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石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里拿着摧湛走在最前头。黄环章和崔云紧随其后。百晓故意走快了一下,和伽罗并肩而行。吴庆达只得跟在后头,垫后。
月色浅浅清辉,偶有凉风吹过,衣衫拂动处撩拨的人心微庠。若不是之前在坟地发生的事情太叫人匪夷所思,现下这气氛,实在是个把酒闲谈的好时候!众人心里对刚才的鼠变异事都纳罕生奇,伽罗把刚才在城里看到的景象对众人讲了,众人听到更是纳闷。
黄环章听的直皱眉头,苦着脸看伽罗。吴庆达倒是反常地镇静,他想了想,道:“以前在山里,我师傅偶尔练起功来顾不上我的时候,我就抓山里的野兽飞禽烤来吃。这野鼠的味道么,尤其细腻,比那些鱼啊山鸡啊什么的,可要好吃多了!”
“你、你还吃过老鼠肉?”黄环章抖着手指瞪吴庆达,“吃的下去么?”
吴庆达耸耸肩膀,“没办法,饿极了么!”他笑道:“不过啊,吃鼠肉最有趣的地方却不仅仅在吃,抓老鼠也是件趣事啊。先用油泡一把黄豆,待到黄豆泡软了,就放到老鼠洞口,总会有那么一两只会先跑来偷吃,待它们吃完以后逮住,缝住屁股,再把老鼠放回鼠洞里,它们就会咬死其他的老鼠,满洞的老鼠不消一柱香的功夫就都完啦!挖洞刨坑,要烤要炸都很美味!”
崔云扭起了眉毛,走在最前头的秦景石甚至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都觉得吴庆达这一点有些重口味。
吴庆达上前两步,凑到百晓跟前,笑:“阳阳,很好吃的呀!改天我烤给你吃!”
百晓还没出声,就听“吱吱”两声叫唤。吴庆达眨眨眼:“什么东西?”百晓叹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苍毛老鼠捏在手上,小老鼠贼溜溜的一双眼睛眨眨看着百晓,全身窝在一起发着抖。黄环章立马叫了起来,百晓瞪他一眼,道:“这是刚才我捡回来的。”
伽罗早就看到了百晓的小动作,看了一眼那老鼠,道:“我怎么觉得,这些老鼠有些像愣子说的被缝住屁股塞了黄豆似的发疯了?说着伸出手指去捅了捅老鼠,老鼠更加蜷成一团,就听伽罗失望地叹气,“乂,没有被缝起来呀?”
崔云也回头来看,皱眉:“这老鼠怎么像是吃了什么药?刚才还挺彪悍的,现在怎么这副模样?”
“药效过了么!”伽罗拍拍手,收起玩笑心思,道:“只怕这鼠变异事,乃人为所致。”
百晓掏出手帕来,松松地蜷成一卷的小老鼠系到手帕,“待回去仔细观察观察便知道了。”吴庆达赶紧走上来取过百晓手里的手帕,笑道:“阳阳,我替你收着。”
百晓看了他一眼,对于吴庆达现下这副灿烂的笑容很是觉得刺眼。他忽然看到前头款款而行的秦景石,心里一晚上的闷屈就找着了发泄的地方。干咳两声,低声问伽罗:“蝉衣姑娘就是白天的时候,在留香斋碰到的那位?人挺好的么!却不知道蝉衣姑娘的婚期是哪一天?”
伽罗听了笑笑,想了想,“还有五天罢,九月十三。”
百晓笑着点头,“罗兄和蝉衣姑娘感情不错呀!认识也应该有很长时间了,以蝉衣姑娘的性子,该是很招人喜欢的。”
伽罗更加笑的开怀,道:“那是!她这性子天底下再寻不到第二个好的出来!”
百晓见前头秦景石的背影似乎愣怔了那么一下,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料到,伽罗对蝉衣是如此偏爱。或者说,这人根本就是个极护短的。只要是自己的,都是最好的。他笑笑,又道:“罗兄可有喜欢的人?”见伽罗轻轻拧着眉毛疑惑地看自己,就笑:“喏,就是心上人么!像蝉衣姑娘于她的夫家那样,心里想将她要变成一家人的。”
伽罗想想,笑着指着前头的秦景石道:“喏,他么!”
百晓惊的一张嘴巴合不拢。就见前头秦景石回头,看到伽罗手指头正指着自己,就笑:“唔,我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说着故作正色地扭回头,继续往城走。
百晓似乎都看到了这人正笑的一脸狡猾,暗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时候在后头默默跟着的吴庆达凑上来,笑嘻嘻地道:“阳阳,我也想将你变成一家人喏!”百晓立即一拳头砸到他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上去,吴庆达双手捂脸,幸福地被砸中!
黄环章走在秦景石后头,虽说这些日子以来,渐渐地对秦景石的美色有了一定的免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秦景石刚才那回眸一笑狠狠震憾到,心说:乖乖,这也亏得他武艺高强,不然生的这副模样,早不知被谁家小姐或者公子拿下了!回头见伽罗满面绯红,圆溜溜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尴尬,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伽罗被秦景石那一笑领回弯来,看了一眼郁闷的百晓,也觉得百晓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好端端地怎么打这么个比方啊,偏偏那秦景石脸皮厚,还腆着脸贴上来了!
崔云在一旁听着,只道是几个小辈无聊强作玩笑,不由也笑道:“方才百晓先生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这心上人么,可是将来要相亲相爱、厮守一世的。罗兄弟可有良缘婚配了?”
百晓在旁边一听:哟~有眉目啊!偏偏伽罗反应就慢了那么一拍,笑笑摇头。百晓立马就发现,前头走着的秦景石,步子都不自觉地慢下来了!
崔云捊着小胡子笑着道:“小女崔连莺,今年一十七岁,倒也尚未婚配。”
“哦!”伽罗听了点点头,笑道:“那崔大人该张罗起来了,崔姑娘容貌举止清芳脱俗,定能够寻个乘龙快婿!”
崔云喜道:“罗兄弟当真觉得小女人才还不错?”
伽罗点头,“那是自然!”
崔云捊着胡子忍不住嘴角就扬了起来。
百晓看着前头某人头顶突然间多出来的黑线,双肩抖啊抖的就觉得:憋笑可真是个技术活儿啊!忒闹心了,哈哈!黄环章也感觉到了这其中滋味,边走边回头看伽罗,满脸的怜悯和爱莫能助。
吴庆达走在最后看的分明,瞪着百晓心里暗暗地道:你就替别人瞎折腾吧!改天犯我手里有你好受!心里正盘算着,就见百晓跟长了背后灵似的,猛地回头瞪他一眼,那眼刀飞的,险些叫他骨头都跟着酥麻起来!
正走着,黄环章突然惊道:“什么东西过去了?”他停下脚步看着路边树丛的后面,发起抖来。
伽罗拉他一把,“哪有什么东西,赶紧回城吧!天都要亮了!”
黄环章见伽罗轻轻朝自己挤了挤眼睛,就知道自己准没看错,料想伽罗也有所察觉,就强自稳稳心神,干笑两声,“是吧,那真是我看错了!今晚的太阳真不错呀!”
吴庆达跟在最后头“噗哧”一声笑道:“嗯,小黄你今晚真是出门不利!”
崔云见气氛异样,就回头看了伽罗一眼。伽罗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心中一怔,轻轻点点头。再看一眼本来走在前面的秦景石,就见眼前红影一闪,瞬间秦景石就没了人影。
伽罗走上前两步,指指城门楼的方向给崔云看。他们这时候已经离城门很近了,就见城墙底下,一只大红衣衫的人纵身一跃,用最快的速度上了城墙,然后又快速地消失在城墙上。跟在那只红衣人后头的,正是紧紧跟去的秦景石,秦景石跟着那红衣人上了城墙,回头朝众人比了个手势,双手背在身后快速地划了个圆圈的形状,接着也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艳、艳鬼?”黄环章喃喃道:“这鬼怎么用四肢走路啊?”
众人都看清楚了,刚才那确实是只能称之为“一只”的东西。它上城墙时候的姿势很是奇特,四肢着地,像壁虎一样紧紧地贴着城墙,从矗立着的城墙壁上直跃到城楼顶。
“可是,明明好像是人的模样。”崔云捊着胡子,盯着那只说不上来到底是人还是鬼的东西消失的地方出神。
伽罗摸着下巴想了想,转头看了眼路两旁栽的参天白杨,悄声对吴庆达耳语一阵,吴庆达点头领会,一手抱着百晓一手抓着黄环章的腰带,翻身一跃进就将两人送上了树枝最茂密的一棵树上。伽罗抱拳对崔云道了句“失礼”,接着架着崔云,很快地也跃上树丛后去。
黄环章看着一阵风似的往城门楼下头,一矮身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伽罗和吴庆达,纳闷:“这俩人干什么呢?”
百晓笑着回头看他一眼:“秦景石和伽罗,都是极聪明的人。”
崔云点点头,“我看那吴公子也不遑多让。”百晓没来由地心跳快了一拍,干咳一声透过树叶的缝隙往城门楼方向看。黄环章在一旁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果然没过多久,城门楼的一角,慢慢地露出来一个白白的面孔往城外看。吴庆达一眼望到,心里就狠狠骂了句娘,伽罗埋伏在距离他身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抬头看到那只大红色的衣衫,皱眉头。那东西望见城外空静寂寥,用最快的速度便又从城墙上爬下来,眨眼的功夫就从城楼顶爬到了距离地面只有一人高的位置。吴庆达手里没有可以作为兵器的东西,这时候就见身后藏着的伽罗,手里长鞭一甩,吴庆达赶紧低头,就见伽罗长鞭不偏不倚,紧紧勒住了那怪东西的腰肢,用力一扯,那东西就狠狠摔到了地上去。那东西也没料到还有人在楼底下埋伏,下城墙的时候速度极快,快到地面时猛地被外力一拉,不防备被对方以力借力的动作摔了个结实!
“吼!”它从地上爬起来,四脚着地,对着伽罗恶狠狠地叫唤。
吴庆达呆愣愣地瞅了一眼,对伽罗道:“这到底是个人还是只狗?怎么这副模样?”眼前这只穿着大红衣衣裳的,留着极长的头发,不梳不挽散在身上都拖到地上去了。面容生的很是白晰,是很久不见太阳的惨白,叫人看了心里微微发凉。眉眼生的也不差,满月盈盈、一水芳羞,只是这美好的脸此时的表情凶悍的叫人不敢靠近。吴庆达眉毛越皱越紧,“太奇怪了啊!像只犬兽?”说着扭头就看伽罗。伽罗看清楚了那只怪东西的动作,它全身似犬一样的蹲伏在地,两腿着地,两手为爪轻轻抓在地上。忽然间这东西蹲在地上的两腿一用力,整个身体朝着吴庆达的方向就扑了过去,伽罗赶紧喊:“小心!”手上的长鞭脱手而出,直直甩向那只怪物而去!吴庆达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那怪物猛地落地一转方向,对着伽罗的门面扑过去!它动作极快,伽罗一只长鞭探出本来要拦着它去护吴庆达,这时候不及收回,眼看就要被要怪物扑倒,就见眼前红影一闪,紧接着“呲啦”一声衣帛破裂的声音!
“呀!景石!”伽罗心中大惊,赶紧抓过秦景石的胳膊一看,原本好好的衣裳都叫撕裂了,露出的皮肤上白花花的五道印子,翻的血肉像绽开的花骨朵,红的叫人害怕,伤口很深,隐约都看的见血肉下白森森的骨头了。伽罗眉头一皱,止不住怒从心头起,长鞭扫地“啪”地一声,翻身一个铁索横江,长鞭直冲怪物面门而去,那怪物吓的后退一步,见对方来势汹汹转身就想逃跑,不想伽罗的长鞭一出也不往回放,在空中翻了个金丝缠葫芦的手势,那怪物的满头长发就被鞭子紧紧地绑到了一起,伽罗借力收鞭,怪物被揪的“嗷嗷”直叫唤!伽罗上前一步,鞭子也不解开,直接将那怪物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那怪物的头发缠在鞭上,越扯越是疼的厉害,嘴里叫唤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渗人。
“吼!”怪物怒瞪着伽罗,使劲地挣着长鞭。伽罗一瞪眼,翻手作刀,直接将它砍晕了过去!做完这些动作利落地起身,赶紧跑回去抬着秦景石受伤的胳膊,道:“你怎么就那么笨?你的金刀用来干什么的?拿刀挡不比拿手挡要强?”
吴庆达在旁边看的有些傻眼,道:“罗兄,这可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说着嘴角一扬,朝秦景石吹了个口哨。秦景石看着被吴庆达一句话戳中的伽罗,忍笑。吴庆达被伽罗哀怨地看了一眼,赶紧笑着摆手,跑去把崔云、黄环章和百晓从树上接下来,一边还紧紧地跟百晓咬耳朵,就见百晓异常兴奋地看了他一眼,道:“真的?”吴庆达笑着点头啊点头。百晓脚一落地,撒丫子就往前头跑,崔云和黄环章互相纳闷地望了对方一眼,刚才伽罗他们擒那怪物的位置刚好被树叶子挡住了,根本没看到“案发现场”,看百晓兴奋成这样子,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百晓远远地就看见,伽罗捧着秦景石受伤的手,低头撕着自己的衣裳摆给他包扎,秦景石低着头看伽罗——这气氛~百晓停住脚站在原地犹豫:打扰人家暧昧可是要被雷劈的呀!吴庆达也抱着同样的心态,站到百晓身边去一搂百晓的肩膀,笑!百晓看吴庆达一眼,“呀!”一声跳开,“你又占我便宜!”
后面跟上来的黄环章听到就乐起来,“百晓,为什么要说‘又’啊?”
百晓气极,一甩手去找伽罗。伽罗见百晓跑过来,抬抬下巴给他指指地上昏着的怪物,百晓也被这怪物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是?”百晓弯腰下去拂起怪物长长的头发仔细打量一眼,问崔云,“崔大人可识得这面孔?”
崔云走过来仔细瞧了半晌,摇头,“这并不是连青城的人。”
伽罗替秦景石包扎好伤口,道:“先带回城吧,料想艳鬼也是与这人有关的。”
众人抬头,黄环章和吴庆达两个憋不住“噗哧”捂着肚子就先笑了起来。百晓看秦秦景石整只手都被伽罗包扎的像只圆球,也笑的很是矜持,道:“那个,罗兄,要不要你每天给他炖点猪脚汤啊?吃什么补什么,补着才好的快些么!”
秦景石眯着眼睛瞪他,伽罗却在旁边点头,对秦景石道:“有道理的呀!”秦景石叹气:这人,难道就听不出来,百晓是在拐着弯子消遣他么?
崔云在旁边看着几个年轻人,心里猛地开朗。他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笑的开怀的几人,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
吴庆达在旁边笑:“喏,这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么!”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崔云一眼,见老头脸色都白了,摇摇头。
“城里出事了。”秦景石突然出声,道:“刚才我追着这东西进城之后发现,满城灯火通明,衙役捕快们都在街上挨家挨户问询。这东西很是狡猾,若不是事先知道它会拐回来,今天肯定抓不住它的。”
黄环章立马就问:“你怎么就知道它会原路返回?”
秦景石笑着不说话,伽罗叹口气,道:“感觉么!”
崔云急道:“那我们赶紧回城?”
百晓笑着摇摇头:“不能就这么回。抓到这怪物的事情也暂且不要声张。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
伽罗也点头,“这怪物似人非人,行为和狼犬相似。若是艳鬼的事情与他有关,那么背后就一定有人在操纵。先把他关起来,不动声色,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吴庆达拍手叫好:“这个方法好!就好像抓老鼠一样,捉住他一个同伴,其余的不在话下。”
秦景石带着昏迷着的怪物和崔云先回城,伽罗来不及交待他小心伤口,人就已经进了城墙了。他摇摇头,和吴庆达一人带着一个,先后从城墙悄悄跃回城去。
这时候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连青城在这个时候少有的灯火辉煌。满城的衙役和捕快带着刀挨家挨户地问,“刚才你见鬼了吗?”
百晓纳闷,“这是个什么情况?”
伽罗走到一个正架着个汉子的衙役跟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衙役回头看了伽罗一眼,“我识得你,你不是蝉衣小姐家的那位客人么!”伽罗笑笑,指着衙役架着的那个男子,道:“这是怎么了?”
衙役看了伽罗一眼,“方才的动静公子没听到么?满城的老鼠都往城外跑了。”
伽罗点点头,“那我倒看清楚了,只是这老鼠和见鬼不见鬼的,有什么相关?”
“孽障啊孽障!”这时候就见旁边一个院子里,另外有两个衙役带着个老头儿走出来,老头儿似乎被吓着了,满脸的惶恐不安,嘴里喃喃自语:“阴魂借道,城将亡之啊!”
“啥?”黄环章现在对这阴鬼之类的字眼很是敏感,上前抓着老头儿的衣裳问:“什么阴鬼借道啊?你都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我也看到了!”架着老头儿的其中一个衙役小声道:“刚才鼠群过后,城里头忽地阴风吹过,接着就看见街上满街的白影儿乱飘,脸上都是骨头!都没脚的!”
正兀自嘀咕着的老头儿听到,也点点头,抖着嘴巴,脸上仍是巨大的恐惧和不安笼罩,“我看到了,我看的极清楚,那、那是吕家和汪家的冤魂回来啦!回来报仇来啦!”说着脸上惊惧之色更甚,旁边的衙役跟着也打了个寒颤,赶紧带着老头儿走了。
黄环章回头看看伽罗,道:“我没听错吧?”
吴庆达掏掏自己的耳朵,认真地点头,“是这么回事儿,阴魂、借道儿?”
伽罗和百晓对视一眼,如果说一个人说他看到鬼,大家都不会相信。鬼这东西,比人的真心更加难寻,真心可以万里遇一,鬼呢?传说那么多年、说的那么久远,到底有谁真的见到过?如果有两个人说他们碰到鬼,大家最多当这俩人合谋着什么,顶多茶余饭后,当作笑谈,不会有人真的去想他们是不是真的碰到鬼了?现在,满城里都是执火而行的人们,他们都在挨家挨户地问:你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