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些什么卑微的人她并不会费多少心思和她们去比较,却无法忽视那个名震天下的未央公主。
未央没有多少才气,外面说她也是说她灵气过人,聪明可爱。
兰茵郗记得最清楚的那一回——王族间的聚会,小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玩过家家,未央自是特别受欢迎的那个,无数的小男孩争着要她当“新娘子”,而她,却只有坐在那如棺材般的宫殿里,作为父皇炫耀的资本,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为前来的客人抚琴。她不停的抬头去看窗外那些孩子玩的多么多么的快活,看到那个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的未央公主是如何被众人簇拥着,发出一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的笑容纯美无暇,好像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任何的阴暗面和悲伤。
可能吗?可能吗?生长在宫闱之中的女人,生活在权利中央的女人,作为云中国未来的继承人,还会有一片纯净的心灵吗?还有会心无城府的坦荡吗?还会有那么多无暇的要命的笑颜吗?
虚伪!
她的笑容,就是天底下最虚伪的面容!
凭什么,同样是公主,未央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享受童年,她却只能做牢笼里的金丝雀?
莫名的恨意在年幼的心尖滋生,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却无法真正的接纳未央。
其后,她们就这样陌路了很多年。
直到未央被至亲的人背叛之事传入她的耳里,得知未央的失魂落魄,她的心里莫名的涌起无数的快意。可是接着,接着又听说风煌国的镜尘夜居然暗自收留她,而且扬言要帮她!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好命?
镜尘夜啊……镜尘夜,是兰茵郗心里意想过无数遍想要夺去到的男人。他们在王族间的聚会认识,他的闪光足以艳绝全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怦然心动,认识,但是,他对她,素来与任何女人没有区别。他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客气和亲昵,优雅谦和的把人拒之千里之外。
可是,就这样,就这样的爱上了未央?
再后来,她有了一个机会,于是,她决定牺牲一切潜入镜尘夜身边……
未央得不到的幸福,享受不到的宠爱,就让她来得到!
可是事到如今,她却再一次的失败……
不不不,她不能败!
未央,我们还有很多好戏呢!
镜尘夜一个人闷闷在醉花楼里喝酒,若说平时他还有和女子们调情嬉戏的心情,这几日关于那个蒙面女人是不是未央的事情已经让他几乎连政事都失去了兴趣,更别说找女人了——他只想一个人一醉方休。酒过三巡,醉意盎然,夜也更深了,身上泛起一阵阵的凉意,他站起身想要去拿一件披风,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栽倒了下去。
柔软的身子扶住他,冰凉的手托住他的身子。
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那个轻柔的声音便细心的叮咛,“小心。”
镜尘夜脸色一变,低首一眼看到她的脸,突然涌现出无尽的狂喜,一把狠狠抓住来人的手腕,几乎崩溃的低喉,“未央!”
依旧是一身绯衣似血,那双扑朔的眸子没有了上次妖艳的妆容,如琉璃半纯粹,让他一眼就彻底的认定了她。她也不否认,深情的与他对视,双手轻轻攀上他的腰,掂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的磨蹭着,舌尖立马钻入了他的嘴里。
“未央……”
他想抗拒,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发现他根本抗拒不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
未央离开他的身体,抬手捂住他的嘴,娇媚的浅浅一笑,“先享受,什么话以后再说。我很想你……的身体呢。”
今晚,他真的特别特别的温柔……
原来,他不是不懂怎么温柔的对待身下的女人……
情到深处,两人终于找回了曾经的感觉,他这样的温柔,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照顾着她的感受,她的身体完全失控,舒服的几近声嘶力竭的哭喊,“夜……夜……”
他满意的笑,“未央,舒服么?”
未央被媚色染红了双眼,如溺水的鸟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夜,还要……”
镜尘夜更加满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是不满足。”
“夜……夜……”
“未央。”他忽然趴下身子压到她身上,微微眯起眼,“回到从前……我们好像回到从前了。”
未央散落的头发如云般倾斜在脑后,她美丽的眸子一眨不扎的望着他,突然大笑起来,“是啊,回到从前了,不过,从前我们都会这样一夜到天明的,是不是?镜尘夜,你是不是老了?”
“胡说!”
就这样……就这样,一直,一直到时间的尽头,可好?
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周遭的一切都如此清晰,未央脸上的疤痕,镜尘夜微微漾着笑容的幸福的脸。未央已经穿戴整齐,正细致的整理衣裳,整理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镜尘夜本是熟睡了的,不知怎么醒了过来,茫然的望着她的背影远去,直到她打开门,才幡然醒悟般一跃而起抓住她的手腕,怒吼,“未央!你去哪?”
未央惊奇的看他一眼,镜尘夜脸上满是不明所以的恐慌,近乎崩溃的死死拽着她的手。她皱皱眉,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二殿下,你弄错了吧?我只是今晚过来陪你的人而已,不是什么未央。你若要问我的名字,我是司空静的妻子,我的名字叫南宫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