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师傅,大事不好了呀!”
这次走遍九州发放新年贺卡的并不是越后出生的东作一个人。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年轻人。
“您说大事不好……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天子陛下,天子陛下……恐怕碰到险恶之事了。”
看来这个男人也无法将自己对主上驾崩的惊愕一个人闷在心中,而是来找人分担哀愁的。
“您也是来说这个?”
“是呀,这种事情怎能沉默。实际上,今天我带到这里来的,是一个我在越后的远亲。他到京城是想当医生。于是,他到了某位外科医生门下当学徒……这位医生的大名这里就不说了。不,对尼姑师傅说了也无妨。尼姑师傅,天子陛下临终的情形不同寻常呀!”
东作迫不及待地说出了一番与尼姑从服饰店老板娘那里听到的完全不同的内容。
直到他们谈话结束,东作带来的年轻人始终目光亢奋地望着他们,如石像一般沉默不语。
情况是这样的。
年轻人师从的医生是位宫廷的侍医。24日深夜,一位熟悉的公卿来到这位医生身边,请求紧急加诊。
由于需要保密,医生是被蒙住双眼带到某个地方的。在沿着一条长廊曲折前行时,医生知道了这里竟是御所,这让他吃惊不小。
“什么都不许问,被别人问起也不许回答!”
经过严格叮嘱后,他被带到宽大客厅后面的一间小房间,那里铺的榻榻米足有5寸高。
铺在那间小房间的垫褥上躺着一位40岁左右束发的贵人。他的周围,五六个人正在各执一词地争吵着。
躺着的人从身上盖的被子到穿着的双层白羽睡衣都沾满了血迹。由此可知,其受了意外之伤。
医生立即靠近伤者开始诊断。其是被尖锐的利器刺伤腹部的。诊断结果,利器似乎是短矛。对此,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其时,伤者由于失血过度,已无说话之力,只能回答以微弱的呻吟,而且心跳也已时断时续。
太迟了,已经无法挽救了。医生再次仔细察看了一下伤口,作了一个绝望的手势。
“绝对不许告诉其他人!”
医生被再次要求严格保密后,才被公卿送回了自己家中。不过此时,他的衣服上也沾满了血迹。年轻人看到后问他,他才浑身颤抖着将当夜的情形和盘托出。
“不许对任何人说!”
尽管有人严厉叮嘱过他,但他感到,作为一个日本子民,这绝不是能够沉默之事。
“竟然有人将手伸向了天子陛下。尼姑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东作越说越激动,最后两眼通红地哭了起来。
他已经将此传闻当作了事实。他还相信这样的说法,即御体已经好转的主上当夜如厕时,被厕所黑影中伸出的短矛刺中,刺杀者为女性。对此,他义愤填膺。
这些似乎就是刺杀说的出处。
这样的事情应该发生吗?
尼姑闭目合掌。她后悔听到这样的事。泪水从她眼中不停地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