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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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卡夫卡 布拉格(10)

卡夫卡在学校认识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其中有支持犹太人复国运动的哲学家雨果柏格曼,社会主义思想家鲁道尔夫伊洛维;还有艾瓦尔德布瑞贝拉姆,他的父亲是卡夫卡后来工作的保险公司的负责人;以及艺术史学家奥斯卡波拉克。柏格曼在上小学时就是卡夫卡的同学,在他的印象中,卡夫卡是一个叛逆者,说他支持犹太人复国运动,还不如说他更支持社会主义。柏格曼回忆说:"我们两人都曾因为不信教而激动"。有一次,他们俩参加了高年级男生组织的"老城区同学会"的一次活动,这个同学会在当时颇受欢迎,会上大家唱起了爱国歌曲《莱茵河畔的卫士》,卡夫卡和柏格曼没有跟着一起唱,而是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表示抗议。同那些天资聪颖的学生一样,卡夫卡经历了不同的智力发展阶段--无神论、泛神论和社会主义。他对20世纪初布尔人?争取自由的运动非常热心,他也是班上惟一一个把红色康乃馨插在纽扣眼里表明自己的社会主义信念的学生--尽管他并不希望引起别人注意。瓦耐克回忆,卡夫卡在中学期间就已经热衷于阅读社会学刊物和知性刊物了,这后来成了卡夫卡保持一生的习惯。大概在这个时期,他开始阅读文化月刊《艺术珍藏》,这份刊物的创立人和编者费迪南德阿韦纳里乌斯是理查德瓦格纳(1813~1883?德国歌剧家?作曲家)的侄女的丈夫。由于瓦格纳和尼采当时来往甚密,这份杂志自然受到了尼采的影响,正是在这个时期,卡夫卡开始对尼采产生兴趣。《艺术珍藏》追求崇高的美学价值,刊选的文章华丽雕琢,带有一种感伤的气质,卡夫卡后来在自己的作品体现的风格可以看作是对这种风格的反驳。

按照柏格曼说,卡夫卡是一个不错的辩手,柏格曼本人是犹太人复国运动者,在两人的论战当中,他常常会被卡夫卡机智的辩论弄得招架不住。卡夫卡在事隔多年后回忆,他记得"中学时期我经常同柏格曼以一种交流内心体会的方式,或者模仿犹太教法典方式讨论上帝及上帝的能力范围,这种讨论不很详尽,也不够深刻。我当时喜欢联系一份基督教杂志(大概是《基督教世界》)中的论题,那个论题将钟表与世界、钟表匠和上帝相对照,并通过钟表匠的存在来证明上帝的存在"。卡夫卡曾向柏格曼透露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作家,但是他在这个时期创作的作品都没有保存下来。在柏格曼看来,卡夫卡是一个狂热的书待子。一次,他们俩路过旧城广场上一家书店,卡夫卡夸口说,随便柏格曼说出橱窗里任何一本书的书名,他都能说出那本书的作者。结果他真的做到了,这件小事给柏格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雨果赫什特从小学起就是卡夫卡的同学,后来和卡夫卡一起上了德语文科中学,在他的印象中,卡夫卡是一个勤奋用功的好学生--他"总是非常纯洁",从来不参与正值青春期的男学生那种下流的谈话。他的"衣着相当整洁",但他同"我们的关系总显得有些冷漠、疏远"。在他的同学们看来,他似乎生活在"一道玻璃做成的墙壁后面"。他对待别人既非怀有敌意,也非态度傲慢,而是拘谨矜持。只要别人同他交谈,他绝不让对方扫兴,但他从不主动同人搭话。正如埃米尔乌蒂兹所说过的,他这个人"安静、羞涩而又令人费解"。

卡夫卡的学习成绩十分出色,他提交的报告经常获得老师好评,但是在他自己看来,事情完全不是这样。他后来在《给父亲的信》中抱怨: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通过小学一年级的考试,结果他不但通过了,而且还因成绩优异获得了奖励。他以为自己不可能考上中学,结果他考上了。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在中学一年级的考试中被淘汰,结果--

我一次又一次顺利通过了。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给我信心,相反,我却始终相信--从您令人生畏的神色上我完全有证据相信--我越是顺利,最终的结果必然越是糟糕。我经常在想像中看到老师们开会时的可怕情景……他们聚集在一起,为的是调查我这个独一无二、骇人听闻的例子,看看我这个最无能,不管怎么说都是最无知的学生,是怎么混进这个年级去的?这样一来,每个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我身上,他们立刻就会把我踢出去,所有从这个梦魇下解放出来的正人君子都会为此欢呼。生活在这样的想像当中,对一个孩子来说决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什么心思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