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哥哥，早安。”
悠悠忙低头行礼，才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慌忙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前。再怎么是男孩子性格，她也懂得羞涩了。
“悠悠，昨晚，还好吧？”
韩沨没敢去宁子衿的房间打扰，但是知道宁莨进去过，接着就匆匆出来，回了他在国内购置的别墅里，并没有在宁公馆过夜。
“昨晚？”
好吗？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还，好吧。”
悠悠模棱两可的叹了口气，走两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也没有理韩沨，直接进去了。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到底有没有嘛！
“韩沨，有事？”
宁子衿一推开门，就见韩沨守在门口。
因为被派去后山安排事宜，韩波则在公馆内守候，所以他们昨夜并未值夜。今天早晨忽然出现在这里，宁子衿很是意外。
“少爷，悠悠她……”
韩沨原本将对悠悠的关爱隐瞒的很深。可随着她逐渐长大，他这种掩饰越来越薄弱，再加上明白宁子衿有意把悠悠给他或者韩波，也就彻底放开了。
“怎么，你觉得我可能？”
宁子衿挑了挑眉，推着轮椅慢慢在通道里走。韩沨忙在背后推上。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比如宁莨非要看清楚，再比如宁子衿要隐瞒，悠悠也许已经成了牺牲品。
四五年来，宁子衿并非完全没有利用过孩子，甚至可以说很多时候，悠悠都是作为挡箭牌，身处危险中的。虽然每一次他都表现出担心，但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刻，就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况且悠悠那样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脸色通红，气息略显微弱。衣衫敞开，整个人痴呆了一般，实在很难让韩沨不担心。
再说，宁子衿也是男人，悠悠如花似玉的年纪，又那么喜欢他，为了他肯做任何事情，哪怕明知道危险，或者明知道自己就是诱饵，却从来不曾多问。这件事，也许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还没到那个级别！”
许久没有听到韩沨的回答，宁子衿心里已经清楚，他是不觉得他有那份克制力的，纵然知道他服了那种药。
可事实是他当时几乎完全丧失理智，若不是孩子低低的哀求，拼命的推开他，也许不该发生的，早已经发生了！
“啪！”
眼前一只玻璃瓶子坠落地上粉碎，玻璃渣子打在宁子衿的脸上，竟有些疼。他不禁用手摸了摸，并没有伤口。
悠悠一双明眸望着他，眉头轻轻皱起来，眼角眉梢垂下去，小嘴儿微张，露出白玉般的牙齿。滑嫩的脸蛋儿，却是一片苍白，好不容易梳理整齐的头发，也仿佛没有力气般的垂下来。
她盯着他，看着，然后忽然扭头，咚咚咚朝着楼下冲过去，一闪身，进了厨房。把个宁子衿留下，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反映？
韩沨的心底，却在此时一阵空虚的心疼。没希望了，悠悠心里只有宁子衿，无论发生过什么，有或者没有，她心里恐怕永远都放不下别人！
“云悠悠，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是个低贱的下人！”
曾经，以为哥哥是伤害她的话，是故意撵走她的话，竟然真的成了事实。
“她还没到那个级别！”
她知道她知道！哥哥的未婚妻是云思瑶，是云家那个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她这样，别人抛弃没有人要，哥哥肯收留她，已经是很仁慈的了！本来，以为不会再伤心，可猛然间听到得却仿佛忽然成了事实，竟然，刺痛她的心了！
这件事，悠悠准备忘掉。
她如常得依照他的口味做早餐，如常的照顾他，连下午的按摩都没有错过。
头顶上有双大手，抚摸她的头发很久了，自从她开始按摩不到十分钟，宁子衿就开始不断的抚摸着。
“悠悠，你为什么不留长头发？”
宁子衿心情不错，悠悠早晨摔了东西的事情他没放在心上。这孩子总是偶尔出现奇怪的反映，比如忽然颓丧，忽然又异常兴奋。
他眯着眼睛能想起昨晚她靠在他身上的感觉，那真是让男人发狂的，可最重要的是，他还记得她身体很柔软，很舒服。
如果头发也这样，如果她穿上同样精致的丝裙，那将是怎样的美妙！
“额？”
悠悠仰起头，完全不解宁子衿为何这样问。
“不方便。”
其实没有原因，从在拉斯维加斯流浪开始，她就发觉留长发很不方便，这些年，也从来没发现长发哪里好。
“漂亮的女孩子，都要留长发，知道么？”
此时此刻，或者说在昨天晚上，他才猛然发觉，她已经曼妙青春的少女了！虽然悠悠身上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相貌不符的淡漠，但昨夜，药物作用下，她终于还是将那属于少女特有的味道散发出来了。
“悠悠又不漂亮。”
她扯起嘴角勉强的一笑。在众多名媛闺秀之中，她永远都只是被隐形的那一个。
她看过秀兰邓波尔演的小公主，她觉得，自己是里面那胆小的，站在公主光芒背后的小女佣。或者有一天她碰到了善良的公主，也会崇拜她！
所以，哥哥没必要喜欢她，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好像连做情人的资本都没有，更别提所谓的爱。
“留了长头发，就会漂亮。”
宁子衿笑了笑，并没有发觉孩子的失落，只是觉得她和往常一样在赌气而已。她常常这样赌气，他说什么，她就偏偏不，他发脾气，她的脾气就比他的还大，可到最后，软下来的还是她。
这样的悠悠，宁子衿很喜欢，他觉得她可爱，一如当初那个剪衣服的小恶魔，最终也是惹人怜爱的孩子。
“叔叔喜欢？”
悠悠抬起头，似笑非笑得望着宁子衿。他喜欢的事情，她会连自己都管不住的去做，若没有昨夜的一切，她也许永远不明白情是什么，可，一种药，一句话，却让她在折磨中，懂得了许多。
“算是吧。”
宁子衿忽然觉得她亮晶晶的眼睛那么晃眼，别过头冷淡得答了。自上而下，她柔软的小胸脯露出半抹，诱人心魄，眼睛竟然也是如此，那么亮，亮的那么透彻，几乎让他的心一震，就要为她疯狂了！
她是个小妖精，小狐狸精！宁子衿在心中高叫着。却正是如此诱人的悠悠，那时让他觉得冷飕飕的，五脏六腑居然都开始痛。
“少爷，二老爷来了。”
韩沨在门口压低声音报了一句，悠悠蹙了蹙眉端，感觉到门外韩沨也是如此。
“知道了。”
宁子衿应了一声，在悠悠的帮助下套了一件宽松的衬衣外套。
他极少穿特别正式的服装，夏天多是宽松的苏格兰格子衬衫，或者纯白色的棒球t恤，冬天则是简单的酱紫和白色相间的毛衣或者毛呢的宽大外套。但无论哪一种衣服，其中一定要有白色的元素。
听说，喜欢白色的人，是对生活要求略苛刻的人，是对事物冷静的人。可喜欢格子的人就很随意，充满着热情。如此冲突的性格，在宁子衿身上，悠悠找不出半点过份的地方，甚至很少擦出火花。
“二叔来的可真早，还不到饭点。”
开着玩笑下楼，却见宁莨一脸严肃的站在沙发前，额头上还多了个火疖子，手中紧紧撰着一张纸，露出个白色皱巴巴的边角。
“哼，你还有心情吃！”
宁莨对宁子衿似乎已经忍无可忍，等他下来，把手里的纸团往他怀里一扔，气鼓鼓得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来，抽出一根雪茄巴巴得抽着。
宁子衿微微一挑眉，悠悠上前捡起来，展开递到他面前。
期间宁莨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悠悠一眼，就啪得把半支烟扔在地上，再次站起来在他们面前焦躁得走来走去，每每看到悠悠，眼里就多一层血红，看了五六分钟，悠悠终于忍不住缩了缩，总觉得他会抓住她扔出去。
客厅里只有宁莨走来走去的声音。那简简单单一张纸，宁子衿看了许久。
悠悠在他后面的位置，隐约能够看到是一张打印的纸页，下面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纸页还有图标，像是某种正式的公文。
她知道公文很重要，可是，从没见宁子衿如此重视过。甚至需要看上那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的地步。
彼时，韩沨已经下楼，和悠悠依旧以平常的阵势，分列在宁子衿身后两边。只是此时他略靠前，居高临下，已经看清了信的内容。
“什么时候的事？”
宁子衿终于抬起头，手中用力，信纸在他手心里慢慢揉成一团。
他语气里倒是没有丝毫成份，可悠悠分明见他手心捏的很紧，青筋毕露，白骨依稀可辨，手指仿佛已经嵌入手心了。
而她身边，韩沨亦是如此，他甚至握的比宁子衿还紧，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昨天晚上我回到别墅不久就接到了这种东西，子衿，这是你的意思吗？”
宁莨上前一步，似乎对于昨晚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说起时咬牙切齿。之后，便审问般的瞪着宁子衿，后半句话，是可以压住的。
悠悠眉头一蹙，他凭什么这样问哥哥！却猛地被宁莨扫了一眼，他向前半步，悠悠的腿竟然忍不住动了动，微微有些发软。那种杀人的眼神，还是让她觉得害怕了。
“哼！”
宁子衿冷冷一笑。
他的意思？想让亚龙集团陪葬的人恐怕不是他吧。但是，宁莨应该也不会，他可是把自己的荣华富贵看得比天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