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是没出息,身边就多了一个胡云而已嘛,就哆嗦成这个样子。在协会会议上,当着几十个成员,推断一个与自己豪不相干的案子,不也可以做到表达自如吗?
怎么?现在就——
唉,无论怎么说,他曾经也是自己的哥们啊。
最深刻的伤疤,一定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你的。
不善言辞的人,往往在行动上还是过得去的。可以用“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句话作反证。
他颤颤地走到清雪面前,抖着把盒饭递给她。
清雪傻傻地看着他,眼神里混合着酸甜苦辣的味道。
这时,胡云很绅士地走过来,温柔地说,“回病房吃吧,外面天冷!”情意绵绵,如同天上重重叠叠的云团。
是啊,流溪市的秋天好冷好漫长。
立河订了《手机早晚报》,每天除了天气任何新闻都不看,原因是觉得它们比小说还要虚构夸张,浪费青春流金岁月,不看也罢。但是,阴雨晴雾还是值得一看的,一是为了缅怀逝去的《地理》,二是缘由流溪市让人又爱又恨的气候。
初来报名时,那是夏日炎炎的天气,在家里,还是炉火般闷热,而一踏进流溪市的土地,立刻如沐浴到春风里,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像是身处冰箱里,且舒舒服服地睡在干净洁白的云朵上,就是让人死了也心甘情愿啊。
这种不冷不热的地方,到哪儿去找呢?
流溪市,好地方——春城。
但是,好景不长。一旦进入秋季,金黄的落叶铺满了校园里每一条大大小小的沥青路,夕阳西下时,那个美就不言而喻了。可是唯一的缺点也出现了,令人气闷压抑的阴云像一张厚厚的毯子紧紧地贴在城市的上空,日复一日,天长地久。
而寒冷,最大的贡献就是使校园变得逼仄地萧索,瑟瑟的秋风甚至连柳枝山那片仅存的绿波也荡不起一丝微澜。
清雪很听话,乖乖地转身进屋。两个人都纹丝不动地做雕塑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阴影深处。
“借一步说话,我有话跟你说。”
没等立河置可否,本来也没留给他选择的余地,胡云就朝过道里走去。
这什么人啊,好歹立河还是个人吧,因为他长着万物灵长的形状,口里呼吸着的是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气。都大学生了,什么素质啊;再说了,无论怎么说,立河也是你曾经的同学加朋友啊。
总之,胡云就没把立河当人看。大概尊重两个字怎么写他已经早已遗忘在天涯海角了吧。
怎么说呢——立河是懦弱呢?还是,太尊重他人?这个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啦。
弱弱地跟在后面,再一次走进哭过悲过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