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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寺庙塔墓(6)

走进秦安大地湾,就像走进了一座原始村落的博物馆,走进了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所赞誉的“东方文化艺术的殿堂”。大地湾犹如一部尘封千年的历史教科书,记载着中华人文始祖伏羲、女娲征服自然的进程;它又如一扇窗口,让现代人借此可以透视远古时代,看到了勤劳智慧的甘肃先民创造的史前辉煌和文明成就。这是因为,大地湾遗存包含有前仰韶文化,仰韶文化早、中、晚,常山下层文化共五个文化期。据考古学家从碳素年代测定约为距今4800年至7800年,前后跨越3000年的历史长河。第一期文化早于著名的“西安半坡”和“余姚河姆渡”遗址约1000年左右。大地湾先民是最早开发陇原的先驱者,他们不仅制造发明了我国最早的彩陶,而且种植生产了我国第一批粮食品种——黍,在这里可以向世人显露出被称为“陇原第一村”的较完整的原始民族村落,向世界展现古朴神秘的民族生活风采。

大地湾遗址是1958年甘肃省文管会在全省文物普查时发现的。1978年以来,省文物工作队为了进一步探索甘肃仰韶文化的渊源,先后进行了7次大规模的科学发掘,终于使这座文物宝库重见天日。大地湾开挖面积达13700平方米,其面积之大、保存之好在全国同类遗址中是罕见的。发现墓葬79座,窑38座,灰坑328座,清理史前房址241座,灰坑328座,壕沟6条,出土文物8000余件。其规模之大、内涵之丰富,在我国考古史上实属奇迹。

大地湾遗址出土的文物十分丰富。仅陶器(不含陶片)就有4000余件,器种有罐、钵、碗、盆、壶、瓶、盘、杯、瓮、甑、樽形器、纺轮、器盖、座等;石器1700余件,有斧、刀、锛、凿、铲、磨石、石纺轮、研磨器等;骨角器1600余件,有骨锥、镞、笄、针等;蚌器和装饰品360多种,有陶环、玉坠、蚌饰、绿松石饰等。此外,还有不少原始雕塑等艺术珍品。如人头形器口彩陶,3人浮雕器皿等。

从大地湾出土的房屋遗址看,早期多以半地穴式和圆形为主,直径在2至3米之间,室内有一小火塘,中期的房屋,除仍保留了半地穴的形式外,出现了平地起建的房屋,面积增大,地面用料礓石修抹。晚期房屋以平地起建为主,出现了规模宏大、形制复杂的殿堂式房屋。有一座殿堂式的宏伟建筑,分正室、侧室、后室和门前附属建筑等4大部分,总面积达600平方米。主室遗址保存基本完好,室内的顶梁柱,柱径达50厘米,外敷防火草泥,前后墙各有8根直径30厘米左右的附壁柱,都以大块青石为柱基。还有一座属于仰韶文化晚期的F405大房子,是一座有3开门和带檐廊的大型建筑,其房址面积270平方米,室内面积150平方米,平地起建,木骨泥墙,其复原图为4坡顶式房屋。这一房屋的规模在我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中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特别令人惊叹的是F411房屋居住面上,还绘有地画,图案由人与动物构成,是我国目前最早的原始地画。这一发现为研究我国古代绘画史提供了极为珍贵的资料。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5000年前的原始人竟合理地运用了“土暖气”:宫殿中央有一直径1.5米的大火塘,烟道可从地面下四处溢出,地面平整坚硬,象黑褐色大理石一样光滑,具有现代高标号水泥一样的硬度,其原料是用当地料礓石粉、赤铁矿等混合而成。充分显示了我们祖先的智慧和劳动创造的结晶。也是远古灿烂文化的珍品。还应值得一提的是,大地湾遗址的一些房屋,采用白灰面、多种柱础的建筑方法,说明了我国原始社会已产生了相当水平的建筑艺术。这些房屋的建筑风格和形式,具有延续到后世几千年的中国木结构建筑的特色,是中国式殿堂建筑的雏形。

墓葬区中的墓葬均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单人仰身直肢葬。不见合葬墓,但有少量的二次葬。一般均有随葬品,放置在骨架的左侧方形随葬坑中,随葬器物组合多为葫芦瓶,圆底钵尖砂罐。女性墓的随葬品一般比男性墓多一些。这说明,当时的一夫一妻的婚姻尚末形成,人们还过着不十分牢固的对偶婚制的生活,而妇女在社会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小孩子的墓就在房屋附近,用陶翁作葬具,上面盖有陶盆,盆中央打一小孔。这大概是相信灵魂不死的大地湾人,为死去的孩子的灵魂留下的一个出入孔道。

黄河文明是中华文化的代表,展示古老的黄河文明,无法替代的则属甘肃彩陶,而大地湾文化是世界上最早的彩陶文化之一。是中国彩陶的发源地。早在7000多年以前,大地湾的能工巧匠使用矿石颜料绘制出中国第一批彩陶,自此彩陶在陇原大地上久盛不衰,流传数千年,成为东方艺术的一支光彩夺目的奇葩。从大地湾出土的陶器来看,制陶业在当时是相当发达的。陶器种类也相当繁多。主要有汲水的、贮物的、做饭的;形状也多样化,有圆底盆、小底瓶、敛口钵等。这说明在仰韶文化时期,彩陶已进入成熟的鼎盛阶段,其优美的造型、绚丽的纹饰巧妙地融为一体,显示了高超的艺术价值。现有几件已被甘肃省博物馆收为一级藏品,尤其是大型圆底鱼纹彩陶盆,口径50.2厘米,卷折唇,曲折腹,圆底,口沿下纹鱼纹一周,形象逼真,花纹流畅,为同类器物之冠。最有代表性的彩陶为堪称国宝的人头形器口彩陶瓶。该陶瓶通高32厘米,口径4.5厘米,器口为人头雕像,有清秀的面庞、整齐的刘海、微鼓的鼻翼,稍尖的下颌,面呈鸭蛋形,双耳有穿孔,显得生趣盎然。瓶身以优美的孤线为轮廊,由孤线三角形和柳叶纹组成流畅的图案,造型优美,纹饰酣畅淋漓,给人以无限的美感和艺术的享受。有人说,这是一尊孕妇,企盼着部落的繁衍和壮大;有人说,这是一尊女神,保佑着部族的平安和幸福。无论其象征什么,这件集雕像和彩绘为一身的艺术珍品显露出史前先民对美的追求和对生活的热爱,其精湛的技艺和隽永的意境令人惊赞。还有宽带纹环底型陶体内壁已发现有十多种独特的彩色符号,这些距今约7500多年的符号的发现,为研究中国古代文字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珍贵资料。另外,史前艺术大师们还以生活中常见的鱼和花瓣纹为母题,在各种造型的陶器上挥洒自如地无穷变化,执着地表现出他们对图腾的崇拜及生活的感受。鱼纹可能源于对鱼的崇拜,大量出土的鱼纹彩陶常见于渭河一带的仰韶文化早期类型,从写实花纹逐渐演变为图案化。在浑圆的红色盆体外壁以流畅的黑色线条,简洁洗练的笔法勾划出两条富有灵气的鱼,这种耐人寻味的图案同时也带有神话般的意味,令后世产生无限暇思。如兰州市滨河路上为游人所熟知的著名城雕《黄河母亲》,其雕像的主体造型展现了母亲河的博大胸怀,基座上镌刻着一组奔腾向前的鱼纹。这组鱼纹就取材于大地湾遗址出土的仰韶文化彩陶花纹,喻示着黄河文明的悠久历史,为整个雕像增添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大地湾位于河谷地带,田野平整,气候温润,远古的人类在这种地形和气候环境下孕育了原始农业,从发现的碳化谷子和油菜子,可以确知大地湾所处的清水河谷是中国最早的粮食和油料作物种植地。从大地湾出土的石斧、石刀、陶刀等农业生产工具数量很多,贮存物品的大袋形窖穴的建造,大型陶瓮、缸、罐等贮藏器的大量出现,都充分说明和反映了其经济形态属于定居的以农业为主的类型。同时从大地湾出土的上述生产工具中,可以明确地知道我们的先民在仰韶时期主要从事着农业、狩猎、捕鱼、饲养家畜等行业。早期的生产工具具有简单的打制石器,兼有少量略加磨光或琢制的石器,种类和数量有限,常是一器多用。中期不但种类和数量有所增加,而且以磨制石器为主。而到了晚期则出现了加工精细的复合石器和大型专用磨制石器,并且出现了精致的骨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