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诗一刹心思沉重,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庄桐未免有些可怜了。但若论有多同情她,又实在谈不让。毕竟如果没有她蛊惑,刘晴也不会将她绑去险些用大火烧死。最后秦夜搭上一条胳膊,也毁了整个刘家,她又能脱了多少干系。这样一想不禁释然,抬眸去看秦夜的那只手臂,如果真的医不好,只怕要成为她一生的伤。
眼风扫到秦夜身后,齐齐站上四个男子,整齐画一:“少爷。”
秦夜恶狠狠地盯着楚信风那只仿似不知如何安放的胳膊,将女子占有性的往怀里一拉,对身后人吩咐:“把楚少给我表厅里说话。”
楚信风不等四个人动手,蓦然站起身,以为免不了要打斗一场的时候,温温一笑的交枪投降。上前拍了拍秦夜的肩膀,闲闲的调侃:“不用请,我自己走。你那点儿心思我还看不透么,说你秦夜不是披着人皮的狼谁信啊。”再转首看了看秦夜怀里的言诗诗:“瞧你男人吧,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打打杀杀,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经典放大版。哪天受不了他的血腥暴力了过来投奔哥哥,绝对用风度绅士秒杀他。下楼等你,有事问。”不等秦夜一张俊颜翻起云海,已经先一步出去了。
他一走,那四个男子对着秦夜点了点头,也极速闪身下去。
室内一剩两人,言诗诗转过身正经的看着他,手掌在他的胸膛上拍了拍,偏着头问:“你有什么感觉?”
秦夜一只手臂死心踏地将人揽紧,挑了挑眉:“什么什么感觉?”
言诗诗严厉地眯起眼:“庄桐啊!”还跟她装。
秦夜倾身压下来,下巴抵到她的发顶,慢条斯理:“能有什么感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来想去她当年救我一命反倒成了错。”
言诗诗靠着他,轻言轻语的再问:“那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喜欢过庄桐,哪怕一点儿?”
秦夜唇畔浮起笑,侧首看她:“这么问什么意思?想听真实答案,又怕我的回答是喜欢过对不对?”
言诗诗抿着唇哼哼,并不正眼看她。
秦夜重新将人揽进怀里,轻微的晃啊晃,声音也在耳畔荡:“没喜欢过,一时片刻都没。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
言诗诗沉着气不语,肺腑中接上一句。是啊,并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就不容易丢弃,如此,能喜欢上她,也真是不容易。
秦夜不知又想到哪里,忽然变了脸色,将人扶正后仍旧一脸包公相:“如果景风败到我手里了,你什么感觉?”
言诗诗想了想,肯诚答:“我不希望你杀了他,当年他的父亲虽然没直接死在你手里,可是必竟有些关系,若是谁都会恨的。而且这次是他救了我,虽然居心叵测了,但之前也帮了不少忙啊。”细微看他的表情,显而易见的不好看。轻微笑了笑,捧起他一张脸:“当然,前提是他再不能伤害到你的情况下。谁的命跟你比起来,在我这里跟你比起来也是微乎其微。”
秦夜面色稍微好看些,俯首亲她的唇角:“既然这么想,以后就再也别跟他联系,更不能见面。我不喜欢,心里也很难受。你每一次见他我都恨不得将你锁起来,以前无论我表现得怎么大度,那都是装出来的。到现在也没必要撑着一张老脸装下去,你跟哪个男人接触我都不快,包括楚信风,以后不许跟他走得太近。别觉得我苛刻,你内心也是这么管束我的对不对,我跟哪个女人稍近一些你是心情爽快的?既然不是,就要学会只对我一人服帖,其他男人要躲得远远的。我做得到,答应我,你也做得到?”
言诗诗一早发现这男人说话直接,直到连别人的面子都一块卷了。仰着头还想讨价还价:“楚信风也不行么?我把他当哥们的啊。”
“不行!”秦夜意态坚决,断然否定。“楚信风才更要离远点儿,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跟他勾肩搭背,不板好你这个毛病,我就跟你姓!”
言诗诗嘻皮笑脸:“不好吧,那多受之不起。”
秦夜咬着牙,狭长的眸子轻微眯起:“言诗诗,找死是不是?”
楚信风急得在厅内打转,时不时仰起头往楼上看一回。之前只差被人重兵撵下来,现在实在没有面子再上去,转身唤来秦家的下人:“去催一催你们少爷,让人这么个等法怎么回事啊?可不是睡着了。”
小丫头左右瞧了瞧,看似也没多少勇气。
张管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过来打圆场:“楚少,您吃了吗?要是没吃让厨房给您做点儿吃的。”以往也常有这样的事,来秦家看老太太,一般不会太早,每每吵着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秦老太太就会吩咐厨房给做些可口的食物。养成了习惯,便时不时跑来蹭夜宵。
楚信风愣了下,眸色一刹深灰。自打秦老太太去世,别说有段日子没吃秦家的夜宵了,晚饭都再很少吃。以前秦老太太时不时还会打电话督促,提点他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先不答他,转身坐到沙上掏烟抽。那一天楚向阳叫人去吃饭,到最后是喝醉了,就是不知酒醉的人说出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张管家立在一旁温温的提醒:“秦少,我看您一定是忙着忘记吃了。等一等,我让厨房去准备你爱吃的。这烟就别抽了,对身体没什么好。”
楚信风修指一弯,攥碎手放到烟灰缸里。抬起头:“随便吃点儿就行。”
张管家转身去厨房。
没多时,秦夜跟言诗诗从楼上下来。男子一侧手臂僵垂着,穿着衬衣全看不出半点瑕疵,另一只牵着身后人的手,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效应,眼里有脉脉暖光缓缓流动。言诗诗跟在身后,上去前一双大眼水灵清亮,这一刻微微的红,眨眼间不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