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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勇者艾弗森 (2)

安·艾弗森一家从小就苦,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也不怎么管她。长到十五岁,安也喜欢上了打球,就想加入居住的哈特福德这个地区的一个教会学校。加入教会学校得体检,结果在体检时医生告诉她,你已经怀孕了。这是五雷轰顶呀,真可谓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那天是大雨滂沱,从社区医院出来,安·艾弗森心里乱啊,不知道自己怎么办。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怀孕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听过很多NBA故事,好多运动员都从小是单亲,他妈怀了他都不知道是谁的。和这些人比,安·艾弗森还是很明白的,虽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知道孩子他爸是谁。这个孩子的父亲叫阿伦·布鲁顿,是安的中学同学。

无奈的安最后只得找阿伦·布鲁顿求助,您想想,都是十五岁屁大点儿的孩子,到这个份上谁帮得了谁啊?回家跟家长说吧。安这一家人信教,不能把这个孩子打掉,既然是一条小生命,就要留着。怀胎十月,一朝分娩。1975年6月7日,安·艾弗森生下了儿子,起名阿伦·艾弗森。艾弗森生下来胳膊就长,安当时一看儿子就说了:我生了一个打球的。

抱着小艾弗森,安一开始也想回到男友阿伦·布鲁顿身边,一块儿生活居住,但那个街区太乱,暴力、毒品等事件如家常便饭,每天从窗户往下看,底下不是群殴就是毒品交易,出门不问吃了吗,先问抽了吗。安一看这环境不行呀,我才十五六岁就带一孩子,这要是孩子长大了还不也学着天天打架、吸毒啊!安就想搬家,但阿伦·布鲁顿不同意,也根本想不到作为一个父亲理应承担的责任。这也正常,还上高中呢,自己就是个小孩儿,回家放学还打游戏机呢,能哄孩子吗?

安一看这个男人靠不住啊,办事儿也挺痛快,就离开了他,新找了一个男朋友,名叫弗里曼,然后一起搬到了弗吉尼亚州一个名叫纽斯特的小城。结果住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里也是一个暴力与毒品泛滥的地区,到处都是群殴、吸毒、贩毒的,甚至还有枪战,每天街道上到处飞枪子儿,非常危险。但是现在没辙了,因为刚离开阿伦·布鲁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男友到了这里,只能凑合过了。

没多久,新男友弗里曼也不好好过了,要么就在家待着,要么一天到晚在外面胡混,也不正经上班挣钱。住的地方条件差,家里的地板都是裂缝,天花板也是裂纹,一下雨就漏水,外面大雨屋里中雨,外面中雨屋里小雨。没有钱开销,安和弗里曼就在家待着,这样最省钱了,跟家一待,一分钱不用花,又省车钱又省票钱。跟家没事干,那干吗呀?生孩子玩吧。没过多久,这夫妻俩又添了两个女儿,本来养一个艾弗森就够戗了,连家都没钱装修,又生了两个闺女。虽然美国有社会保障,政府给一些救济金,但那也揭不开锅啊。

日子实在是难呀,弗里曼没法子了。本来出去打零工,给人端端盘子修修车,实在没辙了就贩毒,因为身边就是这环境,贩毒的人太多了,这也来钱快,反正被逼到这一步了,不然就得饿死!狗急了还跳墙呢,于是弗里曼逆境求生,走上了贩毒的道路。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1991年弗里曼因为贩毒锒铛入狱,此时16岁的艾弗森就成了家里最年长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必须开始承担家庭的责任,他必须挑战这个世界,他必须走出这个世界,让家人过上好的日子。我得养活我妈!我得养活我妹妹啊!

幼小的艾弗森心里面明白这一切。9岁的艾弗森就开始打篮球了,还打橄榄球,了解艾弗森的球迷都知道,艾弗森是双栖明星,橄榄球也在弗吉尼亚州入选了第一阵容。在2001年,我去总决赛买了一盘录像带,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网络没这么发达,也没有什么光盘,就是录像带,家家户户有录像机。这盘录像带的名字就叫“答案”(Answer),里面记录的就是艾弗森的成长之路。这盘录像带里有很多珍贵的资料,其中就有艾弗森小的时候打橄榄球的镜头,比赛中的他速度奇快,怀里抱着橄榄球,像个蓝精灵似的跑在前面,一群大个子在后面追。说实话,跟赛狗差不多。后面的根本追不上,速度太快了,所以艾弗森打橄榄球也是明星,打篮球也是明星,急如风快似电,得分如探囊取物一般。

除了打球,艾弗森也出去打短工,放学之后给人扫扫院子,刷刷盘子,洗洗碗,挣点零花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艾弗森不爱回家,干得很晚了有时就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学校广场的台阶上发呆。他高中的教练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艾弗森说家里乱啊,妹妹闹,而且又脏,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艾弗森在外面交了一些朋友,随着艾弗森打球名声越来越响,这的确成为了一个明日之星,所有人都嚷嚷开了,弗吉尼亚州有一个小孩叫阿伦·艾弗森,太快了,在整个历史上也很难找到这么快的球员,一个人突一串,跟串糖葫芦一样。这个孩子未来有可能打职业篮球,打NBA,挣大钱。可就在这个时候,艾弗森出事了。

1993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这可以说是艾弗森整个人生中经历的最大麻烦,很多朋友可能也听说过。1993年的情人节,17岁的艾弗森和三个朋友到一家叫环线的保龄球馆打球去了。四个小黑孩,结果在那里遭遇了一群小白孩,这些白人孩子也是去那里过情人节的,人家里面是有男有女,有钱交得起女朋友,而艾弗森他们四个黑人小孩是身无分文。您想,能找着女朋友,大情人节的,四个傻小子出来晃荡什么呀?

总而言之,小黑孩儿和小白孩儿最后因为言语不合打起来了。当时美国的种族歧视问题还是很严重的,看到四个小黑孩儿一块儿来打保龄球,旁边的白人孩子就开始奚落取笑他们。艾弗森这帮孩子也不管那套,不惧怕他们的嘲笑,直接拿着保龄球就开战了,结果打得头破血流。最后这件事发展到什么地步呢?五十多人群殴,双方不断有人加入战团,最后是保龄球满天飞,各自都把椅子抄起来了,椅子都打碎了。要说打架呀,这小白孩还真够戗,速度、反应都不如小黑孩儿,有的小白孩儿胳膊打折了,有的腿打折了。但最后艾弗森没事儿,一个人打倒了多少人不知道,他是全身而退,要不说不是凡人呢!

一个星期后,艾弗森以赛季场均31分、11个篮板、14次助攻的三双数据展现了个人的超强能力,并入选了全美高中第一阵容,这是2月22日的事。2月22日入选全美第一阵容,2月23日,警察开着车来了,警灯转着呜哇呜哇响,到家把艾弗森带走了,把他带进了弗吉尼亚州州立法院。开庭之后,弗吉尼亚州州立法院判这四个黑孩子过失伤害罪,小白孩儿没事。甭管谁先动的手,双方群殴,小白孩儿们没事。这件事在当地激起了很大的讨论,这其实也是典型的种族歧视。

到了1993年9月8日,也就是这事过去7个月后,法院宣判艾弗森这四个小黑孩儿聚众滋事伤害致残罪,把几个小白孩给打残了!四个人中量刑又不一样,艾弗森最重,17岁的艾弗森被判15年监禁,缓刑10年,先在外面等10年,看你表现,然后到日子再15年监禁。这个事一背上就要被写进档案了,这对艾弗森来说可是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幕,犯了罪,成了阶下囚,以后的学业怎么上?还想打NBA挣大钱吗?

当时也有很多好心人帮他,包括老师、同学、邻居等人,以帮助他舒缓内心的苦闷,同时,艾弗森自己也变得更加叛逆,全世界都针对我!一堆人打架,他们打我们就没事,我们打他们就不行!而且判我判得最重,全世界都压迫我,我必须反抗!我只相信我自己,别人我都不信!

在这个事之后,艾弗森的高中篮球教练丹尼斯说了这么一段话:艾弗森经历的事太多了,如果说有100个跟艾弗森天赋一样的孩子,让他们走和艾弗森相同的路,我相信那99个都挺不下来。没人能像艾弗森这么挺下来,没人能像艾弗森这么一直咬牙在坚持。艾弗森自己说了,我看到了生活的阴暗面,而这告诉我唯一的事情就是我要和命运抗争。所以你看他从小到大,经历的生长环境和这些事都铸就了他的个性。所以,你如果有比较好的家庭背景,从小衣食无忧,受过良好的教育,你就不会时刻想着抗争,反抗全世界。从这种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心态比较平和,在人生当中不勉强,不疯狂,往往能在很多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比如说NBA最著名的几个中产阶级家庭长大的孩子,格兰特·希尔、雷·阿伦、巴蒂尔等,都是中产阶级家庭长大的,也是打到NBA,而且打得很好,口碑也不错,在任何一支球队里都是非常有效的中坚分子,不勉强,不胡来,时时刻刻做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