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的雪天,雅容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感觉自己都快被挤成“相片”了。三环路又堵车了,整条马路都快变成停车场了。
车内,声音嘈杂,空气污浊不堪。
“唉,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雅容费力地伸长脖子,看看车外那看不到头、望不到尾的车队,心中无比烦躁。
手机响了,是短信。
“在车上吧?又堵车了吧?别着急,就当在马路边看风景了。”是家雄发来的。
半年前,雅容的公司举行一次小规模的庆祝活动,在活动中雅容认识了家雄。家雄相貌平平,工作也一般,还比雅容小两岁。不过,家雄身上有着南方男人特有的细腻和温柔。那次活动之后,家雄频繁地和雅容联系,三个月后两个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雅容笑笑,这家伙就是爱贫,不过也不错,和他在一起就是有一种放松的感觉。短信一来二去,雅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地好,都没注意公交车早已向前开动,一会儿就过了好几站。当公交车报站的声音传过来时,雅容才意识到自己该换车了。她连忙下了车,换好车,然后给家雄回了条短信:“光顾着回短信,差点忘了换车!”
“嘿,我天天陪你短信聊天,你没感觉坐车也不那么孤单了?”
“贫嘴!”
“快回去吧,今天下雪,天冷,到家也晚了。”
“好的。”
到家了,雅容伸了伸胳膊,真酸啊,估计是使劲地抓着把手,把胳膊抻着了。来北京几年了,公交车永远是那么的挤,早晚高峰还得费点力气才能挤上车。
开门,关门,换鞋。
“你才回来呀!”小蕾从卧室里探出头说。
“别提了,下雪堵车厉害,累死我了。”
这是一套小小的两居室,雅容和小蕾各住一间。小蕾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工作时间与雅容正好相反,是个十足的“夜猫子”。
回到卧室,雅容刚躺下,家雄的电话又来了,关心地问她到家没有,吃饭没有,又吩咐她早点休息,还约好周末一起去逛街。
这个冬天,因为有家雄的呵护,雅容的心一直暖暖的,两个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在一个激情四溢的夜里,雅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激情过后,家雄对雅容耳语:“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沉浸在浓浓爱意中的雅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幸福生活。虽然家雄的学历不高,家境也很寒酸,但雅容并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只要两个人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家庭、学历、年龄、经济条件都不能决定两个人的感情质量。
渐渐地,雅容感觉家雄好像有些不对劲。短信发得少了,电话也很少打。有时,雅容发个短信过去,半天也没有回音;打电话吧,还总是占线。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家雄还在忙着给朋友跑客户,见个面也匆匆忙忙。
快到5月了,雅容想趁放假的时候带家雄去自己家里一趟。她已经27岁了,父母一直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急呢。听说她有男友了,二老特别高兴,一直催着她带男朋友回家一趟。雅容和家雄商量这事时,家雄却推辞:“现在工作正忙,再说我也没赚什么钱,哪好意思上你家呢!过段时间吧!”
“五一”时,雅容本想和家雄去郊游,可家雄却推说自己走不开,雅容便过去陪他。到了家雄住处,家雄正对着电脑忙活,见她来了表情有些怪怪的,还连忙关掉了QQ的对话框。正好家雄的哥们儿来找他,两个人在外屋商量着什么。
雅容有些无聊,便坐下来看网页。突然,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雅容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家雄设置的自动弹出的消息框。只见上边显示出一句话:“那雅容怎么办?”
雅容的心突然“嗵嗵”地狂跳起来,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消息记录。看资料,对方似乎是一个女孩,和家雄的关系不一般。
在聊天中,家雄表示自己一开始就觉得和雅容不合适,自己的母亲、哥哥都不喜欢她,觉得她“傻乎乎的,不会来事,不会应酬”,而且最初是出于空虚无聊才追求她的。最后,家雄表示,“我现在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了,我和你才是真正的一对,我们同样来自一个小山村,有共同语言……”
雅容盯着电脑屏幕,浑身发抖,也没留意家雄已经站在了身边。
良久,雅容抬起头,愤怒地盯着家雄:“原来你……”
家雄居然一副无赖样:“本来我想过几天再和你谈谈,既然你看到了,我就直说吧。我妈和我哥一直不同意我们的事,他们觉得你比我大,这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还有,第一次见面时,你给他们的印象也不好,觉得你不会来事。再说,我们真的不合适。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分手后,雅容的自信心几乎降到了冰点。她没想到,自己在家雄家人眼里居然如此“一文不值”。也是在分手后,雅容才从家雄的一个哥们儿那儿得知,家雄的新女友只是一个有着初中学历的收银员。雅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不低的学历,收入不菲的工作,怎么会败给一个小小的收银员?
小蕾知道后,极力开导她:“别因为一场失恋就给自己扣上‘失败’的帽子,这只能说明你们缘分不到,不是一路人,根本不能说明你不行!”
然而,这道理说着容易,接受起来却很难。很长时间,雅容都走不出这个阴影,直到她遇到了军宇。军宇的呵护与关心一点点儿融化了雅容心里的坚冰,但雅容抹不去家雄给她留下的阴影。和军宇在一起,她总是有意无意拿军宇身边的女性与自己作比较,担心自己某个方面不如人家,让军宇觉得“没面子”。
当军宇捧着一大捧红玫瑰向雅容求婚时,雅容没感到太多的欣喜,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想一想。”
那天晚上,雅容失眠了。她来到小蕾的卧室,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小蕾有些哭笑不得:“傻姑娘,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们都看得出来,军宇是真心对你的。”
“我还是不放心,我忘不了家雄的那些话,什么傻傻的,不会来事。就算军宇现在不挑毛病,结婚后就不会挑吗?何况他身边比我漂亮、比我优秀的女人多的是。”
“男人找老婆,是为了过日子的,又不是找花瓶养眼。你别提那个家雄了,这家伙自己没本事,架子还不小。我说过的,你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说不拢。”
“那我和军宇就是一路人吗?”
“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要问问你自己的感觉。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不会骗你的。”
“我的心?说实话,和以前相比,我是感到踏实多了,但我还是害怕。真怕有一天军宇也会说出那样的话,到那个时候我怎么办呢?”
小蕾摇摇头:“你老是想着那些事,怎么可能走入婚姻呢?”
雅容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小茶杯,陷入了沉默中……
在雅容眼里,她失去的仿佛不是一个本就不爱她的男人,而是她对自己、对人生的全部信心。一个貌不出众又没什么能力的男人,分手时的几句话竟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以致徘徊在婚姻的大门之外,不敢面对眼前真心对待她的军宇。
在感情上,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在感情受到挫败时,也会消沉,也会落寞,但他们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很快,他们就会把精力用于事业,让自己在工作中忘掉一切,让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以此来证明自己。而女人,则会不停地拷问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抛弃”,为什么会让男人如此“不看重”。明知这样的追问毫无意义,明知过去的不会再来,可是女人还是忍不住要为难自己,让自己陷在那个怪圈中走不出来。
何苦呢?女人忘了,有些事是不能刻意去记忆的。即使那种心灵上的创伤总会在某一时刻刺痛你的心,让你泪流满面,你也不能一味地想着它,让它一次次打击你对未来的信心。
女人和男人的生理构造本来就不一样,女人恐怕既难听懂男人的话,又难以弄懂男人的心。即使你粗通了这一个男人,得来的经验也未必适用于下一个男人。
至少,女人没有必要自以为是自设教条来约束自己,那才叫自作聪明。所以,女人大可对你的前男友失去信心,但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对爱情本身失去信心,更不必为此对婚姻也失去了信心。
女人要告诉自己,你失去的只是一个不适合你的人,至于对方那些冠冕堂皇的“分手借口”,让它们见鬼去吧。千万别让这些负面评价成为一种精神负担,更不要时时把这些鬼话拿出来“迷惑”
自己,让自己乱了方寸,失了心智,以为自己真的“一无是处”,毫无价值了。
别忘了,没有谁能保证每一段恋爱都会有一个童话般的结果,也没有谁能保证你在感情中不受一点儿伤。只是伤过了,痛过了,你还要往前走。雌性动物本来有着选择优秀雄性,以繁衍出较好后代的本能“嗅觉”。但是,现在人类已经进化到了只知书本技能,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阶段。既然如此,女人就只能依靠一次次失败逐渐肯定自己的需要,明白自己的心理承受底线。
因此,雅容要庆幸自己没有和家雄走得更远,否则她会伤得更深,因为她和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女人要知道,那个能和你携手走进围城的男人,必定是你的同类,和你有着相似的人生观、价值观。正如电影《乱世佳人》中,卫希礼对郝思嘉所说,相似者才幸福。
打个比方,苹果就是要找苹果,香蕉就是要找香蕉。找对了人,穿对了鞋,爱情顺风顺水,婚姻也平淡中见真情。如果很不幸,苹果找了香蕉,最初或许有几分新鲜感,可时间一长,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成长环境、不同的认知,就会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厌烦,一段感情的终结自然不在话下。
正如小蕾所说,“你们不是一路人”。且不说家雄当初只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接近雅容,单单分手时的那番话就说明他对雅容缺乏基本的尊重,更缺少对自己的认知。事实上,雅容没什么可害怕的。她要做的,就是要说服自己,慢慢忘掉这些事,才能敞开心扉面对军宇的感情,进而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到那个时候,她会发现幸福总会在合适的时候到来,前提是你作好了迎接幸福的准备,而不是让过去的阴影把自己包围。
走入围城,柴米油盐的琐碎渐渐地磨碎了女人的温柔和梦想,家在女人眼里似乎成了一个“怨地”。
多少围城中的女人,一提到家就会说“如果当初……现在就……”。然而,她们忘了,家是一个只能存放“现在”的地方,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在家庭中,女人要遗忘过往,把握现在,才能守住幸福。
当女人想着“过去”如何时,时间已经从你的指缝间溜走,把现在也变成了“过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人收获的除了对过往的追忆,再无其他。女人,要守住幸福,就要把握现在,永远不要用“过去”这个字眼来取代当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