一到时弄巧成拙,连台面上的血亲关系都就此结束,那时他情何以堪?
“余旸?”咦?这颗大头什么时候倒在她膝盖上的?
“嗯?”
“嗯什么嗯?你什么时候跟你家里人开诚布公?”拖在那里弄得心理负担沉重,很好玩吗?
“再等等吧,我好累。”他的口气含糊,调整了下方位。
“我跟你说,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时候你哥哥姐姐他们娶的娶嫁的嫁,都自立门户去了,哪里还有时间再解决这个问题?你听到没有?余旸?”
没有反应。
她觉得奇怪,扳过他脸一看——Shit,竟然睡着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苦水吐完了就撂下她一个太监干着急,自己睡大觉去,真是乱七八糟!
心中虽然不悦,却仍是轻手轻脚地把脑袋摆了回去,怔怔地盯着他的睡容瞧。
他总是笑笑的,爱耍宝,无忧无虑,就连睡着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愁苦的表情。不是自动开口,没有人会看出他藏着这么多烦恼。
好奇怪的一个人啊,看似简单,心思却那么复杂。但是又不会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如意而去愤世嫉俗,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大多数时候他是开朗的,那种开朗不可能伪装得来,只能说天性中的乐观因子使得他的耐受力好于常人,又深谙自我减压之道吧。
怪人!她轻轻地在他脸上打了个叉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人家脸上摩挲了很久。
那不就是俗称的吃豆腐吗?
她为什么要吃他豆腐?就算他长得不错,也没有秀色可餐到她非要摸一摸才过瘾的地步吧,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脸。
但是她的确是第一次发现他睡觉时候的表情很可爱,第一次发现他鼻翼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第一次发现他的耳朵很大很厚睫毛短得很有精神,难道——
容与遽然一惊,按着自己不断提速的心脏迷惘不已。
她不会是对自己的哥们——产生歹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