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当我有机会访问当时的美国第一夫人希拉里时,同她谈到了父母教育子女的问题。我曾问及希拉里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为什么只要一个孩子?切尔西是克林顿夫妇唯一的女儿,在美国家庭中只有一个孩子的比例并不高。在交谈中,希拉里解释了个中的原因,但也向我表露出她非常喜欢儿童。
希拉里与其他美国第一夫人不同的是,她与丈夫一样有着政治上的抱负,而不仅仅是做一个贤妻良母。希拉里在2008年出马竞选美国总统,虽然最后不敌奥巴马,但奥巴马也不敢轻视她的影响力,在当选总统后任命希拉里为国务卿。
所以说,希拉里作为政治上的女强人,她身上肩负着两种使命,一是为人之母,二是成为杰出的政治家。因此希拉里在子女教育上也与一般的女性不同,她的视野更广阔,对子女的要求也更高。
如果对比小布什的女儿和克林顿的女儿,人们会发现两家美国总统的千金表现出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小布什的女儿支持父亲的事业,你想选总统,OK,你就选,但我们却不会以总统女儿之尊为贵,最好人们不知道我们是总统的女儿才好。
克林顿的女儿是个乖宝宝,在上高中的时候,切尔西给人的感觉是个有点羞羞答答的小女孩,但对医学有兴趣,她选修芭蕾课,参加教会的青年团。进入大学的切尔西成熟稳重而且很风趣,她的吸引力完全出自自然。
切尔西也不卷入父母的政治生活,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喜欢的事。但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却身不由己地卷入政治风暴。当年克林顿闹出莱温斯基性丑闻案,小小的孩子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
至今我记忆深刻的一幅画面是:克林顿夫妇在克林顿丑闻爆发后,搭乘海军一号出行,白宫南草坪绿色的草地上,切尔西左手拉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走向前方。整个画面全是美国第一家庭三口人的背影,看不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但切尔西的双手却像一个左右乾坤的纽带,将第一家庭的命运联结到一起。
作为美国总统的女儿,父母要培育她成为一个无私和独立的女孩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克林顿夫妇采取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女儿的隐私权,他们从不让女儿接受媒体采访,希拉里也在被访问的过程中拒绝回答有关女儿的私人问题。
切尔西上中学的时候,克林顿夫妇也不允许女儿参加他们的竞选活动。重要的是,希拉里将女儿在白宫的生活安排得像在自己的家一样,克林顿夫妇尽量保持每天一家三口能坐在一起吃晚饭。当切尔西和朋友在白宫电影院看电视时将爆米花洒在地上时,希拉里会要求她们将地上的爆米花拣干净。而当切尔西到了16岁时,克林顿夫妇则亲自教她开车。
希拉里可谓美国第一夫人中对自己孩子的隐私权保护最为强烈的母亲,这也许是因为切尔西是她唯一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希拉里的个性太强,而绝不愿看到女儿受到一丁点伤害。只要是女儿打来的电话,即使是在开会,希拉里也会中断开会来接听女儿的电话。希拉里说,如果你在抚育孩子问题上搞得一团糟,那你在其他事情上就不用提了。
希拉里的育女经与很多父母不同的是,她更强调社会对人成长的影响。希拉里说:“儿童并不是天生就自私的,他们的成长依赖于父母的培育和千千万万做出各种决定的人对他们的影响。不论我们了解还是不了解这一点,我们都有责任让儿童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生活。儿童需要父母有更多的时间同他们在一起,给他们动力和成长的资源。当切尔西第一次躺在我的怀抱里时,虽然感到手足无措,但却被一种母爱和责任深深包围。不论我读过多少有关育儿的书,也不论我曾研究过多少儿童成长的故事,当你真正成为母亲时,你才会感觉到作为一个母亲责任的重大。”
非洲有句谚语叫做“举全村之力来养育一个孩子”,希拉里引用这句谚语作为她早年所写的一本书的书名。希拉里在此书中讲述了她的教育观和如何培养孩子成才。希拉里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相互关联的世界,儿童们所听到、看到、感觉和学习到的一切都会影响到他们如何成长和长大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父母如何养育孩子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影响,同时也关系到孩子的未来。养育一个孩子绝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事,也不仅仅是学校的事,孩子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整个社区、国家甚至地球,都对孩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父母对子女的影响力是很多人谈到的话题,希拉里自然也看重父母对子女的影响。希拉里曾谈道:“我的父亲是个小商人,他通过自己的身体力行教导我努力工作的价值,我的母亲细心关照我的生活并是我精神上的支柱。我从他们身上学到家庭的重要性,父母为了子女能拥有更好的生活而作出无私的奉献,这是我一生中学到的最宝贵的事情。”希拉里认为,每个社会都需要大量符合传统理念的家庭,这不仅是为了满足大多数孩子的需要,也是为在困境中养育孩子的其他成年人树立榜样。
希拉里谈到了她的母亲的童年生活,她的外祖父母在十几岁时生下她的母亲,几乎完全没有尽到教养的责任。在希拉里母亲日后的成长中发挥了十分关键作用的,是她高中时课余服务的一个家庭,这个家庭的女主人为她树立了今后为人妻母的榜样。母亲家里的姑母、学校里的老师都善意地在她成长途中给予了大量帮助和照料。在希拉里看来,自己独立、坚韧的品质很大程度上来自母亲,而她母亲的成长则完全仰赖社会众多人的关爱。
很多教育学家认为,玩就是儿童学习的方式,希拉里则认为,儿童从玩中学并不意味着让孩子随心所欲。孩子需要让他们从体力、情感、智力和感觉上都能参与的活动,小孩子能从自然而然的、需要回应的而不是受目的驱动的玩乐中茁壮成长。他们不需要昂贵、精致的玩具,往往,橱柜里的瓶瓶罐罐,或者一只变成布袋木偶的袜子都足以吸引他们几小时。
希拉里曾说:“我母亲非常善于想出一些简单而又富于想象力的活动来跟我们一起做。我记得有一次她拿了一个纸箱,里面装满沙子,然后花了一整个下午帮我在里面创造出一个微型世界。我们在沙子上放了一面小镜子当湖泊,插上几根常青树枝当森林,想象我的洋娃娃们在里面历险。有时候我妈妈和我会花数小时在家里的后院野餐,辨认天空中云彩的形状。
我与妈妈一起进行过的简单活动成了我最爱跟切尔西玩的事情,我们经常在州长官邸的后院里玩几个小时,躺在垫子上,看空中飞过的小鸟和天上的云朵。我们还曾经在周围没人的时候仰躺在屋前的门廊里,欣赏太阳照在水晶吊灯上时创造出的跳跃的彩虹。
当孩子们成长时,玩耍继续刺激他们的智力。下雨的时候,我和弟弟们、朋友们长时间地打扑克牌,玩大富翁和妙探寻凶的游戏,我们对数学和逻辑简单的概念从中得到了训练。
在早期,我们可以轻松地培养孩子对科学的兴趣。正如每个家长都知道的,孩子们对活着的事物非常着迷。与你的孩子一起照看一个花园或者照顾一个宠物能提供有价值的教益,还能给你们珍贵的共处时间。恐龙一定会吸引我碰到过的每个学前儿童,让他们去当地的自然历史博物馆参观,而房子后面的走廊上挂一支温度计和气压计可以让孩子开始了解天气。”
希拉里认为,被大人们视为工作的事情常常可以变成孩子的游戏,许多孩子发现一些“真实的”活动跟玩具一样吸引人,这些活动也同样有教育意义。比如说摆桌子能让孩子有机会练习数数的技能,等着甜饼从烤炉里出来可以鼓励孩子学习看时间,大声读菜谱,一步一步地可以让大点的孩子练习理解能力,量勺和量杯可以让他们学会比例。
希拉里说:“我最喜欢的一个理论是,学习系鞋带能够很好地锻炼小孩子的手眼协调性。切尔西周围的每个成年人都看过她跟鞋带较劲的样子,她祖母弗吉尼亚觉得我的理论会浪费掉本来可以让她玩的时间,于是给切尔西买了一双有维可牢搭扣的鞋子。但是,直到切尔西学会了系鞋带我才允许她穿,现在听上去可能有些傻,但这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