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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魔齐舞(5)

周易夫妇大惊错愕。七年前,谷施通接任天医门门主之时,阮星玲前去庆贺。当时谷施通念及天医门式微许久,门外强敌甚多便将天医门历代医术集大成者所著《医天集》托于周易夫妇保管。此事绝等机密,除周易夫妇、谷施通等人外,无一知晓,这收尸婆又是从何处得知?

周易再三思量,说道:“你所说的《医天集》为何,我不知道!”那收尸婆怒道:“你少给我装蒜,你若不将《医天集》交出,今夜我就让你变成真正死尸……”周易忽的突起双掌,一掌荡开架在脖颈间的长剑,一掌拂扫那收尸婆腰肋。他体内大周天掌内力贯通各处经脉,被她点中的穴道早就冲开。

他突起发难,收尸婆始料不及,但她反应灵敏,周一掌缘从她衣前划过,跟着一剑前刺。周易展开“大周天掌”,平拍她剑面,跟着双掌岔开,左右轻拍按捺,一连六掌下拍。收尸婆长剑上竖,白茫茫剑影绕成一团,连出数剑,分合之间,剑影相连成幕,彷如倒悬竖直的天穹剑幕,

不见半分间隙,周易竟是寻不到半分进着间隙。

“天穹剑!你是天医门的人!”阮星玲掩口大惊。天医门自来医剑双修,而天穹剑更是天医门中最为高明的剑法,能习得此剑法的人,在天医门中,也一定地位超然。谷施通能成为天医门门主,只是医术精湛过人,却也无缘习得这无上剑术。阮慈傲生前同天医门修好,他夫妇同谷施通也是好友,天医门中也多相熟之人,却从未见过这收尸婆。

那收尸婆冷哼道:“谷施通违背祖训,《医天集》拱手资于外人,今日我来,便是要收回门内宝典!”周易退开半步,说道:“天医门自来行医修善,又怎会有你这等放毒害人的邪毒门人?”收尸婆冷冷一笑,跨前一步,天穹剑幕随身前贴,几乎自周易面门、胸前贴额、贴胸平削划过。周易心底生寒,抽身再退,那收尸婆长剑收束,漫天剑影聚为一剑,挺起追了上去。周易几个起落,抢到那口棺材前,他心知这棺材涂有剧毒,不敢以手碰触,飞起一脚,棺材往那收尸婆撞去,卷起无俦风劲。

收尸婆跃上棺材,脚尖拨动两下,抢到周易面前,“天穹剑”似天幕大开般向周易盖下。周易苦于无兵刃抵挡,正要再退,身旁飞过一道黄澄澄的飞影,好似飞行陨势,拖过一道黄色踪影,收尸孟婆只觉手心震了一下,那飞来的黄色物事竟是力道奇大,穿透她重重剑影帘幕,余劲仍不止歇。收尸婆翻身后退,见那黄色物事飞来,伸手抓在手心。却是一个金灿灿的金色三角钢抓。

收尸婆大怒,只见长剑剑身多了一个豁口,登时大喝道:“‘索命无常’、‘飘灯勾魂’吴常宁、胡全禄,你二人若有胆子,便出来和孟老婆子一决高下!”她话音才落,四周响起一阵嘿嘿冷笑,笑声如鬼冥夜啸,似远似近,令人不寒而栗。四周却并无人影出现。

啸声未止,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如虚风掠过,落在周家庭院当中,却是一年轻公子,年在三旬,青衫缓带,白衣飘飘,容貌秀质无双,一双玉手,几如月色。贺兰缺见到此人,大喜过望,叫道:“江兄,你总算到了!”小周衍心想:“和这个姓贺的一伙的,肯定不是好人!”

周易这些年来见识了不少真正有风采的人,诸如陆向宗、凌虚彦、柳云毅等人,面前这青年公子,姿如琼玉,立于月色之下,大有卓尔不群的气质,心忖:“这位公子气质纵使不及凌虚彦、陆向总,也不输于柳云毅。”

“收尸孟婆”见了这青年公子,满腹怒气,“天穹剑”交纵成网,圈连成一片荧幕,向他网罩而来。那青年却不躲避,竟好似先前收尸婆以肉掌硬抗硬挡周易剑招一样,肉掌往她剑网探去。荧光剑幕同他手掌相交,竟被生生被削去一角。收尸婆一惊,连忙收剑后退,一口长剑竟被那姓江的青年男子削去半截。

那姓江的男子微微一笑,袖管中抽出他那口极短的袖珍宝剑。那收尸婆道:“‘掌中蛊、袖中剑’蓝炼彤,一口鱼藏剑断尽天下利刃,你这口剑又是什么名堂?”江公子道:“我这口剑跟蓝炼彤的剑大不相同,蓝炼彤杀人如麻,乃是大大的女魔,她的剑自然是大大地邪剑,而我的剑,却是专断公正之剑。”周易听他声音,正是先前从屋檐顶上传下来,叫他不要去扶贺兰缺的声音,对他好感更胜。

那收尸婆冷冷一笑,道:“江凤流,你号称专断公正,这姓周的私藏我天医门典籍,你管是不管?”江凤流道:“天医门之事,在下身为外人,不便插手。但‘索命无常、飘灯勾魂’两位既然已先你一步,向周家下了‘飘灯勾魂令’,那今晚之事,就应当等到三日后再来解决!”

远处黑暗中有人迎合道:“不错!就算你抢着为周家收尸,也应当等到咱们兄弟勾魂索命之后!”另一个声音跟着说道:“ 三哥说的是!”

收尸婆犹豫一下,说道:“好,既然江公子插手此事,那孟老婆子三日后再来收尸!”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周易等人一眼,笑道:“孟老婆子只管拿回天医门的‘医天集’,周家一家大小,是生是死可与老婆子无关!”手在棺材上一拍,整个棺材好似同她的手黏在一起一般,被她提起,正要离开,江凤流揽到她身前,“慢走!”收尸婆道:“江公子还有何指教?”

江凤流道:“贺兰缺乃是在下好友,还请老婆婆留下解药再走!”收尸婆收尸婆怒从心起,周易大声道:“若是老婆婆不肯留下解药,在下武艺虽然低微,也要同婆婆纠缠一番!”收尸婆担心被他二人合攻,只得掏出一瓶药丸,道:“服下它便可!”江凤流笑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招!”接下药丸,扔给贺兰缺。

贺兰缺接过去服了,不到片刻果然满面黑气尽消。江凤流这才让开道路,道:“得罪了婆婆!”收尸婆冷哼道:“江公子一再相帮周家,专断公正四个字,该改一改了!”江凤流道:“我为朋友为兄弟,哪一点不公正了?”收尸婆冷冷一笑,拖起棺木去了。

周易感念江凤流援手之德,拱手抱拳道:“周某多谢今夜公子援手……”江凤流摆手道:“周先生不用客气,在下并无相助周先生之意,只是期望恩怨能够公平了结。倘若先生今晚被那收尸妖婆所杀,‘索命无常,飘灯勾魂’,有该向谁寻仇?这桩恩怨,又该怎样了解?”旋即正色道:“三日后,你们之间恩怨自行了结,只要不违背公正公平,江某绝不插手!”

周易听他所言,心头微沉,却敬佩此人光明磊落。江凤流说话间见到小周衍在他说话时,始终不曾正视自己一眼,甚至大有鄙夷的神色。他年少得志,凭借家族声望,凡是有恩怨决断之地,必出面决断公平,武林黑白两道人物,无不敬其三分。今日却被周衍一个小小孩童小视,不由得升起闷气。

贺兰缺笑道:“江兄,幸亏你来得正巧,不然兄弟今夜就要给人收了尸去了!”向周易道“师兄,这位是三晋武林世家凤轩山庄传人江凤流江公子!”周易拱手道:“久闻凤轩山庄百年盛名,今日得见公子风采,周某三生有幸。”江凤流自重身份,自然不会当众同一个孩童为难,当下拱手笑道:“周先生说哪里话来?敝庄区区一处小小庄院,实在不足一晒。”

板过脸看向贺兰缺,说道:“贺兄,催命阎罗阎铁心是你从背后袭杀的?”贺兰缺知道他秉性面色往下一沉,说道:“江兄是要找我秋后算账吗?”江凤流摇摇头,说道:“虽然贺兄是从后下手,但你为恩师报仇,也无任何可摘之处。但‘索命无常,飘灯勾魂’为义兄报仇,也是无可厚非之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周易,说道:“你既然决议庇护贺兄,‘索命无常,飘灯勾魂’连你一家算上,也属正常之事。但他兄弟既然言明三日后上门寻仇,这三日之内,他兄弟若然来犯,在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周衍听他说得冠冕堂皇,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江凤流、周易耳聪目健,周衍的小声嘀咕,被周易、江凤流听得清楚,江凤流脸皮微微发烫,好在夜色深沉,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神色难堪。周易叱道:“衍儿,你又在胡说什么?”周衍对父亲畏多于敬,被周易这般厉声一斥,赶紧缩到母亲怀中。

阮星玲生怕丈夫再责打儿子

,一把将小周衍拉到怀中,在他屁股蛋上打了两下,嗔道:“小混蛋,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小周衍满不在乎的扮个鬼脸,周易白了他母子一眼,拱手对江凤流道:“竖子无礼,公子见谅则个。”江凤流心中窝火,却不好为一个孩童,当面撕破脸皮,当下勉强一笑,道:“先生言重。”几人胡乱寒暄几句,江凤流便纵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