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向何处去?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典微。
--老子
生命主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向何处去?
这永远是人类一个神秘的生命主题,当然,也是一个深邃的哲学命题。
在我们这块有着五年甚至更久的古老文明的土地上,对于客家人来说,这三个问题更比其他族群来得更为紧迫,更为沉重。
光这个称谓,就是一个历史的不解之谜:何以为客?何以为家?客与家,本就是一组相对立的概念,它们又怎么可以连接在一起?客耶?家耶?客而家耶?家且客耶?……已经有若干学者,作出了不下十数种解释,但迄今仍未有足以说服人的一种。语言,本就是某种状态、某段历史甚至是感情的外化,也是人类发展的一种“天籁”,要寻求破译绝非易事。语言本应是导致真实,所谓“名副其实”。殊不知,语言也可以导致迷狂,导致伪饰,成为一种工具。谁要寻根究底,势必也要陷入迷狂的精神战争之中。
因此,我们又怎能就“客家”的称谓去循名责实呢?
不如回到老子的格言: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圣典解题
那么,要寻问客家是什么,则不可以光就称谓上去钻牛角尖了。
于是,我们试图从客家文化入手,试图从体现客家文化精神的神话、传说以及众多的史实人手。
由于把神话与传说引入这部书的内容当中,自然免不了要使它带上一种几乎是圣化了的色彩。当然,它不是一部客家人的《圣经》,也不会是。毕竟,它仍是立足于并非虚无缥渺的历史与现实的土壤上--其实,一部《圣经》,也同样可以当作神话来读,也可以当作历史来读,同样,还可以当作文学作品,乃至哲学、伦理学着作来读--也许,这正是上帝的聪明之处,而非古人的混沌,文史哲都不分家。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
我把这部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的文化典籍,也索性称之为《圣典》。不是显得自己的高贵,而只是表现自己的鸿蒙未开罢了。
的确,产生一个新的概念的过程,是一个痛苦不堪的过程。试设想一下原始人要产生思想之际,该陷于一个怎样痛苦万状的境地?但一个新概念一旦浮出了浑浊的水面,你又会担心它是否如水泡一样破灭?每每不是欣喜而是忧心--这同样无法从痛苦中超脱。
交响乐与整体文化精神
一种文化,怎么说呢,例如客家文化,就等于一个庞大的交响乐团,它给每一位乐手都分配一个恰如其分的席位--谁是第一提琴手,谁在吹黑管,无论位置显赫,还是隐身其后,都得按着总谱来演奏。这总谱,便是这种文化的整体精神。
可以说,这本书,就是力图去揭示、去表现这样一个整体精神。
显而易见,每个乐手,都只能按照他的专长来确定自己的位置。第一提琴手再光彩夺目,也不可能去当指挥:权力是根据每个人所能给这个整体做出或已做出的贡献而确定下来的,这自然是非常公正与合理的;任何偏离整体精神的,只配有抛离这个乐团之外的命运,当然,只有最优秀的指挥,才得以协调整个交响乐进行。
客家文化就是这么一部规模宏大的、气魄非凡的交响乐。
它有自己的低音部与高音部。
也有华彩乐段。
有贯穿始终的主旋律。
神话、传说以及历史故事,还有众多的事实--这也许是灰色的,构成了其中不同的音部,高音、低音、琶音及其他。
而其精神,则是主旋律!
至于华彩乐段几时出现,或几度隐现,我们总是能够欣赏得到的--音乐最伟大的功能,不仅仅是抒发情感,而是引人思考,它是远远超于语言之上的真正的“天籁”,是人类与万事万物交流的“第三类接触”。
如此有意识地把众多散轶的客家文化的残简碎片聚合在一起,加以梳理、缀连,并放在巨大的人类历史的背景下加以思考--这有可能化作一串璀璨的珠链,还是别的什么,在笔者也许不得而知。
但我只要说,我做了,我完成了这一工作,这不会是没有意义的。
可以说,对于这么一个富有特色的民系,一个千年漂泊不定的民系,这样一部交响曲--客家文化,是绝对不会平庸、黯淡、无人喝彩的,它永远会激动人心,振聋发聩!
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因而,也就要有更多的应得的补偿--当然,不是乞求,不是等待,而是争取奋斗!
神话的还原
或者,应该说,一部历经磨劫、九死一生的客家史,本身就是一个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永久神话--从混沌中走出,走向明天光芒万丈的太阳!
对于神话,当然是有种种不同解释的。不同的人,会从中读到不同的内容。但是,其总体的文化意识,毕竟是一脉相贯穿下来的,有着有机的联系。寻找这一脉络,揭示其有机成分,也就是一个追搠历史的宏大工程。思想是历史最终的真实,文化精神同样是这个民系的真实。于是,神话也就还原为历史的本原,回答这个民系的三大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向何处去?
也就有了一份逼近了历史真实的答卷。
就以这部《客家圣典》,作为笔者给广大客家人的一份最初的答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