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前来作怪?”话音刚落,就被重重打了一下头。“你—说—什—么?”眼线糊成一团的美眸狼狈之余,杀气腾腾。
这是他姐吗?余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上的调色盘。眼睛红红,鼻子一抽一抽,看起来哭过似的。
不会吧。这个泪腺萎缩了N久的女人会哭?简直是世界奇观嘛。
余旸的好奇心被勾起,匆匆向容与撂完话下线,转而专心对付眼前这个。
“你不是说要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沉默。
“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拿了就快走,不送。
沉默。
“你的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作为孝顺小弟,先为她找好借口是应尽的义务。
鼻子抽了抽,还是沉默。
余旸有点不耐烦了。
“老姐,你有没有话要说?”
摇头。
“你如果没打算说话干吗又嫌我不理你?”余旸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我不说话你做弟弟的也不能不理我!”景带着鼻音坚持自己观点。
余旸无力。
“你——失恋了?”既然如此,他只能随便乱猜了,找一个可能性最小的先。
景两眼无神地看着他,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乖乖,今天是不是上头三兄妹说好了轮番来轰炸他的?
余旸看着手里明明攥着包面纸,却不断拿他衣服袖子擦鼻涕的老女人,仰天长叹,壮怀激烈。
6
画稿被退了。
说是不够惟美,不够浪漫。
她知道这次的风格确实不太合适,于是也不至于很失望,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而已。毕竟之前那几次都修修改改过了关,还以为可以稍微放手画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了,谁知道还是时机没到。
商业化的操作就是这个样子,不符合市场需求,就得滚蛋。没有资格埋怨人家市侩,如果不是想拿稿费,又何苦挑这条捷径来走。她真正醉心的艺术,其实和现在经营的画风差很远。理想追求到底不能当饭吃,精神层面的东西,还是到填饱肚子衣食无虞之后再说吧。现在还好,大部分的经济来源都是靠家里,自身的负担不重,但是早些树立起忧患意识,总比被推进社会之后被现实连骨头带皮吃掉,连抱怨一声都来不及要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