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沅弟左右：
接弟十二夜信，知连日辛苦异常，猛攻数日，并未收队，深为惦念。弟向来督攻，好往来于炮子如雨之中，此次想无二致也。少泉前奏至湖州一看，仍回苏州。此次十六启行，不知径来金陵乎？抑先至湖州乎？难禁风浪四字璧还，甚好甚慰。古来豪杰皆以此四字为大忌。吾家祖父教人，亦以懦弱无刚四字为大耻。故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惟数万人困于坚城之下，最易晴销锐气。弟能养数万人之刚气而久不销损，此是过人之处，更宜从此加功。
子弹日内装就，明日开行，不知果赶得上否？余启行之期，仍候弟一确信也。顺问近好。
六月十六午初
【译文】
沅弟左右：
收到老弟十二日夜间来信，得知老弟连日来异常辛苦，猛攻金陵好几天还没有收兵，非常惦念。老弟一向好往来于枪林弹雨之中督战，想来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李少泉日前奏上朝廷，要到湖州巡视一下，还回苏州去。这一次十六日出发，不知他直接来金陵呢？或是先到湖州去呢？“难禁风浪”这四个字老弟奉还给我，很好，大慰我心。自古以来，豪杰之士都以这四个字为大忌。我家祖父教导别人，也说以“懦弱无刚”四字为大耻，所以男儿自立于世，一定要有倔强之气。只是好几万人被困在坚固城池之下，最容易暗中销磨锐气，老弟能保持数万人的刚强士气，长时间不致销磨折损，这正是老弟过人之处，更要在这一点上下功夫。
今日将把子弹装好，明天出发，不知道是不是果真能赶得上？我启程的日期，仍等候老弟给一个确切的消息。顺问近好。
六月十六日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