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称皇帝为“老头子”,本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但是他却把这种不敬化为对皇帝的吹捧,这不但使得皇帝很高兴,而且还使自己逃过了死罪。
也许有人会认为,捧人是在拍马屁。如果是假惺惺的捧人,为了捧人而毫不顾及原则问题,那确实是在拍马屁,但是,捧人若是真心的,那就不是在拍马屁,而是一种赞美。
赞美别人,别人的心情会舒畅,会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尊重,他们感觉到自己被尊重了,自然会感觉到,这么有眼光看得起我的人,一定也值得我尊重。也就是说,你在赞美别人的同时,你自己也获得和其平等的地位。 赞美别人,可以让其他人也愿意和你相处。谁愿意和一个冷冰冰的人在一起呢?你赞美别人了,那么其他人就会在心里觉得,“他这个人有眼光,他乐意衷心的赞美、承认别人,那么我努力做的话,他也一定会公平的赞美我的。”这样一来,不但让别人容易围绕在你身边,让你更有魅力,同时还会增加他人的工作积极性。
这就是胡雪岩所说的,“出自真心的赞美,捧人捧得非常真诚,不露痕迹,使被捧的人特别高兴。”
捧人,是胡雪岩除了寻找官场靠山之外的又一高招。
左宗棠做了浙江巡抚之后,奉命收复被太平军占领的杭州。左宗棠听信了别人的种种流言,发出榜文,开出赏金,捉拿胡雪岩,要他的人头。于是胡雪岩听从了别人的劝告,亲自去拜访左宗棠。胡雪岩孤身一人来到左宗棠的大营前请见,左宗棠看到胡雪岩的名帖,冷冷一笑,说此人胆子不小,自己倒送上门来!随即安排刀斧手站立左右,只等自己一声令下,将胡雪岩这个奸商小人砍死在帐前。胡雪岩进了营帐,一番分辨,使左宗棠尽释前嫌,见到胡雪岩送来的一万石大米,更加赞赏他的为人,一声唤:来人!刀斧手持刀而进,欲拿胡雪岩,不料左宗棠吩咐:去砍一条羊腿来,让我二人下酒!
而胡雪岩是怎么分辨的呢?尽然能改变左宗棠的主意,左宗棠可是有名的湖南骡子脾气。
刚一进营帐,左宗棠那双眼睛,颇具威严,光芒四射似地将胡雪岩从头望到底。
“我闻名已久了。”左宗棠冷冷的说。
胡雪岩觉得形势不对,赶紧说:“大人建了不世之功,特为来给大人道喜!”
“喔,你倒是得风气之先!怪不得王中丞在世之日,你有能员之名。”
话中带着讥讽,胡雪岩自然听得出来,此时的胡雪岩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碰到了一个这样不讲道理的武将。今天既然进来了,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出去的,于是,胡雪岩就在心里琢磨怎样对付左宗棠。
因为这一次胡雪岩是带着一万担粮食来的,于是他从粮食上打主意。他说他是来献粮食支持左宗棠的,左宗棠一听到这里,他知道现在正与太平军作战,缺的正是粮食,于是他的心里一下就暖了,改变了对胡雪岩的语气。并且当他听到胡雪岩说这批粮食是报效左宗棠并不要钱的时候,左宗棠大力赞赏胡雪岩,并且说马上要上奏,请求朝廷嘉奖胡雪岩。此时,胡雪岩看到时机成熟了,于是他就要吹捧左宗棠了。说:“大人栽培,光墉自然感激,不过,有句不识抬举的话,好比骨鲠在喉,吐出严请大人不要动气。”
“言重,言重!”左宗棠一叠连声地说,“尽管请说。”
“我报效这批米,决不是为朝廷褒奖。光墉是生意人,只会做事,不会做官。”
“好一个只会做事,不会做官!”这一句话碰到左宗棠的心坎上,因为左宗棠也是一位实干家,于是他拍着炕几,大声地说。赞赏之意,真是溢于言表了。
因为左宗棠一直和李鸿章都是政敌,于是胡雪岩就抓住他们之间的矛盾做文章,大力吹捧左宗棠。
“我在想,大人也是只晓得做事,从不把功名富贵放在心上的人。”胡雪岩说,“照我看,跟现在有一位大人物,性情正好相反。”
前半段话,恭维得恰到好处,对于后面一句话,左宗棠当然心知肚明,自然特感关切,探身说道:“请教!”
“大人跟江苏李中丞正好相反。李中丞会做官,大人会做事。”胡雪岩又说:“大人也不是不会做官,只不过不屑于做官而已。”
“啊,痛快,痛快!”左宗棠仰着脸,摇着头说,是一副遇见了知音的神情。
胡雪岩见好即收,不再奉上高帽子,反而谦虚一句,“我是信口胡说。在大人面前放肆。”
而此时的左宗棠却早被胡雪岩捧得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胡雪岩是打算收了,但是左宗棠却爱听,并且有点欲罢不能。于是他还想知道自己和李鸿章相比,到底谁的功劳大。因此他说:“雪岩兄,你这几年想必一直在上海,李少荃的作为,必然深知,你倒拿我跟他比一比看。“
“这……”胡雪岩问道,“比哪一方面?”
“比比我们的成就。”
“是!”胡雪岩想了一下答道:“李中丞克复苏州,当然是一大功,不过,因人成事,比不上大人孤军奋战,来得难能可贵。”
“这,总算是一句公道活。”左宗棠说。
这时候,左宗棠是完全被胡雪岩的吹捧之术俘虏了,他对胡雪岩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从刚开始进来的不冷不热变成了现在的好像遇到知己,最后把胡雪岩留下来吃饭了。
从此以后,胡雪岩和左宗棠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密,左宗棠变成了胡雪岩在朝廷的靠山。而胡雪岩也总是投其所好,既不吝啬赞美,又实事求是,总是能说出左宗棠最爱听、最想听的,却无一丝谄媚做作之意的话来。在胡雪岩的吹捧下,左宗棠对于胡雪岩的要求,都尽量去满足,所以,胡雪岩的财源也就滚滚而来。
一日一心得:
对于别人,我们不要吝啬赞美,别人做得好,我们就要鼓掌、赞美,这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不要花费什么成本,而对于别人来说,你的真心实意的赞美,会赢得他们的好感。只要不是虚伪奉承,投人所好,说别人爱听的话又何妨。
送礼也要送别人想要的东西
胡雪岩语录:中国历来就有送礼的习俗,然而如何送礼,确是大有学问的。
送礼是中国人逢年过节的一种习俗,这种习俗不仅盛行于民间,也盛行于官场。清代雍正年间,山东曾因送礼出现过一件案子,原任山东蒲台县知县朱成元在其任上26年中给各级领导的送礼记录,包括有字账30本、无字账1本、散账28页,总共273页。这份详尽的送礼簿让雍正皇帝非常震惊和愤怒。他一怒之下,就把巡抚黄炳、布政使博尔多等人判处了死刑。
26年中送礼的记录就达273页,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震惊的事了,难怪雍正皇帝要那么震惊和愤怒了。
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曾说:“专制的国家有一个习惯,就是无论对哪一位上级都不能不送礼物,就是对君王也不能例外。”在清朝,送礼却是极其普遍的一件事。不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怎么来呢。在清朝官场上,礼节名目可谓繁多,见面礼、节礼、贺礼、谢礼、别礼,不一而足,这些还只是极普遍的送礼项目。就像节礼一样,在官场中的人都要给自己的上级送“四节”──端午节、中秋节、春节和上司的生日。而为什么上司的生日也是“节”了呢?在清朝,皇帝的生日是“万寿节”,皇后的生日是“千秋节”,于是由此而来,生日也就变成了一种需要送礼的节日了。到了晚清,“四节”之外还要加上上司夫人的生日,称为“三节两寿”,等于是“五节”。
胡雪岩处于这样的一个时代,那么对于他来说,要想寻求官场的保护,寻找官场中人做自己的靠山,那么送礼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然而如何送礼,确是大有学问的。”不可能盲目地去送,如果盲目的送的话,钱花了,但是没有花在点子上,花了钱却办不成事。胡雪岩也懂得这一点,所以他一生都在钻研这一门学问。
送礼要因人而异,因为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需要,针对这种需要去送礼,那么礼就送到点子上了。胡雪岩送礼就讲求这种因人而异,紧紧地围绕每个人最想要的东西来行动,他说:“送礼总要送人家求之不得的东西。”这就是胡雪岩的高明之处。
对于王有龄来说,钱是必须的,他要花钱去捐官,于是胡雪岩就送他钱。对于浙江巡抚黄宗汉来说,银子是他最爱的,于是,胡雪岩不失时机地给他送去一笔笔的银子作为礼品。但是,钱对于左宗棠来说,却不是他最想要的。在镇压太平军的时候,左宗棠想要的是米和钱。
左宗棠攻打杭州的太平军的时候,由于双方对峙的时间较长,又势均力敌,那么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能坚持到最后的一方就是胜利者。可坚持的一个前提是粮食,以前王有龄镇守杭州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粮食而坚守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上吊自杀的。现在左宗棠需要的也是粮食,可恰好胡雪岩手上就有粮食。胡雪岩带着两万两银子去上海买了一万石粮食,本来是运来杭州支持王有龄的,但是当他得知王有龄已死之后,他就把这一万石粮食献给了左宗棠。本来左宗棠在进攻杭州之前就听信了流言,要拿胡雪岩治罪。所以胡雪岩去拜访他的时候左宗棠连座都不给他,把他晾在了一边。可当胡雪岩说明来意是来献粮的时候,左宗棠就心下高兴了,赶紧吩咐手下准备座位。最后两人相谈甚欢,左宗棠就留饭了。
同时,当时朝廷的财政支出、用兵打仗采取的是“协饷”的办法,也就是由各省拿出钱来做军队粮饷之用,实际上是各支部队自己想办法筹饷。左宗棠几十万兵马镇压太平军,每月需要的饷银就达25万之多,这么多的银子每个月都是左宗棠的一块心病。此时正值太平军败局已定之际,当时镇压太平军实际上是左宗棠与李鸿章协同进行的,左宗棠当然想争头功,这个时候,粮草军饷就成了当务之急。没有粮饷就无法进一步展开攻势,而且一旦“闹饷”,部队就无法约束,也就势成“乌合”,还可能会出乱子。所以他向胡雪岩谈起了筹饷的事,而胡雪岩一听到左宗棠谈起筹饷的事,毫不犹豫就表示自己愿意为此尽一分心力。所以胡雪岩的到来,使这两件让左宗棠头痛的事情一下子迎刃而解,左宗棠怎么会不赏识胡雪岩呢!
在左宗棠收复新疆的时候,他需要的是洋枪,于是胡雪岩掌管上海转运局,一批一批的洋枪给他运到新疆去,为左宗棠的成功提供了必定的条件。
所以送礼要送得合适,其中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要对方喜欢。而要对方喜欢,常常也就是送给对方急需的,又一时没有的。比如左宗棠急于事功,胡雪岩正好给他送去了粮饷、洋枪能使他成就事功所必需的东西,于是一送就送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胡雪岩才能得到左宗棠的信任,甚至被引为知己,左宗棠由此成为胡雪岩在官场比王有龄更有力量的靠山。后来也就是因为左宗棠的一力举荐,胡雪岩才得到朝廷特赐的红顶子与黄马褂。
一日一心得:
物有所值,这是人们消费时的心态,同时也是送礼时的目的。如果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起到所希望的效果,那么礼就白送了。而要想让自己的礼品物有所值,那么就要懂得别人的需要,按照别人的需要去送礼,那么自己所送出的东西效用才会最大。
“好人”与“坏人”到底谁去做
胡雪岩语录:“好人”我做,“坏人”叫别人去做。
我们看过《投名状》这一部电影,庞青云的“山字营”弟兄在攻城之前,作为领导者的庞青云都会发表一通演说,说攻下城了活着的人奖励多少银子,战死的人他的家人奖励多少银子,并且在攻下一座城的时候,都会在攻下的城里抢劫钱财,然后大家平分。因为此时的清军已经不是皇太极时期的八旗军了,此时的清军缺少了当年八旗军的战斗力,这时候的清军打仗,为求克敌致胜,采取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原则,在进攻一座城池之前,都会预先许下赏赐,等攻下了城的时候再兑现赏赐。
但是,清政府当时已经是一个极贫的政府了,通过各种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清政府不断地赔款,每年的财政收入都用去赔款了,早就没有钱来支付军队的粮饷了。所以,在镇压太平天国的过程中,采取的是“协饷”的办法,也就是由各省拿出钱来做军队粮饷之用,实际上是各支部队自己想办法筹饷。而筹饷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对军队的奖赏还是要的,要不然就没有人肯拼命去打仗了。于是只要攻下一座城池,军队的主帅或者暗示,或者默许,三日之内,可以不守两条军法:禁止抢劫与奸淫。
而当蒋益澧攻下杭州城的时候,那些清军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的,而胡雪岩的家在杭州城里,他的阜康钱庄也在杭州城里,如果这些清军一抢劫,他们可不管是不是胡雪岩的家和钱庄。于是,胡雪岩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给蒋益澧10万两银子作为给他部下的奖赏,而蒋益澧的部下却不许在杭州城里抢劫。
这一天胡雪岩在拜访了蒋益澧之后,在寻思怎样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解交藩库,供蒋益澧分赏弟兄?一想到藩库,胡雪岩心中就灵光一闪,自己以前不都是代管浙江藩库的吗,这让自己大赚了一笔,现在的藩库自己也要代管才行。并且跟藩库有关的就是粮台,自己现在运了一万石大米来了,这是给左宗棠的见面礼,不能给蒋益澧给分了,要借他的粮台暂放一下才行。于是他就问蒋益澧:“芗翁的粮台在哪里?”
“浙江的总粮台,跟着左大帅在余杭;我有个小粮台在瓶窑。喏──”蒋益澧指着小张说,“他也是管粮台的委员。”
“那末,藩库呢?”
“藩库?”蒋益澧笑道,“藩司衙门都还不知道在不在,哪里谈得到藩库?”
“藩库掌一省的收支,顶顶要紧,要尽快恢复起来。藩库的牌子一挂出去,自有解款的人上门。不然,就好像俗语说,‘提着猪头,寻不着庙门’。岂不耽误库收?”
蒋益澧也不知道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解款?只觉得胡雪岩的忠告极有道理,藩库应该赶快恢复。可是该如何恢复,应派什么人管库办事,却是茫无所知。
于是胡雪岩为他讲解钱庄代理公库的例规与好处。阜康从前代理浙江藩库,如今仍愿效力;不过以前的欠账犹待清理,为了划清界限起见,他想另立一爿钱庄,叫做“阜丰”。
“阜丰就是阜康,不过多挂一块招牌。外面有区分,内部是一样的,叫阜丰,叫阜康都可以。芗翁!”胡雪岩说,“我这样做法,完全是为了公家。阜康收进旧欠,解交阜丰,也就是解交芗翁。至于以前藩库欠人家的,看情形该付的付,该缓的缓,急公缓私,岂非大有伸缩的余地?”
“好,好!准定委托雪翁。”蒋益澧大为欣喜,“阜丰也好,阜康也好,我只认雪翁。”
“既蒙委任.我一定尽心尽力。”胡雪岩略停一下又说,“应该解缴的十万银子,我去筹划。看目前在杭州能凑多少现银,不足之数归我垫。为了省事,我想划一笔账,这一来粮台、藩库彼此方便。”
“这,这笔账怎么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