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悠悠,过来。”
宁子衿此语一出,韩沨的身子立刻动了动,但他伸出的手没能拉住悠悠。少女乖乖的从后面绕到宁子衿面前,站立着。
一个纸团从脱手而出,落到悠悠身上,她忙用手接住,不解的看了看哥哥,低头小心展开。
那是云峰的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知道宁子衿和悠悠发生了那种事情,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考虑到云家和宁家已有婚约,悠悠也在宁子衿身边照顾多年,与他感情深厚,便将悠悠许配给他,并且拿了两千万的嫁妆。
两千万!悠悠最先震惊的,倒不是云峰让她替云思瑶出嫁,而是他居然舍得拿两千万出来给她做嫁妆!
“能解释一下吗?”
宁子衿的口气异常平静,却冷飕飕的让悠悠身子一颤,慌乱得抬起眸子看向他。
哥哥,生气了。她跟随他这么多年,当然能够体会到他的情绪,而且,他不只是生气,而是要暴怒!
解释?她来解释?很简单,云峰是死也不会把大女儿云思瑶嫁给哥哥的,因为众所周知哥哥已经是废人,就连亚龙集团的大权也已经落到宁莨手里,哥哥早就成了个摆设,身体残疾没有实权,无论哪方面都不足以为云峰所用,他怎么还会把宝贝女儿嫁过来?
可是云峰是个伪君子,他当然不愿意背上骂名,就干脆把她嫁给宁子衿。这样,既成全了他的美名,对他和他的千金小姐也没有丝毫损害。
这件事,需要她来解释么?看看宁莨,看看哥哥,他们应该比她更清楚吧!
“叔叔。”
抬起头,悠悠虚弱的唤了一声。难道,哥哥以为是她在里面动了手脚,而让云峰作出这样的决定吗?
毕竟,她和哥哥的那种关系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况且又是在公馆里发生,哪里那么容易传的天下皆知!可是她清楚,哥哥要的不是解释,而是结果。
本来,亚龙集团现在就已经是空架子,岌岌可危。他们需要拉拢住云峰,这个手中掌握着百分之二十的,除宁莨之外的最大股东。尤其是哥哥,更加如此。可偏偏云峰是把自己嫁给哥哥。
谁都知道,她在云峰眼里连云家的一件东西都不如,根本没有丝毫作用。云峰把她嫁给哥哥,不仅仅贬低了宁子衿的身份,更加摆明了要和亚龙扯开关系!暂时,他们也不能和云峰闹翻,就只能答应。
至此,哥哥和宁莨的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
别说是宁莨,别说是哥哥,连悠悠自己,都觉得气愤。可是,这是她的婚事,被随随便便的决定,被像个东西一样送人她不难过。难过的是,哥哥竟然那么讨厌她,那么讨厌娶她,因此,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继续啊,让我听听你如何解释?喜欢,爱,只是想要嫁给我?云悠悠,你以为我是个白痴是不是!”
啪的一掌打在轮椅上,宁子衿若能,已经跳起来给悠悠个耳光。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身子重重一颤,蜷缩起来。
“叔叔,我,我没有。”
好容易在蜷缩之中抬起头哀求得望着宁子衿,渴望他一点点的原谅,可换来的,却是更加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仿佛一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不想,真的不想!她知道自己没用,这些年,拖累了哥哥。可是,她绝对不会作出这种事情,伤害哥哥的利益。哥哥讨厌她,她知道,配不上哥哥,她也知道,所以哪怕一点点过份的想法,都从来不敢有。
忍着,隐瞒着,哪怕做工具,哪怕做佣人,哪怕只是伺候着他,她都已经满足了。却没有料到最终,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心好痛,真的,很难受。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明白,却还是,无法释然。
“没有?”
宁莨凑过来,瞪视着悠悠,让她被迫再次后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你,云峰怎么会知道!说吧,你是不是云峰的奸细,你是不是故意来搅局!”
宁莨一把掐住悠悠的脖子,恶狠狠的逼问着,手指力道也越来越大,悠悠苍白着脸,只觉得恐惧袭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没有力气摇头,没有力气申辩,认命般的被宁莨掐着。真的要死了吗,死了,也许更好,就再也不会给哥哥带来任何麻烦,哥哥,也再也不会讨厌自己了!
谁能说,她心里没有过那么一丁点的希望,嫁给他,也可以像平常夫妻那样,互相疼爱,互相温暖。一直好喜欢哥哥,一直觉得,只要有哥哥在,就会很幸福。不敢想有一天必须离开,不敢想有一天哥哥会娶别人。
她甚至想若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该多好,若她能在盘龙社独自立足该多好,所以不怕血,不怕死,多么危险,她也要去。可是,等不到了,等不到可以帮助哥哥的那一天,哥哥,也那么恨她了!
“二叔,留着她的命,好歹,不也是两千万吗?”
宁子衿那里,终于发出个声音。因为韩沨已经要冲出去,他的胳臂完全不可能拦住他,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
对面宁莨听到这里,手竟然一软,悠悠的身子随之到底,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被死亡,胁迫到这样的地步。
从前,即使被仇家劫持虐待,她都可以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冲回来!
两千万,确实也是一笔钱,虽然不大,但用来挥霍也可以玩儿几天,反正云家也不能得罪,宁子衿倒也说得对。如此一想,宁莨也没法再发脾气。她要是死了,连两千万都没有得拿了!
“过来。”
他手伸出来,是对着悠悠的。那语气中,是命令的意思。悠悠茫然得抬起头,扶着地勉强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抓住了宁子衿的手。
“啊!”
被一股力量带着直接落入宁子衿的怀里,下颌迅速被钳制住,被迫扬起下颌看着宁子衿的眼睛。她没那个胆量,立刻避过了。
“让我看看,你哪里值两千万。”
他唇角,挂着邪魅的笑容,大掌由下至上,探入单薄的t恤。
随着他如此过份的动作,悠悠的心轻轻一颤,几乎不能呼吸。
哥哥,这是做什么,两千万,是看她的身子,值不值吗?
她没动,只是缩在他紧紧禁锢的臂弯里,微微颤抖。再如何胆大,也懂得羞涩,懂得羞耻,懂得什么是屈辱。可她不敢做什么,因为哥哥的恨,因为突如其来的被恨。
她到底是什么,还是东西?没有半点尊严,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哥哥验身。哥哥,真的那么恨她,一点点,都没有高兴,没有喜欢过她。她还以为,这么相守了五年,可以融化他的心。
“不!”
含糊不清的吐出低低的哀求,她身子忍不住轻轻一挺,企图躲过宁子衿的侵犯,却不料如此反倒完全落入他手中,衣服被扯开了。
悠悠的呼吸渐渐开始困难,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每一次呼吸,都痛彻心扉,眼里的泪干了,呆滞的望着某个地方,身子更强烈的颤栗,嘴唇上,一丝鲜血溢出来,喉咙里,干巴巴得响着一些近似死亡挣扎的声音。
“子衿!”
宁莨居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他也算个大少爷,怎么能在佣人们面前做这种事情,实在有失体统。
“二叔不必担心,这小东西既然是云峰白送的,玩玩儿也罢!”
宁子衿冷然一笑,笑容,残忍至极。
“真是,我先走了!”
宁莨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抓了自己的东西扔下一句话逃也似的冲出了宁公馆。
一时间,只剩下宁子衿,悠悠,还有站在他们身边,已经握断了宁子衿轮椅推手的韩沨。他能忍到现在,已经要疯了!
门碰得合上,随着汽车发动,宁子衿的胳臂一软,手指脱离悠悠的身子,而那具小身体也随之如同死了的物品一样落在地上。
“悠悠!”
她已经多年没有犯病,韩沨惊呼冲到孩子面前,却只来得及碰到她冰凉的身子便被甩开,悠悠颤抖的爬离了他手的范围,身体跌落在地毯里,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剧烈的颤抖着,唇边,血溢如流水。
宁子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可看着这样的悠悠,他还是往前推了两步,抓住轮椅坐到地上,一把把强烈发抖的孩子拥入怀里,紧的,仿佛要憋死她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
整个夏天里,悠悠都是病恹恹的,完全没有再出过宁公馆的大门,可以说连她房间的门都很少踏出。
给宁子衿按摩的任务落在了韩波身上,他倒是不再像上次一样抱怨了。因为没用,悠悠成了哑巴,病秧子,他就算抱怨,她也不会主动去接替。
宁公馆里因为悠悠生病,气氛沉闷的时常让人无法喘息。佣人们做事更是小心翼翼,因为从前还算有点人情味儿的少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彻底冷下来,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招致灾祸。
“韩哥哥,你去哪儿?”
韩沨匆匆下楼,经过悠悠房间的时候,她打开门站在他面前,神情漠然得问了一句。
“韩哥哥有事,悠悠,一会儿哥哥回来看你。”
韩沨站住,勉强撑出个笑容,本能得想伸出手摸摸她的长发,却不自觉住了手,那以后,悠悠很排斥被人触碰,出现的时候,身上都是死亡的气息。
“是去滨海么?”
悠悠垂首避过韩沨热切的目光,向后山望了望。
滨海?韩沨一愣,她怎么知道公司在滨海?悠悠虽然常常跟着他们出门,他们议事的时候她也多在身边,可真正公司的位置,没有人会说出来。就算是盘龙社的成员,因为做事不过问,所以也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