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他告诉自己必须离去,不管这条路多么艰难!
徐子霖望着自己的影子,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一个混账?
陈瑶此刻一定坐在房间里哭,或许会对他产生恨意,但他绝不能回头,就算他被定义为一个渣男,承受所有人的唾弃,他也绝不能回头!
这么多年的接触,他多多少少知道陈瑶的性子,就算他没有一句承诺,只要一个怜悯的眼神,她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来。
而他并不希望错误再次上演,或许当初在金银岛遇见她,看见楚楚可怜的她,让她重回公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当初为什么辞退了陈瑶,这个秘密只有两人知道,陈瑶在他喝醉时对他做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事,当闪光灯刺激他睁开双眼,两人发生了争执,当然,那一夜陈瑶并没有得逞。
他亲眼看见陈瑶删掉了照片。
可是这件事却将她大打折扣,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后来为什么又召回呢?
自己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也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心软,那时究竟为了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好像那之前,某个长着甜甜酒窝的女人,认真地对着他的脸,给他说了一通为人处世的道理。
于是,他的心便在无声中接受了。
原来善良也是可以传染的,不知不觉,他被那个女人改变了太多太多。
现在,想想自己做的事,他突然慌乱了,不知怎么面对她。
呵,这个问题会不会多余了些?贼婆已经累了,她已经放弃了,一个对他毫无念想的人,还会在乎他身边有几个女人吗?
突然很想去看看她,莫名地想。
前进时又退缩,他明白自己已不配再见到她。
户外依旧那么冷,该何去何从呢?
医院里,易点点始终握着余玥的手,直到将她送进手术室,闻讯赶来的薛谦和祝宁望着那张脸:“唐欣欣?”
“不,她是余玥……”
余玥进入急救室时已经陷入昏迷,易点点望着黑乎乎的门缝,心中默默为她祈祷:“余玥,你千万不能死……”
她已经无法再站在他的身边了,可她不希望徐子霖太过孤寂,如果注定有一个人将陪伴他终老,应该是挚爱吧!
余玥死而复生,再适合不过了。
余玥的情况很严重,祝宁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她中毒了?”
“你看出来了?”
他点点头,就在此时,易点点伸出手:“祝宁,你赶紧看看这是什么毒,我想……我的指甲缝里有药粉。”
“好!”他要了一些密封袋和棉签,仔仔细细地将她手指上的粉末刮下来:“老大,我回去研究研究,那你……”
薛谦拍拍他的肩:“没事,我在这里陪着易姐姐。”
她点头道:“不用担心我,你快回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是什么毒,尽快……”
“好!”祝宁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肖潇带来的同事也从她手指上刮走血液和毒粉,她不知道是祝宁快些还是警方快些,她最希望的是医生能拯救余玥。
不管余玥是不是她的情敌,不管余玥是否伤害过她,她也不希望余玥出事,不希望余玥不明不白的死去。
突然想到余玥昏迷前的一句话:“你们能找到Raymond吗?”
肖潇愣住:“Raymond?应该在美国吧!”
她焦急地踱步:“那就遭了,余玥曾说过,这种毒只有Raymond能解,如果我们能在最佳的时间得到解药,应该还有救。”
“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Raymond呢?”肖潇也犯了难。
就在这时,薛谦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或许我能想办法找到……”
薛谦的话无疑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他需要警方提供余玥的电话,以及尽可能多的信息。
易点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肖潇的话,徐子霖那夜是用Raymond的假消息引出了余玥,当初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余玥,仅根据外表误认为是唐欣欣,所以,唐欣欣紧张Raymond是理所应当的。
此刻,疑点再度出现,急诊室里的女人不是唐欣欣,她只是与唐欣欣共享着一张脸的余玥。
“如果余玥真那么恨Raymond,又为什么紧张Raymond的消息呢?”她喃喃自语。
肖潇回答她:“你的疑问徐先生也提过,估计是余玥有什么把柄在Raymond手里,又或者Raymond的死将带给她灾难。”
“把柄……”易点点晃了晃脑袋:“究竟是什么把柄……比毒品还厉害。”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突然一瞬间,她瞪大了双眼:“我想,或许我知道……”
徐子霖!一定是徐子霖!
余玥在乎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用徐子霖的生命作为把柄,或许是最好的筹码。
还有另一个猜想——灾难!
Raymond的死对于她而言,不应该是一场解脱吗?她那么痛恨Raymond,不应该期盼着Raymond早点死吗?
还有毒药……
易点点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在身上藏着毒药,有的是在领子里藏有氰化钾的胶囊,或者是口腔的假牙里藏有毒液。
余玥换了衣服,想必那时的她并不想死,也不想让人发现毒药,于是将药粉藏在了头发里。
而她的手,成为了足以杀死余玥的狠毒之手。
头发是容易被忽略的地方,而头皮里丰富的毛细血管能为毒药提供很好的发散场所。
她懊恼地拍拍脑袋,怎么那么傻,一点防备也没有就抓破了余玥的头,那一刻,她的警觉和理智去了哪儿?
“易姐姐,别想太多了!”她一副很痛苦的模样,薛谦不自觉地跟着担心。
“我没事……”她只是在心中责备自己。
心中存着一些疑问,为什么余玥的毒药只能Raymond才能解?很有可能这毒药就是Raymond给的,所以他才能拥有解药。
Raymond不是爱着她吗?为什么让余玥随身带着毒药?
“对了,你查到了什么?”她发现薛谦一直在低头弄着手机。
“Raymond很狡猾,都是用国外电话打给她,并且是公用电话。”他叹了口气:“查起来的确挺不容易,美国地广人稀,Raymond十分容易躲藏。”
她点点头,此刻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祝宁的身上了,毕竟他是专业的。
将手机放在密封袋里,薛谦颓败地坐在她身边:“易姐姐,你真的希望能救活她吗?”
其实他看得出来,余玥的出现对易点点打击很大。
“薛谦,干嘛这么问?”
“你不希望她死吗?她死了,你和徐子霖……”
“你忘了吗?我和徐子霖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没有余玥,我和他也不可能了。”
“我不明白。”薛谦真的想不明白,他们经过百转千回才能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一个孩子中途放弃吗?
“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我不想再提了,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你得分清……”
薛谦,你一定要分清我和他的关系,这样才能时时刻刻提醒我,让我不再拥有怀念幸福的机会。
“好吧!”易点点决定的事,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裂开嘴无力的笑着,自己这么问他,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如果易点点希望余玥就此死去,跟他希望徐子霖死去有什么区别?
可他明明不希望徐子霖出事,他想看到的画面是易点点穿上洁白的婚纱,站在徐子霖的身侧,笑黛如花。
原来,爱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
他从最初的嫉妒到此刻的祝福,其中的艰难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显现,他像一个可怜的小动物,习惯在深夜****伤口。
“薛谦,我们也别闲聊了,待会把整个卷宗看一遍,我们好好想想,指不定能找出Raymond的蛛丝马迹。”
“嗯!”薛谦笑了,原来的易点点回来了,她再也不是那失魂落魄的易点点,他喜欢她,无非是从那一刻开始,看见她神采奕奕地站在人群中推理,安静时低头做着数独,眨眼间便深深的迷恋上了这个女人……
拖着疲惫的步子,徐子霖来到玛丽医院,一些事,他希望永远地沉在心里,有些人,如果注定不能拥有,那就悄悄地望上一眼吧!
V36床,那是她的房间,他站在门前,抬手推开了一条缝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做贼做多了,他开始喜欢上偷偷摸摸的生活。
房内一片安静,所有的仪器都死气沉沉,就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一个人影都没出现。
人呢?
他的手指在颤抖,好像某人为了躲避他而离开了医院。
“易点点……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离开我吗?”
空气中没人回答他,他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她不可能原谅他,不是吗?
其实这一刻,他有些小小的私心,真想找到她,告诉她,他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他想刺激她,看看这个女人对他还有没有喜怒哀乐。
就算她脸色流露出不齿的神情,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态度。
他迫切需要她的某种态度!
就在沉思的过程中,一位年轻的护士经过身边:“你找36号床的病人吗?她去急救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