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抚琴,只听弹的是高山流水。
待琴音停歇,却听闻门外一人鼓掌:“果然是天籁之音,非妹妹不可弹出。”
黛玉一惊起身,开口问道:“门外的人是谁,可是宝玉?”
水溶忙道:“我是溶儿……”
黛玉出来迎接,打量了一下水溶今日的打扮。又问:“今儿个怎么有空来?”
水溶道:“只是前儿个朝廷中有贼党叛乱,也就不得闲来看妹妹。想要写信告知,又想此等闲杂之事妹妹见了也只会觉得心闷不若不说。”
黛玉道:“如今来了,是为何事?”
水溶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是来见妹妹的,如何,妹妹难不成不想见到我?”
黛玉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只叫紫鹃去倒了茶来。水溶又问黛玉这几日来可好,几时吃饭几时睡觉等话好一阵的寒暄。黛玉也一一作答,只想着如今亲人故去除去了宝玉对自己知冷知热些就只有水溶对她极好了。
水溶取出了一包东西递过去,黛玉问:“这个是什么?”
水溶道:“是燕窝,想着妹妹的身子定是缺补,这个燕窝最是滋阴补气养神的。如今我送了一些来给林妹妹,你先吃着若觉得好时我再命人送来可好?”
黛玉落泪看着水溶,心里的情绪涌现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却只落泪。
水溶忙道:“林妹妹,你别哭。”见黛玉仍旧在哭,水溶忙赔笑道:“都是我不好,总惹妹妹落泪。”说着起身赔礼。
黛玉道:“好好的你赔礼做什么,我没有哭,我是高兴,”说着起身说道:“自从我母亲仙逝,如今父亲在家也不知如何。我孤苦伶仃在这个贾府中,看似得了万般的宠爱毕竟不是府中人。老祖宗能宠爱我一时,又岂能宠爱我一世呢?”
说着不觉落泪,北静王说道:“好妹妹,我愿意宠爱你一世!”
黛玉嗔怪道:“要死,又在浑说什么呢?”
水溶道:“我没有浑说,我对天发誓对妹妹之心天地可鉴!”
黛玉愣住了,眼泪在肆意的流淌着。水溶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伸手帮她擦拭了一下眼泪两人一时相视无语。
这日贾母生辰,宝玉连夜做了一个物件说是要送给贾母以讨欢心。凤姐连日来忙碌不堪,本以为如今以来银子钱再难周转。却因平儿的处理,那三百两的利钱也顺利到了手。俗话说是有钱好行事,凤姐有了这三百两的利钱不过是一天的功夫那个贾母的盛宴早也办妥。
水溶出了潇湘馆,在别院对一个小厮说道:“今儿个是老太太的生辰,我也该好生表示表示。你去府上备了礼来,要有新意。”那小厮应答了一声去了,水溶才又去潇湘馆。
却说水溶频繁在潇湘馆进出,那个心竟比宝玉往日还勤快些。宝钗似乎也会意到了什么,每日里往怡红院的次数也多了些。每日见了宝玉也不像往常劝他读书取功名,只是说些书里的事儿还有一些投其所好的话题。宝玉果然也觉得以前错了,便和宝钗相谈甚欢。
一时贾母进门,凤姐在旁扶着。王夫人和李纨等在后边跟着,探春和惜春一路说着话就进来了。北静王上前说:“老太太,水溶祝您生辰快乐,万寿无疆!”说着递过了礼物。
贾母喜欢得了不得忙去接过来,又说:“让王爷费心了。”黛玉也捧上了一块美玉,来到了贾母身边坐下道贺贾母更是喜欢的了不得忙把黛玉抱入怀里心肝儿肉叫着。
“老祖宗,我祝您寿与天齐,富贵不尽。”宝玉说着递过去一副画,探春和惜春摊开贾母一看却是不老松伫立在苍石高山上。贾母见了倒有些不高兴,但又听宝玉说愿老祖宗如同松柏一样寿命渊长这才喜色顿开。
宝钗见黛玉这几日跟水溶关系密切似乎也看出了个中缘故,这一次贾母的生辰她又如何不做足面子。宝钗端庄而来,端上了一个盘子嘴里说了些恭贺寿长的话。鸳鸯掀开一瞧却是一颗人参,看那个个头少说也是百年的。
贾母一见忙说:“宝丫头,你只送些东西便罢了,送这样贵重的东西我这个老货只怕受用不得了。”
宝钗抿嘴一笑说:“老祖宗您若都受用不得,这个世上只怕再没有人能受用了。”
贾母听了高兴的了不得,回赠了宝钗一些东西。
黛玉因那日宝玉践踏了水溶送来的花灯,心里就越发不想理他了。只想着往日对他的心倒是用错了,他竟是这样的心胸狭窄于是只跟水溶在一旁说话完全不理宝玉。宝玉叫了几声林妹妹见她不答应他也就作罢了,转身就跟宝钗说话,宝钗又耐心地听他说完又一一作答。
这里面的个中端倪倒叫凤姐这个粗人看明白了,她眼珠子一转就对贾母说:“老祖宗,如今宝兄弟也大了,少不得也该给他说门亲事好成家了。”
贾母想了想也觉得是,前些年那个老道就说要给宝玉提个亲事让自己回绝了如今宝玉的年纪也大了,是该成家了。
贾母道:“这倒是了,只是如今也找不到匹配的人家。高了只怕委屈了人家,低了倒是委屈了咱们宝玉。”王夫人点头说是,凤姐刚想说。
贾母又说道:“倒也不挑人家,富贵贫穷倒也罢了只是品性好些也就罢了,不过多些嫁妆,凤丫头这事儿就交给你多费心了。”
说着宝玉都不好意思了,宝钗抿嘴一笑似乎是胜券在握。黛玉偏过身子不看他,水溶则对黛玉说了些趣事让她高兴。
凤姐笑道:“老祖宗又何必巴巴地去寻呢,就咱们家的两个姑娘里就有一个合适的,就找她给宝玉成亲岂不便宜又是熟知底细的。”
贾母一听笑道:“是了,你不说我倒忘了。”
凤姐道:“我只说宝丫头最是合适的,知书达理且还是一个能持家的。”
王夫人也道:“是了,我也觉得宝丫头不错,老祖宗您看……”贾母因黛玉在这里也不好表态,只是一个劲的笑,大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