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低调的人,最理解什么是福。
什么是福?福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活得象清风明月一般,淡然坦然,自然而然;福就是不钻营,不谄媚,不损人利己,得所应得,当所应当,做事不亏心,睡觉总不作恶梦,半夜敲门心不惊;福就是带着一颗仁者的平常心,毫无功利地看着世界,就是“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万物之感情,俯看万物扰扰,焉如江海之载浮萍”;福就是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平平静静,平平稳稳,不忧虑,不焦灼,总能漫不经心,波澜不惊地过日子。
因此,人到老年,就应自觉放低自己,保持低调,以良好的心态平和地对待周围的人和事。不要听信顺耳的奉承话,不要不识时务地抛头露面,不要去乱插手管事,不要怕失去坐主席台和讲话的机会,要去掉令人尴尬的指导癖。“芳林新叶摧陈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奋斗了,我们尽力了,我们交班了,我们就要自觉为接班者鼓劲、加油、喝彩!
人到老年,才真正读懂了哲学。生活实践使我们领悟了月满则亏,日中而偏,苦乐相随,福祸相依的深刻含义。因而,他们做事谨慎,做人低调,不走极端,留有余地。得意不骄横,失意不颓丧。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修养越高的人越低调
他是非常令人尊敬的一位老人,曾经有着传奇的人生:
青年时期,他与许多热血青年一起,振臂高呼救国,办过杂志,写过文章,篇篇都是犀利檄文,他因此蹲过国民党的监狱。后来,他有官不做,以教书为业。他的才学,到了博古通今的地步,因此培养了诸多优秀学子。他曾经在许多政治运动中受过迫害,吃过不少苦头,但他毫不在意,依然笑对春风,举步从容。
晚年,他带着目不识丁的老伴和几箱书,回到了故乡。他请人翻修了半颓的祖屋,在祖屋的门楣上,用行楷写下了“归来居’的匾额。在匾额的上方,用隶书抄写了陶渊明的《归去来辞》,同时在空余的位置,画了几笔淡淡的兰花。他把门庭打扫干净,住了下来。
从此,他开始了晚年的生活:养花、种草、写字、画画。他养的花草,有月季、吊兰、君子兰等,冬天还有水仙。在他家的小天井里,他经常给花草浇水。而他身后,悬挂在里屋门墙上的一株吊兰,漫生的枝条衍生的阴影已把半边墙遮蔽。他的家中,悬挂着他的书法和国画作品。他画马、画兰花,他的书法真草隶篆俱佳,内容有文天祥的《正气歌》、诸葛亮的《出师表》,以及陶渊明的诗。他最拿手的,是板桥体,行云流水,似俗似雅。偶尔,他还会腌制酱菜、豆腐乳、小片的腊肉。他精通腌制术,经他腌制的食物,竟有一股与村里人不同的美味。因为我经常去他家读书,常被他留下来用餐,多次有幸尝到这种美味。
冬日的阳光下,他躺在他祖屋前空地的躺椅上闭目,有人经过也充耳不闻,像是回忆起某件已相隔久远的往事,或是陷入对往昔的叹惋之中,或者他会翻阅古籍。他读书的样子十分端庄,仿佛他捧着的不是一本普通的书,而是一件圣物。
黄昏,他经常在田野中散步。偶尔,他会和路遇的老农攀谈,聊起庄稼、天气,更多的时候,他会一言不发,举止安详。在绿色的田野里,他头顶雪冠,白衣飘飘,像极了传说中的仙人。
经常有村里人登门向他求字,作为亲友娶媳嫁女上梁的赠礼,或者新居永久的门联。他用上好的红色撒金宣纸书写,文字大多由他拟成,内容典雅庄重,文采斐然。每副对联,他都亲自裱好,并且收五元的工本钱。故乡五里方圆的许多房子的门前、厅堂至今保留的文字,都是他的作品。他总是高兴地说,每件五元,除了成本,略有盈余。说这话的时候,他高兴得像个孩子。这种非常有意思的“买卖”,让他获得了世俗的欢乐。
一个人的晚年生活居然可以安排得如此浪漫而充满诗意!
这位令人十分尊敬的老人诗意地栖居,不仅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同时也是一种修养,一种品格。
安于当个“老头儿”
老王“打的”回家。当出租车在大院门口停下时,“的哥”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好奇地发问:“您,家住这儿?”
显然,他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人,会是这里的住户。
老王冲他一笑。于是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
“噢,我明白了。您过去是个‘头儿’,现在是个‘老头儿’,对吧?”
一句话把老王逗乐了。难怪人们常说出租车司机个个都是“业余政治家”,明察秋毫,一字增减,就把问题的要害点破了。
老王一直在玩味这个“头儿”和“老头儿”的微妙不同,越发赞叹中国语言的丰富幽默,这样的妙语,在外国语言中恐怕是很难找到的。
在中国人的语言习惯中,“老头儿”从来不算是尊称。记得在纪晓岚的传说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年夏天,酷热难当,纪晓岚赤着膊在书房里编修《四库全书》,忽闻一声“皇上驾到”,他来不及穿衣迎驾,情急之下,慌忙躲到桌子底下。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以为皇帝走了,便大声问道:“老头子走了吗?”不料皇上正悄悄坐在旁边翻看书稿,闻言大怒,当场命令纪晓岚从桌底爬出来,要他解释清楚“老头子”是什么意思。在这危急关头,大才子纪晓岚竟然有板眼地奏道:老,寿者之谓也;头,至高无上之谓也;子,视万民如子之谓也(大意如此)。皇上虽知他在胡编,却也转怒为喜,赦了纪晓岚“大不敬”之罪。
尽管纪晓岚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老头子”(或曰“老头儿”)毕竟不是中听的称谓。像穆青同志那样,在新华社被上上下下直呼为“老头儿”,已成为一种尊称、爱称,则属于特例,另当别论。对于众多曾经当过“头儿”的人来说,一旦升为“老头儿”,总是不免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甚至心有不甘的。
由于不习惯或不甘心当普通“老头儿”,就容易生出各种奇特的心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便是不甘心当“老头儿”心态的哭出表现。于是,明明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还是喜欢听“宝刀不老”,喜欢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明明已经不在其位了,还是忍不住对不该再干预、过问的事情过分“热心”,从而凭空添出许多烦恼。学句时髦话,这恐怕也算是一种“老头儿综合征”吧!
从“头儿”到“老头儿”,既是一种自然规律,也是人生的必然过程。作为一个饱经沧桑的、已经尽到了应尽的社会责任的“老头儿”,应当顺应这种变化,习惯这种变化。像《诗经》里说的:“民亦劳止,汔可小休”,好好地享受国家和社会给予的“小休”人生,安于当个“老头儿”,甘于当个“老头儿”。这其实也是一种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