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尘睁开眼，对上咏月没有任何困惑的眼眸，“师父……我……”
“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咏月又吻了下断尘的嘴唇，断尘怔怔地望着咏月的眼眸，仿佛被吸进去了一般，感官似乎被迷惑，肌肤相亲的温度似曾相识……咏月轻启丹唇，道，“你只需要顺从我就好……”
白色的琼花花瓣簌簌飘落，白蝶落在被弃置一旁的衣衫上又飞走，微风浮动着花丛，掩去了花丛深处的春光和火热……
日光庸散地透过琼花花影，倾泻而下，落下斑斑的白点。氤氲的气息缠绕着，久久不散。
断尘望着躺在怀中的人，恢复如常的雪肤上还残留着汗珠，唇角挂着湿了的白发些许，嘴唇仿佛染了胭脂一般，顺着呼吸轻轻地开着，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抬起……
“师父……”断尘轻声叫道。
咏月抬起惺忪的眼眸，虽然依然看不见一丝光亮，但仍然张望着断尘的所在，“秋遥……还痛吗？”咏月轻抚着断尘脖子上的伤痕。
“不痛。”断尘答道，侧脸过去对着咏月。
咏月挪了下头贴近断尘胸口，继续枕着断尘的手臂，沉默了一阵，突然翻身压在断尘身上，肌肤贴合，断尘伸手想把咏月放下来，却用了左手，痛得轻哼了一声，收回手。
咏月低头邪恶地咬了咬某个凸起，断尘被刺激得浑身颤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伸出右手将咏月轻推下身，正色道，“师父。别胡闹。”
咏月嘴角噙着有些深意的笑，“秋遥，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会把你这样？一口口吃掉？”
断尘支吾着，憋红了脸，“秋遥……”断尘磨叽了很久也没墨迹出回答。
咏月却似乎忍不住笑出了声，嗔怪道，“傻瓜。”咏月把头压在断尘胸口，喃喃地道，“如果那会儿你主动些，抱抱我、碰碰我，我会真吃掉你，让你……骨头都不剩。”咏月挑了下眉，有股天然的妩媚，不做作也不风尘，而是女子自然的娇柔和魅惑。
“师父，秋遥有过。秋遥不该有邪念。”断尘只觉得脸上愈加滚烫，说话都不是很自然，“秋遥知罪！以后一定不会……”
“你有什么罪？我喜欢你对我有邪念。”咏月打断断尘的话，双手撑着断尘袒露的胸口，扭头对断尘绽开笑颜，“如果你那样都没邪念，只能说你不是男人，是木头、石头，或者我不是女人，对你没有丝毫诱惑力。”说完咏月又趴在断尘身上，“我喜欢和你亲近，很舒服。你觉不觉得……我们曾经亲近过，很近很近那种……”
“师父……”其实断尘也有那种感觉，对于肌肤相亲并不陌生，有种怀念和熟悉。若不是那时候恰好被咬了一口，也就结束了，恐怕断尘真的会禁不住诱惑，就这样幕天席地地和咏月发生苟合之事。只是那种熟悉感究竟是真的熟悉，还是只是欲望的错觉，断尘分不清，所以正犹豫怎么回答。
仿佛风吹过摇曳树枝的沙沙声传来，接着突然传来呼喊声和焦急混乱的脚步声。
“断尘公子……君姑娘……”
声音很近，似乎就在旁边，断尘一把扯过地上的衣服裹住咏月，抱住咏月起身，以自己挡住咏月的娇躯，对身后沉声道，“别过来。”
咏月缩在断尘胸口，听着断尘碰碰的心跳。
刚刚走进，差一点就窥见春光的人站住脚，“断尘公子，你在这儿吗？还好吗？”透过琼花，只看到断尘的上身。
另一个脚步声靠近，似乎沉吸了口气，没有出声。
“你们都退回去。”断尘背对着身后道。
“好！我们先离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是断尘熟悉的人的声音，那声音又对断尘道，“我们去外边等，公子和……夫人收拾好就出来吧。”说完脚步声就离去了。
咏月抬头望着断尘，眼眸中有些茫然，“他知道是我和你这样，是不是以为？”
断尘道，“没事的，师父。今天的事……秋遥会负责。”
咏月冷哼了一声，道，“你要负责，负责你自己吧。”说完，咏月推开了断尘，“别说我们没什么，只不过为了疏散药性而赤身靠在一起而已，就算你今天和我有了真正的亲热，行了夫妻之事，我也不需要你的负责。”咏月胡乱地往身上穿衣服。
断尘也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见咏月身上虽然一件件套上去了，但还是乱糟糟的，似乎是故意在生气地乱扯衣服，不好好穿好衣服。
断尘盘坐下在咏月眼前，“师父，我帮你。”
“不必。”咏月冷冷地道，“凡是碰了我衣角的人，我都会砍断他的手，然后要了他的命。衣服丢掉，因为脏了。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不止碰了我的衣服，我身体都你接触过，刚刚那么亲密地接触过，算你都碰过，你要负责，你有那个觉悟吗？你去死，然后我把自己杀掉？”
“师父，你别乱说。”断尘握住咏月差拉扯着衣服的手，“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秋遥要娶师父。”不管她心底念着的是谁，刚的亲密是自己和她之间发生的，如果自己真要拒绝，绝对可以，所以这件事，自己终究是私心了才对，必然要负责。女人的清白很重要，今天的事，自己必须负责。
“够了。”咏月抽开手，沉声道，“我没那么低贱！这件事你如果觉得有责任，就当没发生过。”咏月说完退后了些，继续整理衣服，越理越乱，还是她根本就在拉扯衣服来发气。
“师父——”断尘不顾左手的疼痛，分别抓住咏月的双手，咏月握紧了拳头，断尘发觉咏月的手在发抖。“师父，你在生气？”断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引得她生气到这个地步。
“早知道……”咏月扑上来压倒了断尘，断尘的手痛得断尘皱紧了眉头，但咬着牙没出声。咏月低下头，以唇柔压着断尘的嘴唇，接着轻轻地吮着，“早知道……我宁可没救你。好过你来伤我气我。”
“师父，秋遥哪儿做错了，惹了师父生气？”断尘真的不明白错在哪儿？
“我气你，我要嫁给你的时候，你说等我病好了，你明知道我可能永远好不了；现在，你为了负责就说要娶我。我没那么低贱，也不是累赘，不需要你的责任来衡量，不要你的同情来可怜。”
断尘愣了一下，总算明白了一点，她是为自己的感情高傲吗？以为自己是无心于她。断尘明白了她，但有些事不能，对于这个现实，断尘一直无法忽视，无法大胆地靠近和亲近心仪的人。断尘蹙眉道，“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可能有夫婿。”
“没有。”咏月道。
“你有两个孩子。”断尘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和谁生下的孩子，但琴娘说过，那个人……死了。我现在只有你，天下间，我也只有你。”咏月的脸上很平静，“你嫌弃我吗？我是个寡妇，却还寡廉鲜耻地勾引你。有人告诉过我，我和你，一定会被人唾弃看不起，可我不想离开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很脏，不知廉耻？”咏月松开断尘，“所以你不想娶我，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了报恩才在我身边，为了责任才委屈自己娶我？一直你都在委屈地对我好？”
“秋遥从未那样，秋遥都是心甘情愿的。秋遥一直很想娶师父，一直都想……”断尘庆幸咏月的夫婿已经死了，心底确实地了一口气，为没了阻碍而兴奋不已。
断尘终于放任自己坐起，伸手拉下咏月，吻住了咏月的唇，手扶住咏月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机会逃离避开，用这个最本能的方法告诉她，他不是因为责任才想娶她，还因为爱她，很早就想了，想要他。断尘不是君子，为了她，断尘只是个自私的小人。只有到了这一刻，断尘没有了任何顾忌，可以放肆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咏月起初有些反抗，却怎么也推不开断尘，后来慢慢地被断尘头一遭的霸道所侵蚀，慢慢地迎合着、沉溺进去，回应着断尘的挑拨，唇色不断交缠到失去了呼吸，才分开。
结束了这个吻，两人都轻喘着。断尘认真地道，“断尘此生只愿与咏月携手，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不死不休。”纵然你不要我，我也要你，有了爱您的权利，就再也没了能阻挡我的。断尘在心底郑重地允诺，我会尽我一切地让你爱上现在的我，不是你以为的我，是断尘，不是你的秋遥。
“不死不休——吾心与君同。”咏月微微笑了，如同莲花轻绽，但突然咏月又犹豫了，良久才道，“也许我会后悔——”
“师父？”断尘真怕她现在就会反悔，抱着怀中的人不敢松手，轻吻着咏月透着一丝粉红的脸颊，担心地道，“师父别吓秋遥。”
咏月微微笑了，柔顺地任断尘轻吻，双手抱住断尘，等断尘吻完之后靠紧断尘，轻轻地道，“只有这一刻，我想陪你厮守的到我死那一刻的心，是真的……”听着这话，断尘有些不解，总觉得话里有些模糊，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答话，咏月以为断尘不信，又认真地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师父。”断尘握住咏月的手，冰冷异常，顿时想起了咏月的病，断尘便道，“师父，别说这种不祥的话。你的病一定有办法治好，我们会白头偕老……”
咏月嘴角轻轻地笑了笑，“……我的头发已经白了——”
断尘有些哑口无言，良久才反应过来，轻抚这咏月的白发道，“是。但师父还是很美，美得让断尘移不开眼。师父要辛苦了，等断尘头发也一起白。”断尘一字一语都是认真地用心来诉说，轻吻了下咏月的发丝。断尘道，“师父的一切都是断尘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