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脸君刚才的表现不难看出,我们一行从东北到云南再进入这深山,经历了一些出生入死阴差阳错来到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到了运用石鸟的关键时候。如果胖子的分析对的话,我们已经应验了口诀的上两行,那么最后一行的第一句便是:“圣鸟归位,以解地锢。”
我看向白脸君,心想他是不是在找什么地方要把石鸟放进去。可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十几盏远射程手电筒白花花地照射过来。
胖子故意咳了几声,然后轻声说道:“先别动,看看他们什么来头。”
我和白脸君都转过身去,把小石拉到身旁,瘦猴子端着冲锋枪指向前方。架势刚摆好人群就到了眼前,走在前面的是一些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拿着手电筒很不礼貌地晃着我们的眼睛,迫使我们不得不用手遮挡住眼睛。
胖子大摇大摆地站在我们前面,开口说道:“谁带的人啊,这么没有礼貌!有没有管事的,给我出来报个到。”胖子说话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气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这时,其中一个大汉背上爬下来一个干瘦的老头,老头穿过人群来到众人面前,训斥道:“把手电筒光给我压低点,谁教你们这样看人的?!”说完,老人换上笑脸,抱拳对胖子说道:“手下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惊扰各位,还望见谅。”
胖子哈哈笑了两声,也是抱拳说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这位老人家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五爷?”
老头子笑了两声,说道:“赫赫有名不敢当,做点生意糊口罢了。倒是小兄弟好眼力,认出在下。”
胖子又是两声干笑,说道:“五爷你就别装了,我能看出你是谁,就能看出你有什么目的。当然你五爷也是老江湖,就现在的局面来看,你人多势众,我势单力薄,怎么办你说吧!”
我一看这形势不对啊!一开始胖子还气势汹汹地蔑视一切,怎么现在任人宰割了?我捅了捅瘦猴子问道:“胖子怎么服软了啊?那老头子要决定把咱们捆了怎么办?”
瘦猴子挑起嘴角回答道:“你放心,胖爷既然敢这么说话,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那老头子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再说,我这枪一直瞄着他呢,实在不行就先给他干倒,剩下一群小喽啰,胖爷一张嘴就收拾他们了。”
听了瘦猴子的话我安心了一点,继续听他们说下去。老头子笑道:“小兄弟见外了不是?都是江湖中人,如果老某也算是英雄,那便是英雄相惜。再者,在这个神鬼难测的地方,当然是多个人多个照应,当然是愿意和小兄弟合作啦!”
“还合什么作啊?”胖子话音刚出,以老头子为首的那群人马上端起枪口对准我们,吓了我一跳。却见胖子笑呵呵地接着说道:“在下能与您老合作一回也算三生有幸,不过咱们这相遇不逢时啊!我们无辜掉进这深渊,苦无出路,您老肯定有大计所图,我们就不耽误您老的大事了,继续找我们的出路。”
胖子的话说得很有分量,就算是毫无江湖经验的我都听出了里面的玄机,按照小石的说法,他们是跟踪我们才掉到这个地方的,胖子这一说就相当于变着法地问:“你不是跟着我们吗?现在好啦,没有我们你们出得去吗?”
老头子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正色道:“小兄弟可真是三寸不烂之舌啊,老某佩服。先给几位小兄弟道歉,跟随你们多日也没有露面通报一声,还望见谅。”
我心说胖子可真厉害,几句话这老头子就被他说得道歉了,还说出跟随我们好些天的实情。可不对啊,跟随多日,从哪里开始跟的?他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正心生疑惑,那老头子突然加大声音说道:“不过到这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应付得了的,如果几位兄弟能找到出路,还望带着我的人马出去,我们就此罢手了。”
老头子也不是简单的货色,这话里话外明摆着的意思就是:“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们了。”在他没弄懂我们的真正意图之前,这可真是个好招儿。
这回轮到胖子犯难了,胖子思索了片刻说:“好,那就合作。”待老头子笑脸相迎的时候胖子又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们一行一共六个兄弟,下来之后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既然合作就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做事岂有丢下自家兄弟不管的道理?我建议咱们在这里仔仔细细地搜一遍,找到兄弟再说。”
本来胖子这是将计就计,想借他们的力量找到大石,却没想到老头子早就留了一手。他朝人群后面拍了拍手,人群散开,两个大汉抬着一个担架走出来,上面躺着的人正是大石。
小石马上跑过去看他哥,我心里也是一紧,这人都躺在担架上了,伤得肯定不轻。真是越怕出事越出事,老天还是没有保全我们的人!
虽然心急如火,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我过去还是不好。胖子回头看了一眼白脸君,白脸君点点头,不知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什么。
胖子回头,开口说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我替我这兄弟谢谢你们。既然这样,看老前辈也是仗义的人,我就不卖关子了,这里正是我们要找的也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可能目的不同,但是目的地相同,路上还望互相照应啊!”
乍一听我还很不理解胖子怎么这么快就和盘托出了,我们不是吃亏了吗?但仔细一想才明白这样算是最好的了:一来老头子他们已经打算跟着我们了,我们又没有实力撵走他们,他们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停滞不前,而我们还有下一步动作没来得及进行,所以肯定耗不过他们;二来大石的伤势不轻,需要人手照顾,只能利用老头子的人了。这样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爽快!如此最好!我们的队伍里有医生,照顾他到出去肯定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干吧!”老头子说道。
“来,五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哥。”胖子指着白脸君继续说道,“这位兄弟才是关键人物,咱们一路都听他的才能顺利,否则就小命不保。切记要保证他的安全。”
我大概听了一下就跑过去看大石,大石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呼吸平稳,胳膊上绑着定位的棍子,应该是骨折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正在发烧。
我正观察着,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说道:“二位不用担心,药物已经给他服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就是一条路上跑的车了,还望互相关照,我因为略通医术,所以道上人叫我灵手医。不知二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张珣,是跟胖爷出来的;他叫小石,是山里的猎户;这个人是他哥哥,叫大石,他的病情就拜托神医你了。”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抱拳说道。
灵手医也是抱拳,说道:“幸会幸会。”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至少没有像他身后那些大汉一样凶神恶煞。看着后面那群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大汉,我心里不禁又出现了刚才的疑问:他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仔细想来就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刚才老头子说已经跟随我们多日,从我们进山以来算起也不过只有五天,如果跟随多日那岂不是一开始就跟着我们了?整整一队荷枪实弹的人马,还带着医生,有组织有纪律,肯定是干什么大事的啊!那为什么看见我们就放弃自己的目标跟着我们来了?难道说跟着我们就是他们的目的?
对了!胖子刚才还有一句话说咱们的目的可能不同,但是目的地相同,胖子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他们要去哪。我们的目的是解开这一系列的秘密,那他们的目的呢?我随即想到的是刚见到胖子时他说的那个找宝藏的老头子,也就是害死我父亲的那个老头子,难道是他?
顿时怒火攻心,我想过去直接问个究竟,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是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闹僵了对我们没有好处,我勉强压制住冲动,准备找个机会问问胖子。
此时胖子正和老头子站在白脸君面前,老头子说:“我最敬重各路英雄,前面的路就跟着这位小哥了,我手下十几号人就听你指挥,你就放心地干吧!”
白脸君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胖子打着圆场说道:“这位小哥性格怪癖,咱们只要跟着就行了,千万别问。”
老头子诧异地点点头,白脸君没有答理他,转身走到一座位置靠前的石塔那里站住,伸手搭在石塔上,众人好奇地围了过去。白脸君在大家的注视中,紧闭着双眼,手指不停地摸着石塔上的纹理。
我又注意到刚才由于距离远没看清的神龛,于是蹲下身。这一看不禁又吃了一惊,神龛里面放置的竟然是石鸟,大小和造型都和我们手里的一样,还不止一个,石塔的那个位置上均匀分布着三个神龛,每个里面都有一个正视前方的九尾玄鸟!
我刚想告诉胖子,却见白脸君收回手,朝建筑的左侧走去,大汉们赶紧跟上,差点没从我身上踩过去。我快步走到胖子身边,路过另一座石塔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那个石塔下面同样是三个神龛,里面依然是玄鸟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