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滇北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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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致命连锁

水声不断传来,我们紧靠着石门尽自己的所能想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但是很无奈,我们的耳力只能听出来是水声,好像是在门外突然出现了一条瀑布。

想到耳力,我突然想起来刚刚还用自己的耳力救了我们一命的小个子,这小子耳朵灵说不定能听出什么来,正准备找他,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耳朵贴在了石门上,正在屏气凝神地仔细听着。我们不敢打搅,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听了许久,小个子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老头子,说道:“门外的空间很大,应该是一条巨大的长廊,水是从长廊两旁流出来的,落在长廊下面的地板上,地面下有漏洞,水在流出的同时也不停地往下面渗。只是水声在渐渐变得沉重,这说明下渗的速度没有流出的快,地面在积水,如果不停下很可能会漫延过来。”小个子说道。

老头子微微点点头,看向胖子,胖子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仔细地摸了摸门缝分析道:“如果是地下有水漏,就说明这是先人设计好的排水系统,自然不会放水冲了自家大门。值得担心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水突然流出来,如果是排水系统被破坏了,我们就倒霉了。”

老头子望了望高高在上的棚顶说:“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而且我觉得咱们走的路线是正确的,先等等再说。”

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就没有畏惧感了,一个人把生命看淡,并不需要什么巨大的绝望,只需要在生死边缘多走两回,如果觉得自己早该死了,那自然不会对眼前的威胁产生畏惧。这样想着,我的心情竟然出奇地平静。

胖子摸索着墙壁渐渐地走出了很远,小个子一直把耳朵贴在石门上面,时刻注意着门外积水的情况。在这期间,大汉们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帮不上忙。

虽然我没有一丝恐惧,但死毕竟不是好玩的事情,我总感觉现在的情况和上面那道暗门还有会上升的地面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先是地面的机关旋转造成暗门被锁,然后是地面莫名其妙地自动上升,下来之后胖子又分析说这道巨大石门是刚刚关上不久的,接下来就是不久之后的现在,门外突然传来水声。思来想去我觉得这种奇特的联系就是共同点,它们的存在以及它们的变化里面存在着一个很微妙的共同点,究竟是什么呢?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等待,而最最痛苦的就是等待灾难。在灾难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人们的心情总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灾难永远都不要到来,而在灾难不可避免的时候又希望快些到来,痛痛快快地去死总好于等死。

就在人们的心弦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如果再不来个了断,或许就会有人自杀的时候,咔嘣一声巨响在我们的头上炸开,众人惊慌地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却是簌簌落下的灰尘。灰尘过后,棚顶和地面同时嘎吱嘎吱均匀地响起来。这时,忽然有人叫道:“棚顶落下来了!它在往回运动!”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没错,经过上升与棚顶衔接在一起的地面,又开始慢慢地向下运动,现在的地面也在做着和原来相反方向的运动。它们居然隔一段时间又自然地要回归原位。而这之后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无处可逃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想通了,这就是我刚刚想到的它们之间的共同点,原来是这么简单,它们的共同点就是在自然地运动!胖子转动机关之后,暗门上锁,地面开始缓缓地上升,然后我们趁机落了下来,胖子发现这扇石门是刚刚关上的,是不是就是说机关运动的同时石门也在跟着一同运动,暗门还有地面,还有这扇石门,是相互作用的机关?这么说来,在棚顶下降的时候是不是石门就会自然打开?

在这种时候马上就有人提议说:“咱们快回到落下来的地方吧,一会儿再顺着绳子爬上去。”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许多人附和。

我没时间答理,生怕这个来之不易的灵感会被打断,因为我觉得这个灵感会救我们的命!我看着小个子,紧张地问道:“门外有什么动静?”

小个子诧异地看着我,好像是在怀疑我是不是能做出什么大的决定。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我马上又问一遍:“门外怎么样?”

小个子这才怔怔地回答道:“水势有所减退,从声音上来判断已经淹没了石门。”

胖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凭声音判断什么呀,你没看见门缝里渗进来的水吗?”然后又问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是想到了,你看啊,你刚接触到石门的时候说石门刚刚关上不久,这一点你肯定是不会判断错的,对不?”我严肃地看着胖子问道。

胖子点点头回答:“当然。你继续说,我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只是还没想通。”

“好。刚刚关上也就是说,是在咱们下来之前,也就是这个石门刚刚打开的时候。那么是不是就是说,石门的运动和这里分开的时间是相同的?我想这是可以肯定的,这么厚重的一扇石门肯定不会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自然关闭,还关得这么严实。那么现在能肯定的就是棚顶落下来的过程中会触动石门开启的机关,石门再次打开。只是这个地面也在同时上升,不知道石门能不能赶在地面衔接之前打开。”我咽了口唾沫,环视了一周,大汉们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是在认真分析,还是根本就没听明白。

胖子首先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赞许道:“张珣,还真有你的啊,完全正确!”说着胖子望向头顶,看了片刻,低下头来说道:“按照机关的原理来分析,既然是一个整体的机关,上下速度应该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棚顶和地面会在墙壁中央的位置耦合,而中间位置就是石门的上方。这么厚重的石门肯定不会一下打开,那么在即将耦合的时候咱们或许能从门缝里挤出去。”胖子说完望向众人,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地面在缓慢地上升,石门的下角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出在缝隙间挤上来的水迹,我不得不感叹这扇石门的牢固程度。此时有人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咱们这么多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门缝里挤出去?”

“没有把握,但是这是咱们唯一能逃生的出路。按照你们说的顺原来的绳子爬回去虽然能保证安全,但是你能回到原来的地上吗?不能!你们的人我不好说,但是我的人就要听我的。”胖子慷慨激昂地说道。

我们下意识地向胖子靠近,示意他们我们是一伙的。

灵手医在一旁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与其回去等死,还不如赌一把呢!我赞同这位兄弟的看法。”

大汉们无从选择,把目光投向刀疤脸;刀疤脸也是一脸困惑,看向老头子;奇怪的是老头子一直没有发表看法,好像提前死了一样。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下,他这才开口说道:“生死攸关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愿意上去的就在原来的大坑那等着,愿意留下来赌一把的,我不干涉,如果有幸出去,无论选择哪条路,我都一样给赏钱。”

大汉们顿时面面相觑,我也惊愕这个老头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义凛然了,只有胖子不知为何在偷笑。

刀疤脸想了想,问道:“那您呢?”

“我都这把年纪了,出去也活不了几年,我选择留下来。你们还年轻,自便吧!”老头子语重心长地说道,完全不像平时奸邪的样子。我暗自想道,难道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们内部的事情我们没心思理会,既然决定留下那就拼死一搏吧!胖子拉着我往石门前面凑了凑,然后给瘦猴子他们递眼色,瘦猴子心领神会地把大石兄弟拉到石门前。胖子假装摸索着石门,其实是随时准备着钻进裂开的门缝里。议论了半天,大汉们也没能互相说服。

门外的水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完全消失了,我们的心里踏实了一半,可石门还是没有打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地面已经上升了一半,石门还是没有一点动弹的迹象,我们静静地站在石门旁边“顶天立地”。

按照胖子的说法,下降的棚顶和上升的地面会在墙壁中央耦合在一起,现在可以肯定这耦合点正好在石门的上门沿。见此情形,好几个大汉朝大坑走去,打算原路返回。刀疤脸唧唧歪歪地骂了几句,还是有人毅然地走了。棚顶下坠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心跳的速度每一分钟都在不停地加快,我们本能地压低身体,尽管这对死亡的威胁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