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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光城里有童话(3)

我在深吁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心里有那么点点的失落。该死的,苏塔塔你想什么呢?莫非你希望自己被夏启戏弄成功吗?

掩饰性地抓起电话,是顾朗。

赶到顾朗所说的餐厅的时候,天忽然下起雨来。

顾朗早已等在餐桌上,而令我咂舌的是,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娇艳无比。

我尴尬地用手指戳一下,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顾朗哈哈大笑,当然了,不然呢?

我伸伸舌头,这样不好吧。

顾朗忽然正色说,苏塔塔,我和路雅结束了。

这个消息如一记惊雷,叫我惊讶不已。而顾朗说,塔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还是跟你比较合适,所以,塔塔……我们该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

我惊呼,什么?重新定位我们的什么关系?

顾朗说,假情侣啊。我们可否试试,假戏真做呢?

我彻底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说,顾老师,你可能误会了。

顾朗笑了,他说,好吧,苏塔塔,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强迫你什么的,但是从今天起,我就要正式追求你了。

我顿时慌了,我说,顾老师,您别玩大了。

顾朗的眼睛在黑夜里如黑曜石一般,他的眼睛里盛满了认真,他说,苏塔塔,我不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啊,顾老师,既然你和路雅就此结束,那我也不必帮你再演下去了。我们,就此打住吧。

顾朗还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身走得迅疾。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顾朗。这不是我期盼已久的么?可是当他来临时,我才骤然发现,这早已经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可是,我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从餐厅里跌跌撞撞地出去,险些撞上疾驰的车辆,有人一把把我拖回路边,才看到是喘着粗气的夏启,夏启骂我,死丫头,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啊!不要命了啊!

夏启不会又跟踪了我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又遇上了呢?这个跟踪狂!

我们这样默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这实在有点不妙,废话连篇的夏启,怎么忽然成了个忧郁的哑巴了?

夏启忽然抓住我说,苏塔塔,啥也不说了,我知道你刚才去见了顾老师。苏塔塔,你直说吧,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忽然起了玩心,我想耍耍夏启,于是伸出手上的尾戒对他说,看到这个戒指了吧,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月光尾戒,我奶奶跟我说,这个世界有两枚月光尾戒,分别落在世界的两个角落。而拥有月光尾戒的两个男女,会有力量引领他们相遇。夏启,我可是在等着那个人的出现呢。那才是我苏塔塔的真命天子。

夏启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臭着脸说,这什么破传说啊。你为人师表,怎么可以相信封建迷信呢。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便更是得意,故作正经地说,怎么可能是封建迷信呢,是我奶奶跟我说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夏启喜欢我,甚至有学生偷偷告诉我,老师,你发现没,夏启谁的课都逃,就是不逃你的语文课。

我看着我身边的少年,似在荒芜的心里,开出了一朵朵的花。

与顾朗摊牌后,再遇见有些尴尬,却不知他竟会三天两头地开始送玫瑰花。同办公室的老师不知内情,直说,苏老师毕竟是小姑娘呢,看,多惹人羡慕。不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也难免人家有这样的猜疑。哪有一开始的恋情不送玫瑰花,到了一半的时候,反而大肆地送起来,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只是我不能说出内情,而这玫瑰更不能收。

顾朗和路雅如何我不管,我只知道,摸清楚自己的心,喜欢的人,并不是这个要与我假戏真做的俊朗男子。

然而路雅并不这么以为,那日上课,她忽然从教室外面冲进来,泪流满面地杵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心里明白她所为何事。若是这样一闹,全校都得知道这件事,那对顾朗,对路雅,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想息事宁人,台下的同学们议论纷纷,路雅已经一个巴掌挥向了我。

脸上烧疼起来,彼时夏启冲上来,一把将我扯到身后,几个男生上来抓住路雅,女生们皆在下面议论纷纷。

夏启拖我去了医务室,这样的一闹,很快学校都会知道。夏启问我,苏塔塔,你这么帮路雅,怎么她还打你?

我苦着一张脸,把顾朗跟我表白的事全说了,夏启一拳头砸在桌上,怒气哄哄的说,我就知道,那个姓顾的风 流成性,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然后语气便弱,问,你疼不疼?

学校认定学生殴打老师是恶劣事件,然而我巴不得息事宁人,直说是误会是误会。于是事件也不得不平息。而路雅的那一巴掌却真是厉害,打得我半边脸又红又肿,于是请了两天的假,呆在学校里。期间,顾朗一直打我的电话,我心烦意乱,于是索性关掉了手机。

两天后,我一到学校却发现气氛不对,办公室所有人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我正纳闷时,与我交好的柯姐悄悄告诉我,顾老师被处分了。

听说路雅体检的时候被检查出来怀了孕,在再三逼问下,她说出孩子的父亲竟然是顾朗。啧啧,顾朗本该为人师表却做出这样的事,真让人吃惊啊。

我急了,立马问,然后呢?

柯姐说,然后能怎么样呢,顾朗被迫辞职呗,路雅家里人已经来学校闹了好多次,顾朗背了处分也不太好受,只能辞职了。塔塔,你也别太伤心了,顾朗这男人背后来这么一手,也太过分了。

接下来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唯有脑袋嗡嗡直响。

顾朗再临走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说,塔塔,我对不起路雅,也对不起你,打搅你的生活那么久。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顾朗。路雅受了刺激,没再来学校,估计连高考都无法如常参加。而学校为了重振校风,严令禁止师生不正当关系,如若发现,张榜处分。

我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瓶酒。彼时的苏塔塔觉得比解一百道数学题还要苦恼茫然,她需要一瓶酒,来帮她一个忙。

喝得有些晕的时候我拿起手机,才发觉有夏启近20个未接来电,我顿时清醒了,给夏启拨回去,夏启河东狮吼道,苏塔塔,你搞什么鬼啊!哪有老师翘课的,今天是你值班诶!

天知道,我多么害怕见到夏启。脑袋里一片混乱,我趴到柔软的床上,手指上的尾戒熠熠发光。

我需要一点时间,把我脑海里的夏启给清除出去,否则脸红心跳地站在讲台上,非得成笑话不可。

于是我说,我没事啦,我只是想睡一下。

可是夏启立马挂了我电话,许久后出现在我家,他见了那么多酒瓶子,大声骂说,苏塔塔,你喝什么酒啊,你会喝酒么你。

我还只是微醺,指着他手里的盒子说,夏启,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夏启红着一张脸,我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盯着他,心想脸皮厚如夏启,天不怕地不怕如夏启,竟然会脸红啊。夏启将红盒子丢给我说,苏塔塔你打开看一下。

我疑惑地打开盒子,一边瞥见夏启贼眉鼠眼地盯着我,然后看到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银质的光泽,月牙的形状,与我右手小指上的戒指如出一辙。

我讶异地抬头看着夏启,只见他撇开头装作不经心地说,苏塔塔,我看没办法了啊,这是我祖母前几天交给我的,我们两个看来是天注定了啊。

我忍不住笑了笑,夏启愣住,问我,你笑什么呀。

我真想说,夏启啊夏启,其实我说的那个尾戒的故事,都是我自己瞎编胡诌的,整个戒指是我自己设计定做的呀。哪有成双的道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涌出一丝一缕的甜蜜呢?

可是,再多的甜蜜,越来越多的喜欢,却还是要被理智掐灭,我们之间有那么一道鸿沟不能跨越。夏启,我不能害了你。

借着酒劲,我狠了狠心,我说,夏启,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真的很喜欢顾朗,从头到尾,都只喜欢顾朗。假戏真做的人是我,哪怕假戏我也觉得很幸福。他不喜欢我没关系,他不光彩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他,没有别人。

可笑不可笑,当初要跟顾朗撇清关系的人是我,如今借着他的名字对夏启撒谎的人也是我。

而夏启愣了一愣,他拿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收回去,之后,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难怪你喝了这么多酒。没关系啊,我也没关系,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也没有别人。

我急红了眼,我说,夏启,当然有关系,我不希望你打搅我,你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是被人误会跟你有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吗?你看到路雅和顾朗的下场了吗?

说着说着,我的眼睛就红了,然后我愈说愈烈,心里却越来越潮湿,几乎汇成了一片沼泽,差一点就溃不成军。

等到我安静下来的时候,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去,月光她他里的灯光那样亮也那样凉地打在我们身上,似乎在惩罚我的谎言。而我好像等着夏启说什么,可是夏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时间仿佛停留着不走。

而后来,夏启果然没有再找我说过话,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我有一些伤感,有一点后悔,甚至有一点点冲动告诉他我的担忧。

月光她他里不会再有一个少年翘着二郎腿戏弄着进店来的女顾客,不会有他霸道地将零食塞到我怀里,不会再有一个人,在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特矫情地说,喏,苏老师,借你个肩膀吧。

然后就是长长长长的暑假。我没再见到夏启。我时常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然后梦见他。

夏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想你了。

听说夏启考上了厦门的一所大学。那里有椰林,有海风,还有穿着长裙子光脚丫的漂亮女孩。

我关了月光她他,在学校辞职了,我突然觉得,这一些从一开始被安排好的轨迹,也许并不是我想要走的。

我想要去看看夏启。

我住在夏启所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小客栈住下。并非旅游旺季,我独享一个四人间,白天里,我就扛着相机走走拍拍。

我偷偷在夏启的宿舍楼下短暂停留。许久不见,夏启仿佛又长高了些,皮肤略微晒黑,更显得牙齿皓白,还是喜欢半扯着嘴角酷酷的笑。一行人捧着篮球从红色建筑物前经过,我看到许多女生偷偷地看他。我将自己藏匿在红墙下不出声,看着夏启从视线的尽头出现,又消失于尽头,有眼泪滑落。

准备离开的那一天,我拖着行李箱再一次到了夏启的宿舍楼下,左等右等,却没能等到夏启的身影,我微微叹气,难道就这样错过了吗?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碰到了吧。可是夏启,此刻我是那么地想见你。

忽然一双手紧紧地箍住了我,我几乎要尖叫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塔塔,别挣扎了,你躲不了也跑不掉了。我要把你吃掉,像那块蛋糕一样,一点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