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邀请有两个原因。一是对本人有益处，让我这个在世界大洋上漂泊的不幸旅客，懂得一点贵团体的性质和规模，懂得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我能想到的另一个原因是，你们邀请我是为了通过对比表明，教育管理如果得法，将会有多么大的建树。
尊敬的会长刚才说，在巴黎博览会上广受赞扬的有关学校的图片已经送往俄国，这是俄国政府的一片心意，我对此大为惊讶。因为在一个小时以前，我在报上读到一则电讯，头条报道：“俄国准备紧缩开支”。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当时想，要是俄国为了紧缩开支，把目前驻扎在满洲的3万军队召回国，让俄国人在和平环境中安居乐业，那该多好！我还想，德国也应该立即这样做，法国和其他在中国派有军队的国家都该照着做。
外国人在中国土地上除了捣乱别无所为，为什么不应该撤离中国呢？假如他们都能回到老家去，中国这块地方对中国人来说将是多么美好！既然我们不准中国人到这里来，我也要郑重其事地说一句，让中国自己决定谁可以到他们那里去，这才合情合理。中国人从来不需要外国人，就像外国人不需要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我毫不犹豫地同义和团站在一起。义和团人是爱国者。他们爱自己的祖国胜过爱别人的祖国。我祝他们成功。义和团坚信要把我们赶出他们的国家，我也是义和团，因为我坚信要把他们赶出我们的国家。
我继续往下看那份俄国电讯，我对世界和平的梦想也就消失了。电讯称，维持军队所需的巨额费用使得紧缩开支非实行不可，因而政府决定，为了维持军队，必须取消对公立学校的拨款。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想法，我们认为，国家的伟大来自公立学校。
试想历史怎样在全世界重演，就会感到惊奇。我记得，当我还是密西西比河畔一个小孩的时候，曾发生过类似的事。当地一个乡曾主张停办公立学校，因为太费钱了。一位农民大声疾呼，说要是停办学校，并不会省下什么钱，因为每关闭一所学校，就得多修造一座监狱。
贵协会所从事的工作，与沙皇及其全体臣民相比，显得更为出色和更具智慧。这说不上是恭维，而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