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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带状疱疹 (1)

第三节 带状疱疹 (1)

一、肝胆湿热

验案1

李某,女,23岁。1971年12月14日初诊。

右下胸部起水疮剧烈疼痛5天。5天前,右侧下胸部开始疼痛,而后相继起红斑及水疱,一堆一堆出现,从前胸浸延到后胸,剧烈疼痛,夜不成眠,口干思冷饮,大便秘结,3日未解,尿黄而少。

检查:右侧胸部,自7、8、9前后肋间散在密集成簇的大小不等的水疱,基底为紫红斑,充血,周围轻度红色浸润。未见破溃及糜烂面。脉滑数。舌苔薄黄,舌质红。

西医诊断为带状疱疹。

辨证属肝胆湿热,热盛于湿(缠腰火丹)。治以清利肝胆湿热。

龙胆9g,黄芩9g,赤芍9g,茜草9g,川楝子9g,柴胡9g,当归9g,木通6g,车前子6g,大黄9g。外用氯氧油。

12月20日上方服3剂后,局部水疱逐渐消退,疼痛渐轻,大便已通,又继服3剂,局部疱疹已干燥结痂、脱屑,疼痛基本消失。近2天来大便未解,食纳不香,口干,腹胀,脉沉细,舌苔薄白。拟以利湿、健脾、清热为法。

黄芩9g,茯苓9g,泽泻9g,白术9g,薏苡仁15g,当归9g,郁李仁15g,瓜蒌15g,莱菔子9g,陈皮9g。

8月29日,上方3剂后,大便通畅,其他症状消失,表面留有色素沉着,未再复发。

按:本案病程较短,发病时热重于湿,故重用龙胆、黄芩清肝胆火热;因其疱疹基底紫暗色,症属于血热,配合茜草、赤芍凉血活血之品;因其大便3日未解,阳明热盛,重用大黄清热通下,以釜底抽薪;柴胡、川楝子清热疏肝,理气止痛;木通,车前子清热利湿。药后热象渐解,复以利湿健脾清热之剂以收功。

医案出处:《赵炳南临床经验集》

验案2

赵某,女,53岁。1988年4月12日初诊。

右季肋到背部皮肤刺疼5天,疱疹伴剧疼2天。患者5天前无诱因突感右季肋至背部皮肤刺疼,而去诊治,疑为:肋间神经痛,给予维生素B1及中药舒肝止痛丸口服,然疼痛日剧。2天前,疼痛部位出现带状、色红犹如米粒大小的水疱,点点如串珠,簇集成团,疼痛难忍,夜间不能安卧,诊为:带状疱疹,予吗啉胍、板蓝根冲剂及止痛药治疗,效不佳。

现右季胁至背部起红色如米粒大小水疱疹,呈带状排列,皮肤红肿,疼痛难忍,夜间不得安卧。口燥咽干,心烦,起急易怒,小便短赤,大便干燥。舌质红苔薄黄,脉弦。

辨证属肝胆湿热,火毒内炽。治宜清利肝胆,凉血解毒。方用龙胆泻肝丸加减。

龙胆10g,板蓝根15g,紫草18g,金银花30g,延胡索12g,生地黄12g,赤芍15g,柴胡12g,车前子(包煎)30g,苦参15g,牡丹皮12g,生大黄6g,生甘草6g。4剂。水煎服。

4月17日二诊:服药2剂后疼痛大减,4剂后皮肤红肿减轻,水疱部分干瘪,纳呆,二便调,舌质红苔薄,脉弦。治予前法,上方去生大黄,加焦三仙各10g,继进4剂。

4月22日三诊:服用6剂后,水疱干结,皮肤红肿消失,疼痛止,病已基本痊愈,遂停服中药。

按:带状疱疹系肝胆盛,湿热内蕴,外感毒邪而发。根据本病以皮肤带片状红斑、水疱痛如火燎,同时还有口苦咽干,心烦急躁,便干溲赤等临床特点,治疗时,以清利肝胆湿热解毒为主要法则,方以龙胆泻肝丸加减。方中龙胆苦寒直折,既能泻肝胆实火又能除下焦湿热;金银花、板蓝根清热解毒,凉血消斑;赤芍、牡丹皮、生地黄、紫草滋阴凉血,润燥和肝;柴胡、延胡索疏肝理气,活血止痛;苦参、车前子清利湿热;生大黄解毒通便泻火。诸药合用,使湿热清、热毒解,且泻中有补,补中有养及邪去而不伤正之特点。

医案出处:《李介鸣临证验案精选》

验案3

姜某,男,35岁。1999年4月18日初诊。

腰背部水疱伴灼热刺痛3天。患者素嗜食辛辣煎炸之品,3天前腰背部皮肤灼热疼痛,不久出现水疱,当地诊断为“带状疱疹”,用西药治疗疗效欠佳,自觉口干苦,小便黄,大便结,要求中医治疗,遂来门诊治疗。

检查:体温37.7℃,脉搏86/min,血压15.96/10.64kPa(119.7/79.8mmHg)。右侧腰背部呈带状分布簇集性水疱,绿豆至黄豆大,疱周基底潮红,疱液浑浊,水疱间皮肤正常。白细胞7.2×109/L,中性粒细胞0.75,淋巴细胞0.25。舌脉象:舌边尖红,苔薄黄略腻,脉滑数。

西医诊断为带状疱疹。

辨证属肝胆湿热证。治法以清利肝胆湿热。

龙胆10g,黄芩10g,柴胡10g,郁金10g,延胡索10g,薏苡仁15g,牡丹皮10g,大青叶15g,板蓝根15g,车前草10g,茯苓15g,甘草5g。

外治:常规消毒,刺破疱疹、红升丹点涂。

4月24日二诊:服上方后第3天体温恢复正常,水疱干燥结痂,局部红晕明显减轻,疼痛、刺痒减轻。继续上述治疗,继服上方5剂后,诸症消失。

医案出处:《中医皮肤科临床心得集》——欧阳恒

验案4

杜某,女,54岁。

自述胁肋部灼痛,晚上加重1周。1个月前因家庭小事生气出现胸闷气短,心烦意乱,嗳气不畅,时感胁肋痛,未注意治疗,以后逐渐加重,胁肋疼痛难忍,特别是晚上病不能入眠。到某医院检查,胸透、B超未见异常,口服维生素B1、谷维素、去痛片治疗,不见好转。又到某医院,按胆囊炎服中药治疗,仍不见效,来院就诊。

检查见前后胁肋部部分皮肤呈片状红润,有小红色疹,稍痒,自己尚未发现,伴有头痛,发热,心烦易怒,口苦而干,食欲差,大便干结,小便黄,舌质红苔白,脉弦稍数。血常规检查正常。

西医诊断为带状疱疹。

辨证为肝胆热毒郁结,缠腰火丹。治宜解毒凉血、清肝泻火。

夏枯草20g,赤芍30g,龙胆15g,炒栀子10g,大黄12g,板蓝根30g,大青叶30g,柴胡15g,全蝎10g,蜈蚣2条,荆芥12g,甘草10g。水煎服。另用雄黄、蜈蚣、黄连研细外涂。

服药3剂后来诊,发热头痛减轻,皮疹呈片状增多,红肿痒痛,出水结痂。前方去大黄又服6剂。来诊述发热头痛已除,疼痛明显减轻,皮疹未见增多,部分结痂,仍有部分出水刺痛。又服10剂,皮疹结痂脱落,留有色素沉着斑。但仍有发作性胁肋部灼痛,给予养血祛风药。

当归15g,川芎15g,白芍15g,柴胡15g,枸杞子15g,赤芍15g,全蝎10g,防风10g,甘草10g。水煎服。

又服药20剂,痛止,停药观察月余,一切正常。

按:本案患者因湿热毒邪伏于体内,阻闭经络,导致气血不畅,故先出现阵发性烧灼样肋间神经痛,而无明显特征性皮肤损害,因之误诊误治。1周后胁肋疼痛加重,皮肤出现红色斑丘疹、水疱等典型皮损,方诊为带状疱疹,证属肝胆湿热、热毒偏盛型。刘氏治疗此案大致分为三步:第一步:解毒清肝,直折病势。以活血解毒、清肝泻火之重剂内服,并配合雄黄、蜈蚣、黄连研末外涂,内外合治重挫病势。以夏枯草、龙胆、柴胡疏肝散结,凉血解毒;赤芍凉血化瘀;炒栀子、大黄清利肝胆湿热,泻腑去浊;板蓝根、大青叶散热解毒。第二步;随症变化,继清热毒。前方3剂后,症状减轻,皮疹增多出水结痂,此为里邪外达之象。去苦寒重剂大黄,防过剂伤阴,以其余清药继续清解。第三步:养血祛风,调理善后。病至后期,津血亏耗,血虚风燥,故治以养血祛风,甘寒救阴,通络止痛之品,予当归、白芍、防风、全蝎等药善后。

医案出处:《刘启庭医学经验荟萃》

二、湿热化火

验案1

马某,男,61岁。1974年8月31日初诊。

右侧额部疼痛2周,出现红肿水疱1周。症见右侧颜面从额部、颊部、上唇可见集簇高粱米至黄豆大小之水疱,上下眼睑水肿不能睁眼。口渴思饮,大便干,小便黄。脉弦细,舌红苔黄。

中医诊断为蛇丹。

辨证属湿热上壅,化火化毒。治以清热除湿,泻火解毒。

黄连6g,黄芩9g,大青叶15g,蒲公英15g,马齿苋60g,牡丹皮9g,赤芍9g,延胡索9g,生甘草6g,水煎服。外用玉露膏。

9月3日二诊:3剂后红肿见消,疼痛显轻。前方加紫花地丁15g,黄连3g,制乳香、制没药各6g,嘱服3剂未见复诊。

经随访追踪,称3天后即结痂,肿痛具减,尚有轻痛,7天后消失。

医案出处:《朱仁康临床经验集》

验案2

朱某,女,27岁。1985年3月6日初诊。

患者左侧头额部疼痛已1周,出现红肿水疱4天。初起于左前额出现红色小颗粒,并伴有针刺样疼痛,形成集簇小疱,且向头顶及左眼睑蔓延,左目红肿,坐立不安。经某医院诊为“面部带状疱疹”,经注射维生素及抗生素等药后,效不显。口渴口干苦,头晕痛,大便干,小便短赤。

检查:左侧颜面从颊部、额部、上唇及左上眼睑大片潮红肿胀,并见高粱粒至黄豆大红色丘疱疹,集簇成群,上下眼睑水肿,不能睁眼。脉弦数,舌红苔黄。

中医诊断为蛇丹,西医诊断为带状疱疹。

辨证属湿热上壅,化火化毒。治法以清肝泻火,凉血解毒。

清肝解毒汤加紫花地丁12g。水煎服。5剂。

3月15日二诊:药后红肿见消,部分皮疹结痂,疼痛减轻,未见新生皮损。效不更方,上方续服5剂。外用:加味金黄散调紫草油涂搽,每天1或2次。

3月28日三诊:患部皮损已全部消退,仅留有少量淡褐色色素沉着,无痛痒,眼睑红肿消退。临床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