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焦愁的是我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立刻逃离现场。周平和莫晨至始至终都是那样亲密无间,真让人受不了。
还是莫晨一句话抽掉了我和骆勤以及李恒我们三人之间的思想重心。
“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挺不错,最好能尽快实施。”
“再隔些日子就是国庆日,我认为在这期间举行比较好,一是人们有充足的休闲时间;二是利用人们假日期间的消费欲。”我简单地分析说:“还有做好宣传,奖金方面要足以吸引人......”
“那......”李恒点了点头,“我是说由谁来当评审呢?”
“谁当评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刺激人们的消费。”我说,“再说,举行这种跳舞比赛本身就不具有什么权威性。”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李恒站起身对我说,脸上掠过一丝神秘的笑容。有一个阴谋也许就诞生在其中。笑里藏刀。我认为。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我只希望这次成功后,能有我的一线发展机会。”我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而是直接把目光放在了他的眼睛上,我是想让他明白我只对钱感兴趣,其他的对我一点也不重要。
“你是说......”骆勤插上了嘴。
“怎么了?”我注视看她的表情。但她始终下不了决心,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她心里打转,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想弄清我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没有再看她,我不想对她解释什么。举行跳舞比赛是我向李恒提议的。这是一个绝好的主意,我自信地认为是这样的。
“我明白。”李恒说:“来,大家干一杯。”
“好,干。”我举起杯,一口喝了个精光。我竭力放松自己,骆勤离我很近,我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渴求扭转些什么了,我得把她忘记,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那种不同寻常的表情,有种令人不适的气息正释放出来。她似乎已经喝过酒了。脸上渐渐泛红,在我没准备的情况下,她突然扬手,把酒杯扔在了地上,一地白玉碎片。
“怎么了?”李恒始终保持着君子风范。我想,更多的是针对我而言。
“没什么,”她佯装用手抚了一下额发,“我有点头晕。”
“对不起,诸位,我先送她回去。”
我在一旁看着,没有说一句话,不一会儿,我就看见他俩很快地钻进了车里,车子很快一溜烟儿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晚餐在十多分钟过后就结束了。
这是一个失败的晚餐,失败,真失败。
我决定躺在床上并放弃对李恒神秘笑容的揣度。但他的庄重、被崇拜、深沉及智慧是基于神秘感之上的。因为,他绝不能在人们面前损害自己的形象,他必须保持其头上的光环,所有这些都只为在生活中让人觉得完美无缺,从人们羡慕的眼神之中看到自己存在于世的价值。
然而,他是否想到当初被女友抛弃时的情形。他会不会对我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还记忆犹新?他现实生活中的女人又该为谁?老天,我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骆勤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因为她可以把自己献给任何一个她认为值得委身的男人。
在同一幢房子的不同房间中的其中属于男人和女人相处的世界里,有摇动着那只火热而有力的手,使自己的胸脯膨胀起来,从而使灵魂飘飞,使血流加快,达到能够从心到身都接受的程度。兴奋与激起的情欲还有不知为何的理由左右着他们。生活的无序准则一直在延续,就像文学青年和只会献身的女性戏剧化地走到一起,神秘而缠绵,疯狂又激情,等到曲终人散时,所有的一切都空空的。
有了个深夜,色情男女在一起,他们恶狠狠地赚钱,然后疯狂地做任何事,再恶狠狠地赚钱。
“你爱我吗,告诉我。”骆勤偎依在李恒怀里,平静而又小声地说:“你说......我像是一个情妇吗?”
“为什么这么问?”李恒抚弄着她的头发,之后手又回到了她的胸口上,轻轻摩挲着。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像是犯了罪似的,你有怀疑过我什么吗?”
他浮上一个微笑。然后在她的唇边吻了一下,说:“我希望你能把他忘记掉,不管你和他有过什么,重要的是我们的现在和将来,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遗忘,学会遗忘就等于拥有了快乐。”
在几秒钟的对视过后,一种新鲜的激情重新刺激着全身,两人的心在怦怦跳,显然这种心跳是在要求相爱,而绝非仅指肉体上的欢乐接触。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男女都被柔情攫住,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之后真的能意味着真诚和天长地久。
“我是不是个坏女人?”骆勤突然问,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当然不是,因为你让我爱上你。”其实我倒认为情缘是最说不清的一种东西了,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也许并没有什么理由可言。
“对了,你说这次跳舞比赛能成功吗?”
“我想没问题,阿林可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我相信他的能力。”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因为他很需要成功,且对成功报有一种致命的态度。”
骆勤听后,没有再说话。
也许她已明白了什么?
而关于我,我觉得女人带给我的幸福就像毛毛雨。更多的是痛苦。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她想象般的英雄。过去和现实始终如一保持下去。在这个本无英雄时代的年月里,是根本不可能的。谁想这样,只有陷入尴尬的境地,我确实太渴望成功了。
10月,空气里带着干爽而清凉的味道。
经过精心策划,华美歌舞厅跳舞比赛如期举行。
整个跳舞现场,洋溢着狂欢的气息。这证明了我在南方的空气里有我言传的炽热温度。灯光在拼命地闪烁,摇摆的身影总能让人幻想联篇。从现场迸发的激流几乎能响彻整座城市。倩男倩女们活跃在分外香艳的场所是老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一舞厅里的人都在尖叫呐喊。
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我还安排了抽奖活动。其实,这相当于变向的赌博,中国人爱赌,没办法。
骆勤身穿着紧身衣和窄腿裤。她总是那样性感漂亮,高高的胸脯,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身上每一处都散发出诱人的光彩,以至于包括我在内的众多男士心里萌动一种只要有机会就想接近贿赂她的想法。这也充分说明男人劣根性的存在。
“怎么,没和李恒在一起?”我说,并随手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
“少吸点,这对身体有好处。”
“戒不了。”我说。
“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我都快给憋死了。”
我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好吧。”
月光和灯光交织在地上。月光下的一切透着淡淡的清影。走过几棵榕树,点缀着城市,小花园芬芳美丽,城市的绿化环保功劳有它们一份。
“你有何打算?”她突然问我语气显得有些唐突。
“赚钱,然后回家。”我简单明了直接地说。没有任何考虑成份。“你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她说,脸色有些黯然,毕业后,我就到了这座城市,我家亲戚在这里发展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说。她无非是这个意思,家庭势大,毕业后不需自己去找工作,什么事已有人为她安排好。
“妈妈说我是个疯女孩,你说我是个坏女孩吗?”
“不是。”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是坏女孩,真的,也许我们之间,我是说,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小丑罢了。”我在诋毁我自己。
“不,你不是小丑,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好人,真的,我那么多朋友之中,只有你是对我真心的,你知道吗?”她眼神之中透露出迷人的光芒。
“干嘛这样看着我,其实......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我真够龌龊的。
我被她流淌的感情之水浸泡着,始终无法从她的影子中走向我认为的生活。我和她的接触便是种罪恶的冲动。我从我自认为成熟那一刻开始就自愿承担城市边缘中的核心部分。(和吴姐之间发生的事正好证明了这一点)这种自我苦难煎熬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就是使自己心理失去平衡,存有障碍,对外界的抗拒性很强,对内心的一切却极其脆弱,这种脆弱是与惧怕类似的。对情感的依赖与抗拒也同时并存。我能预见生活的阴暗内层的某种冲动,却无法让自己袒呈面对,讲究现实,却又害怕现实。我对女人感情症结所在根源于儿时就把女性神话了。把和女人的情感定位在神圣的依恋和感激之中。但由于严重的判逆性使得自己做出不伦不类的事情来。我的眼泪是微不足道的,个人的悲喜也是渺小的。可正因为这些对自身和外界的反映,已经伤害了别人。我在活着的同时,我在洞察人情世故,呈现道德视景功力,多少沾染了安那其主义。而我自身的内部矛盾也时时围绕着我。像噩梦一样,难以挥去。
我的疯狂另类,我的执著追求,我和城市边缘们一起在大千世界里流动穿行,我们赖以生存的追求法则都带有诗意的抒情。我们在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窗前的绿叶,用歇斯底里的噪音唱《祈祷》,幸福像花开放。
我的舌头瞬间失去感觉,喉咙倾刻被抑制堵住,我找不到回答的语言。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用说,谁叫我们是连体婴儿。”骆勤抱住了我。我知道,我和她都在彼此相爱着对方。可这种相爱是发生在生活阴暗内层里面的。
我们的“快乐原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