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场竞选中的某些事情几乎已经达到前后矛盾的地步。我的话可能很激烈,但是内心并不情愿。
超然派被共和党的发言人和报纸轻蔑地称为变节者。说得很对。我们确实改变了态度。但是一个人改变态度就必定是卑鄙的吗?共和党内除超然派外就没有人改变态度了吗?请在把我们单独地打人政治上的万劫不复之地以前,诚实地、公平地看看这方面的事实吧。
为什么把我们称为变节者?因为我们改变了看法。在哪一方面改变了看法,是关于共和党所奉行的各项原则的崇高性和公正性吗?不是,这一方面毫无改变。我们仍然相信那些原则,没人怀疑这一点。那么,我们究竟是在哪一方面改变了看法呢?是关于布莱恩先生。全部变化都在这里,别无其他。确实无疑,我们在这方面改变了看法,而且决不否认这一点。可是我们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看法的?肯定不是近期,几年前我们就改变了看法,早在1876年就开始了。共和党内大多数人都在同一时期以同样方式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谁有足够的勇气站出来否认这一点?在北大西洋沿岸一带,在确实正派而值得尊敬的共和党人中,在那时没有改变对布莱思的看法的不是只有少数几个人吗?
这一大群人那时被人称作变节者了吗?当然没有。如果那样称呼他们,那就十分荒唐了。这一群人中,有谁因为那时改变了对布莱恩的看法而被人鄙视,嘲笑、咒骂了?没人想过这种事。可是,我们这些当时改变了看法的人现在却被叫做超然派,而且至今人们还这么叫我们。如果一次改变看法就会使人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伪善者、一个超然派、一个笨蛋,那么要在哪里才能找到十分难听的言词来说明两次改变看法的人?如果没人能够怀疑你改变看法的诚意和你的动机的纯洁性,而你的行动被视为令人为之动容的壮举,那么你再次改变看法,并且这一次是在可以想见的完全不同的情况下,换句话说,是在提名之后改变的,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壮举呢?这些两次变节者存在吗?他们是谁?他们是共和党内的大多数人,我可以不算过于冒昧地说:无论你或我都不能确切地指出,那一大群人中有哪位可敬的成员能说出他的否认而不脸红或嗫嚅的。
在哈特福德,人们不否认,他们承认自己是两次变节者。他们说,有人说服他们相信,他们上次改变对布莱恩先生的看法是错误的,——所以他们又变回去了。到底哪些话才是在承认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和态度不一定是卑鄙的事?然而,人们在紧接其后的竞选演说中仍以惯用的、尖刻的外号来称呼我的同伴们,看来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矛盾或用词不当。好嘛,这简直把我搞糊涂了。一次改变看法的人是两栖动物,两次改变看法的人是极乐鸟,我实在不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清楚地认识到,共和党抛弃了我们,也抛弃了它自己,我并没有抛弃共和党的原则,除了选举总统一事外,我仍投共和党的票,我也没有抛弃布莱恩先生,因为在他拥有资产以前我就已有了公民权证书。
我本人知道,哈特福德最出名的支持布莱思的活动家中,有两个人在6个月前对他也持有异议,正如我那时和现在所持有的一样。按照我认为可靠的消息来源,我知道康涅狄格州那一类著名活动家中另有两三人直至提名那天还对布莱恩持有同样的异议。这些绅士改变了态度,他们现在转而颂扬布莱恩了。他们中有一位在几天前一个晚上的讲话中,在谈到这位写了一些杂七杂八书信的作者时,奇怪地表现得异常热切,说话滔滔不绝,却又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坦率天真而又笨拙不堪,并且说出了“当代第一位政治家”这样不可思议,令人难以接受的轻率言词。他们中另一位则提到了“这个时代三位伟大的政治家:格莱斯顿、俾斯麦和布莱恩”。这种深刻的评语无疑得到了听众的鼓掌赞许。但是,如果这两位绅士倘若有胆量先把那些书信拿出来读几封,给它们加上俾斯麦和格莱斯顿的名字,可想而知,非但听不到鼓掌声,而且代之出现的将是远至斯普林菲尔德也能听到的嘲笑声?因为人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一次共和党大会不给人以滑稽可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