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目前的处境简直就像多年以前一样,历史重演的方式使我感到极度惊讶。这真是最为令人惊奇的巧合。不过,我要把上次的经历告诉你们,然后你们自己衡量吧。
多年以前的一天,我到达纽约州的萨拉曼卡,准备继续东行。我得换乘汽车,然后再乘卧铺火车。到处挤满了人,大家拚命往卧铺车厢挤,挤得满满的。那真是一座由尘土、混乱、下流的亵渎语言混合而成的炼狱!我问售票处的那个年轻人,能不能在卧铺车厢得到一个铺位。他咆哮起来:“不!”这一声大吼使我萎缩起来,活像一张被火烤过的皮革。我因尊严受侮,十分苦恼,我走开了。后来,我又以恳求的口吻问另一个官员,能不能在卧铺车厢里得到一个小角落。他立刻打断我的话,恶狠狠地说:“不,你不能。每个角落都满了。行啦,别再打扰我。”他转身走开了。那时我已尊严扫地,无法言喻。我火冒三丈,对同伴说:“如果这些家伙知道我是谁,哼——”但同伴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别说这种蠢话,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谁,你以为阁下的高贵身份能帮助你找到一个空位置吗?车厢里已经没有一点空隙了。”
我的处境毫无改善的希望。正在这时,我看到卧铺车厢里有一个黑人服务生正盯着我。我看到他的黑脸焕发出了光彩。他对身穿制服的列车长低语,不时朝我这边点头眨眼。列车长径直向我走来,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分泌出礼貌,客气。
“我能为您效劳吗?”他问。“您要上卧铺车厢吗?”
“是,”我说,“这真是帮了我的忙。给我铺位——随便什么铺位都行。”
“我们已经没有铺位了,但那间大的高级包房还空着,里面有两个铺位和几把扶手椅,完全随您使用。汤姆,把这些背包拿上车!”
他手触帽沿向我致敬,我们就和那黑人汤姆往前走。当时我真想对同伴说几句,但是我忍住了,等待着机会。汤姆把我们在那间豪华的大包房里安顿好,然后连连鞠躬,满面笑容地说:
“先生,您还要什么吗?您可以得到您想要的任何东西。随便什么都可以。”
“好,那盏灯挂得太高了,我可以得到一支普通车厢用的大蜡烛吗?就放在我的床头,看书时可以舒服些。”
“是的,先生,您可以得到。我亲自来放,把它放好,使它通宵点燃。先生,您要什么只管叫我,我走遍整个列车也要给您搞来,就这样。”他退了出去。
我把头向后仰,把两个大拇指放在袖孔里,对同伴笑笑,慢条斯理地说:“好,现在你怎么说?”我的同伴毫无回答的兴致,不理睬我。就在这时,那张微笑的黑脸又从门缝里钻进来,随即说了如下一些话:
“上帝保佑您,先生,我一下子就认出了您,我还告诉了列车长。上帝!我一见到您就认出了您。”
“是这样吗,孩子?”[给了他4倍的小费]“我是谁呢?”
“麦克莱兰将军,”他说完就走了。
我的同伴这时开口了,酸味十足:“好!现在你怎么说?”
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不可思议的巧合。我无话可说,而这也正是我现在的处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