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客家圣典:一个大迁徙民系的文化史
14922900000002

第2章 再版自序

自《中国文化史观》问世之后,我一直在思索,历史着作应当怎样写?尽管《中国文化史观》的“不拘陈说,勇于立言”(张磊语)已为史学界所认同,可对该书别开生面的理论激情的抒发,仍有人不以为然。这部《客家圣典个大迁徙民系的文化史》也面临同样的命运。人们公认它把客家学的研究提升到了历史哲学的高度--这是在北京的一次研讨会上的共识,可对于它的表现手法,表达方式,却还是有不少人持保留意见。时下的看法是,史学着作应当是严肃的、冷峻的,不应该掺有感情色彩,更不可以调动艺术手段,否则,便太离经叛道了。

把客家学研究置于世界范围之上,从而填补了世界民族大迁徙中所缺的另一半。将文化迁徙激活的客家式的命题,提升到哲学的、人类学的理论高度,把客家民性与中华民族文化传统形成的过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等等,应当是这部史着引起人们关注的主要贡献。令人欣慰的是,读者首先表达了对这部史着创新意识的热忱欢迎,在不到两个月之内初版即已告罄,再次印刷后,仍供不应求,今天,终于又再版,扩充为图文并茂的新本,列入了浩博的百卷《客家文库》之首。

这让我想到了本世纪的大哲学家伯兰特·罗素在一次演说中所说的:

历史--我将这样坚持认为,就像人们公认的诗歌的情况那样,是每个人精神生活中值得向往的一部分。如果历史要起到这种作用,它只能通过迎合那些非专业的历史研究者的兴趣才行。

在这次演说中,他提到某部刚出版的古代史中,将一个历史人物写得极其枯燥无味。而在较早的史学家吉本的史学着作中,却写得栩栩如生。这让我联想到了《史记》,无疑,这是一部极为严谨的史着,但在司马迁的笔下,无论是事件,如鸿门宴,还是人物,如项羽等,无不写得生动精彩。是什么时候,世界与中国的史着,竟渐渐变得枯燥而苍白,反而标榜其严肃与学术化了呢?今人为何不可以在自己的史着中,在学术的殿堂独抒一下性灵,让这严肃的领域增加一点个性色彩呢?

因此,我觉得,罗素所说的历史既是科学又是艺术,是说历史着作不仅应有科学的严谨,更要有艺术的激情。也就是说,要充分调动艺术的手段来把历史传达给读者,引起读者对历史、对人性的关注与兴趣,这才可能实现写作这么一部历史着作的目的。当然,我们也不否定偏重于科学论证,严肃冷後的史论。不过,在今天,强调一下历史亦作为一门艺术的论断,对于史学走向人民大众,让广大读者更容易接受史学中的科学论断,岂不是更好一些么?

《客家圣典个大迁徙民系的文化史》一书,正是在历史着作的写作中,作出这样的努力与尝试之作,虽不敢说开一代之新风,但多少给沉闷的史学界拂进一缕清风,也就无悔无憾了。

谭元亨1999年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