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叨咕道:“不对呀,就算是移动所有的石俑,那也不该有死角啊!一条线的两端怎么可能有两个石俑呢?”说着,胖子跑回去移动了一颗石子,挡住去路的石俑向前移动了一下并没有让出道路。
“太尊,太尊。”胖子一遍一遍地在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身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在一旁干着急却爱莫能助。
这时,在一旁的灵手医突然说道:“哎?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地下星空里看见的那五根能量柱?”
胖子猛地一抬头,问道:“记得。怎么了?”
灵手医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五根能量柱的一根正好是太阳守的位置,会不会和那个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石柱是上下移动的。”
胖子眼睛一转,面露喜色,说道:“难道是……”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按在了一颗白色石子上面,他紧张地看了看灵手医,然后手指用力地向下按去。
一阵响动传来,我把目光转向石俑,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哪具石俑移到近前,倒是感觉更远了。胖子跑回石俑中看了看,兴奋地叫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哈哈!”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怎么了?”
胖子说:“太尊移到交点之后就没有去路了,唯一的一条线被太阳守挡住,我还以为是死角呢,原来某些石俑还可以沉入地下。太阳守沉入下面,太尊就可以移到它的位置,路就打开了。”
胖子把我们几个说得晕头转向,我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他很兴奋,进而推理出这是一件好事。
胖子又回到石壁下面,连续移动了两下处在交点的那颗石子,石俑先是从交点移到一条线的一端,然后又移到另外一个位置。原来打开的一米多的间隔又露了出来。果然是件好事!
“太阳守上面是北斗!北斗上面怎么有这么多颗石子?”胖子仰着脖子在那里说道,说完又走回石俑阵里面。阵里面的石俑都是成排的,一排一排围成一圈一圈的圆环,圆圈越往里面越小,直到最里面。这就是说,越碰到简单的大的星宿难度就越大,因为星宿里面包含的多余石子就肯定越多,会影响判断和辨别。
“北斗下面也没有有名的星宿了啊!难道是常陈?对!常陈也是七颗星,应该是和天牢一线的,那么就是最外层圆环的边缘。”
胖子说完往左边走了几步,蹲在地上,用手比画着地面上的缝隙,又站起来看着墙上的石子,试着移动了几下。一开始移动的那三个石俑旁边,每间隔一个就有一个石俑移出队伍,总共三个。胖子又来回跑了一趟,移动了几颗石子,空出来的那三个位置重新被补上。
胖子走到天牢移动出来的位置,用手电筒照着常陈的后方摇了摇头说:“后面的看不清了,只能靠猜的了。太尊上面是北斗的天玑和天璇,只要移开它们,路就又进步了!”
胖子仰着头辨认着墙壁上的石子说道:“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四颗星。刚才空出三个位置,下面、下面,那些都不是星宿。”
“你怎么光在那说不动弹啊?”瘦猴子着急地问道。
“急什么,我不得计算好吗?北斗和太阳守之间还差三个位置,墙上有那么多石子,我得选好哪三颗才是正确的,选不好整条路都堵死,再还原就难了。你以为我在这玩呢?!”胖子说得很繁琐。
我原以为墙上的一颗石子对应一具石俑,胖子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石子要比石俑多上好几倍,星宿里的石俑一定要移开,正因为有的石子不在星宿里,所以不好辨认哪颗石子是代表多余的石俑的。亏得胖子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换成是我早就糊涂了。现在还看不见地面上的缝隙,胖子说的“只能靠猜的了”应该就是猜这个了。
“有了,有了,就是这三颗。灵手医兄和小哥你们两个来给我搭个人梯,我够不到。”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说,生怕一转眼就分辨不出哪个是正确的了。
白脸君和灵手医自然不会怠慢,赶忙蹲到胖子的身下,胖子踩着他俩的肩膀站起来,把手放在挑选好的石子上面,开始移动。随后,俑阵里传来摩擦的声音。
胖子喃喃道:“摇光、开阳、玉衡下移,腾出三个位置,天权移到摇光,天璇移到开阳,天玑到玉衡。其他的挡路石俑都是一对一地移动,没有难度。”
话音刚落,路又向前推进了几米。
胖子跳到地上,缓了口气说:“下面的就难了,在我看过的星象图里北斗上面是一个盲区,没有大的星宿,但是墙上有很繁琐的石子,只能按照地面上的缝隙来了。还有,那里的位置更高了,得三个人搭人梯才能够到。”
“三个人,那谁在下面不得被压死了?”瘦猴子说道。
“看你只有那点出息,我在下面!”胖子也知道自己庞大的体形只适合垫底,要不就变成金刚压顶了。
“那哪行啊,别人谁还明白这些呀?”我问道。
胖子在我们中间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说:“就是你了,张珣。你体重最轻,在上面。一会儿我告诉你大概的位置,你记住就行了,很简单。”
“我这记性?”我连忙摆手表示不行。
“只有你最合适,现在不是考虑谁会的问题,体重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再说,这一步没有星宿,你弄和我弄是一样的。”胖子说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看着胖子一百七十斤的体重,白脸君一米八的个子,瘦猴子一瘸一拐的腿,灵手医健壮的身躯,大石小石茫然的目光,我只好点头同意。
胖子领着我们走到俑阵当中,里面地上的缝隙横七竖八地排列着,我顿时萌生了退意,这么多线我怎么能记住?转念一想,这不是推三阻四的时候,几个人一起都要发挥优势,虽然身手不济、智商不高,但是现在体重是关键,只有我能行,我是在帮大家。这么一想,我顿时信心大增。
胖子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很久才说:“恐怕暂时用不到你了。”
“嗯?怎么回事?”我问。
胖子指着地上的缝隙说:“按这个来看,这里的石俑全部都要挪到旁边的库楼里面。库楼后面是南门,南门接着是天枪、玄戈,还有招摇。我得回去把这一片移开,库楼才能腾出位子放这些石俑。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为了这一颗石子得移动一大片。”说完,胖子苦笑着站起来走回墙壁旁。
我又清闲下来,只好看着胖子一步一步解开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机关。胖子往返于俑阵内部和墙壁之间,嘴里一直念叨不停,什么“七公七颗星”,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讲“北丐洪七公”呢,后来他告诉我是七颗排成一线的星象。什么梗河,什么车骑、骑官,一堆一堆的星宿名称。到最后,他几乎把大半圈的石俑全部移动了一遍,才腾出库楼的位置。
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终于腾出来了。走!”我们跟着胖子到了他说的那片盲区。左边的库楼已经被胖子移空了。胖子指点出每个石俑都应该顺着哪条线移动,我拼命地记着,在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可真是绞尽脑汁啊,我甚至感觉胖子说的话不是话,而是一根棍子在脑袋里不停地搅和!胖子反复说了好几遍,我确定我记得了才回到石壁下面。
胖子凝视着墙壁上的石子,指着一颗较大的石子说:“记住那颗大的,移到左边的那条线里,不要移到头,两个点位之后停下。然后大的左边的中个儿的移到右边那条线的尽头再拐到另一条线上。”
“要不你在这指挥,我们四个人搭人梯上去。一边指挥一边做,以免哪步错了出麻烦。”灵手医说着又问大石,“兄弟,你行不行?”
大石虽然不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但是叠罗汉这种运动对于他来说应该不陌生,当初在楼冢内他们山寨里的人救小哥时那人梯搭得可是炉火纯青。果然,大石点了点头说:“行。”
“这样最好了,省得我费劲记住。”我说。
白脸君走了过来,大石和灵手医在下面,白脸君在中间,我在最上面。胖子在下面打着手电筒,一边照亮一边指挥。承受两个人的体重真是不轻,我刚刚站稳下面就开始抖起来。他们抖不要紧,可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就摇晃了,而且越摇越厉害,灵手医和大石像杂技表演顶竹竿一样,左右移动,我一会儿贴在墙壁上,一会儿连石子都够不到。弄了半天,就移动了两个石子。
胖子在下面大骂:“坚持住,坚持住!快了,就快完事了!张珣你右手边的那个,移两个点位。对,就是那个。错了,两个点位,移到头就挡住别的路了……那个按下去,按下去……对,不能移动,那个也是能量柱顶着的一个星位,它们顶着的都不能移动,得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