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一回到府衙就赶紧拉着百晓去给秦景石重新包扎伤口。府衙里跟大街上一样灯火通明,崔云提了个诊箱来给百晓,百晓仔细地给秦景石处理过伤口,抬头就见吴庆达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百晓不禁被他这表情吓的浑身一毛,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吴庆达扯着百晓的衣裳袖子晃晃,指着刚刚被关进笼子里去的怪人,道:“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我不要跟这怪人一个屋子。”
百晓好笑地把自己的衣裳从他手里抽回来,道:“他又不能怎么样你!”伽罗那一掌砍的有点狠,那怪人依旧昏迷着,躺在铁笼里一动不动。
伽罗叫百晓,“景石有点不对呀!”秦景石这时候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迷茫,伽罗和百晓对视了一眼,叫他:“知道我是谁不?”
秦景石忽地伸手捧着伽罗的脸端详了一阵,笑:“别闹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伽罗赶紧扒开他的手,指指自己的脸,问:“那我是谁?”
秦景石手托着下巴,看着伽罗,那表情就像在看个白痴似的,伽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轻轻咳嗽一声。
黄环章这时候刚巧从外面回来,告诉伽罗,“我去看过了,柳府说蝉衣已经叫苏落送回去了。”偏头见大家都在打量秦景石,他看了一眼也愣住了。秦景石现在的表情甚是有趣,他本人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任是美丽也不敢有人总是盯着他的脸去看,这时候他的脸上,有着那么几分慵懒和散漫的模样,艳丽的叫人移不开眼来!像是小酌微熏的神情,透着丝丝入媚的态度,调人心智。
吴庆达眨了眨眼,赶紧继续瞪着百晓继续发呆,心说这秦景石真是个妖怪!不过还是他家阳阳最对他胃口啊!看那皮肤好的!
崔云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场景,脸上又是疑惑又是移不开目光。他看看伽罗又看看秦景石,心里轻轻叹气:女儿乂~爹爹算是帮不了你了!
秦景石见黄环章着了魔似的瞪着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就又犯了,他拧眉看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一阵,突然伸手拿起桌上搁着的摧湛,刀锋出鞘,轻轻割了一道小口子,摧湛何其锋利,鲜血很快流出来,痛感叫他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众人都大吃一惊,他却摆摆手,走过去蹲在关着怪人的笼子跟前,伸手去抓起怪人的手腕来仔细看了一阵,冷笑:“原来如此!”
伽罗就跟在他旁边,也看的很清楚。他从腰间掏出帕子,轻轻从怪人的手指甲里头一擦,帕子沾上少许白色的粉末。
崔去一愣,“难不成是什么迷惑神志的东西?”
伽罗凑到鼻子前去闻了闻,摇摇头:“这东西只是普通的檀香,自己混了些别的香料制作成独有的熏香罢了。”
百晓接过手帕也闻了闻,道:“这的确不能造成迷惑人的条件呀!”
黄环章笑道:“这姑娘家的东西么,还是问姑娘家。”他走过去将帕子收到自己手里,一本正经地对众人道:“这曼妙之香可不是任何人都懂的,姑娘家身上的香气有千百种,无一不叫人心向神驰,往花楼去的男人,都是这世上最懂女人香气的——这一点,你们谁都还别不信,没人比我更懂这其中的滋味儿!”众人都赶紧点头,尤其崔云,早在黄环章出了府衙大门就直奔花街起,对这纨绔公子就颇有些微词,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花花子弟确实是,懂的事情比他这些年来吃的饭都要多!黄环章忽然转头看了笼子里依然昏迷着的怪人一眼,笑:“要说这人也奇怪,行为怪异也就罢了,怎么却偏爱这女儿香?”
伽罗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叹气:“唉,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什么陷阱里?”
吴庆达一拉百晓,拽着要回屋去睡觉,临走还回头说了一句:“我也觉得是,当时那魅妖的案子,不都是靠香气来迷晕了那些姑娘,所以才得手的?”
黄环章凑瞄了那怪人一眼,在笼子周围转了一圈也走了,崔云早叫师爷得空拉去了大堂,抓回来的那些“见鬼”的,密密麻麻站了一堂,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秦景石回屋,刚躺下没多久就发觉有人进了自己的屋子,他微微睁开眼睛,就见伽罗抱着枕头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一见他醒着,反而愣住了。
“干什么?”秦景石先开口。
伽罗将被子往地上一铺,坐在被子上朝他笑:“来照顾你么!”
秦景石看着他坐在地上微笑的样子,两只眼睛都盛满了浓浓的笑意,往里挪挪拍拍身边的床,道:“上来睡。”
伽罗一笑,赶紧抱着铺盖卷就跳了上去。秦景石伤的是左手,他又不习惯仰躺着睡,只得往右翻,伽罗这时候也卷好了自己的被筒,钻进去偏头,俩人打了个对脸儿。四目相对,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暧昧的东西在空气里悄悄涌动。
良久,秦景石微微侧身腾出右手来捏捏伽罗的腮帮子,笑道:“赶紧睡。”
伽罗闭眼,觉得对面那人的气息离自己极近,睫毛微翕。秦景石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听伽罗轻轻地道:“那个,谢谢你了。”
伽罗睡的正香的时候,就觉得耳朵边有个急促的呼吸声喘的厉害,警醒地一睁眼,就见一只大大的狼头正趴在自己脸上,跟自己面对面地对视!
“恶霸~你干嘛一大早闹我~”伽罗愣了下神,见是恶霸那张嬉皮的脸,就抬手轻轻推了它一把,嘴里咕哝一声翻身继续睡。他抱住被子蹭啊蹭,觉得这被子抱起来真是舒服啊~温温的,味道也好闻。正想着,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正朝他微笑。伽罗脸红了红,调整了一下思维,笑起来:“你不迷糊了?”
“有点。”秦景石轻轻应了一声,伽罗立马觉得浑身不对劲,心跳快的跟什么似的,再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秦景石的被子里,秦景石被他又搂又抱包了个满怀!
“啊呀!”伽罗一个鲤鱼打挺赶紧坐起来,翻身就磕到了头顶的床栏,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秦景石坐起来给他揉,“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小心手呀!”伽罗赶紧去看秦景石的左胳膊,皱眉嘀咕道:“你也是的,怎么不推开我呀,我有没有压到你的手?”说着就已经揭开了小小的一片白布,见白布底下原本的伤口都肿了起来,更加急起来,翻身就要下床,“我去找百晓来再给你换换药!”
秦景石拉住他,“你给换。”
“啥?”伽罗愣住,接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我不行!我怕笨手笨脚弄疼你!”
“嘿嘿!”一个老头儿笑,“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痛。”
伽罗一回头,就见歪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屋子里,桌子上摆了满桌子的早点,老头儿一边吃着粥一边朝他俩看,见伽罗终于发现他了,就笑:“赶紧起床吧,太阳都出来了!”恶霸见伽罗已经从迷糊里完全清醒过来了,就跳下床走到老头儿跟前去,老头儿把桌子上的生肉拿给恶霸,边喂边道:“喏,多吃点,有的你累的!”
伽罗就觉得自己头顶“轰”一声着了一把火,他呆在原地愣住,然后尽量装作正常的样子穿衣服,暗暗地安慰自己:这也没什么的呀!景石的手是因为我受伤的,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么!但是脸上的热度怎么都降不下去,他奔到门口,从院子里的水井里提了桶水上来,一脸憋到井水里去降温!
老头儿看了秦景石一眼,笑的很是开怀,道:“唔,小景石,来吃饭。”
秦景石下床走过去,倒了一杯浓茶就要喝,被老头儿一把拦住,“不要空着肚子喝那么浓的茶。”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子递给他,道:“喏,你干娘的拂骨膏,晚上睡觉的时候叫小伽罗给你擦,七天就好啦!”
秦景石接过瓶子,问:“你这两天有事?”
老头儿嘴里吃着紫米粥,点头含糊不清地道:“嗯,有点事情。恶霸这两天我带着,你和小伽罗专心破案,别的事情不用管。”
“要不要叫三叔和四叔跟着你。”秦景石想想,觉得有点不放心。
老头儿眯着眼睛合计了一番:白术和白忌那俩小子除了会捣乱,帮忙什么的还真不敢指望他们。秦景石再了解不过这一点。他这话的意思,应该也就是他吃饭逛街的时候,俩小子跟着提个东西付个钱吧?一想心头喜悦绽开,点点头:“好的呀!”
“不好啦!不好啦!”外头一个小衙役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来,险些叫正把脸憋在水里降温的伽罗直接跌进去窒息。
“怎么了?”伽罗抬起头来,抬手擦擦脸上的水。小衙役双手支在膝盖上,喘气喘的叫人看着都辛苦,他抬手往大堂的方向比划着,“那个、城里、城里昨晚、昨晚——”
“发生什么事了?”崔云闻声从后衙赶过来,他连夜将那些声称自己见鬼的人都问讯一了遍。所有人的说词都一样:鼠群过后,大街上游荡着一大群脸上烂的只剩骨头的鬼,没有脚,个个神色凄厉,叫人恐惧。这时候一听衙役叫报,赶紧跑过来看。
吴庆达跟在百晓身后,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百晓自己一晚上光顾着折腾那只带回来的小老鼠了,根本就没怎么睡,刚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就听外头吵吵嚷嚷的一片,翻身下床就跑了出来。
吴庆达从庆边的地铺上抬起头,看了眼往人堆里凑的百晓,爬起来穿衣服,摇头:这书生太爱凑热闹了是不是?
衙役一见崔云,马上道:“老爷,不好啦!城里昨晚进了采花贼啦!”
“哈?”黄环章靠在门框上,懒腰伸到一半愣住,“不是吧!又是闹鬼又是采花的?难不成是阴鬼采阴补阳?”
吴庆达听了就笑:“唔,那倒是有这个可能的。一群借道的鬼在城中采花~场面很是壮观呐!”
崔云又急又气,“是哪家来报的案?姑娘没事吧?”
“噗哧”黄环章不厚道地在旁边笑喷,听着崔云这句“姑娘没事吧”很是有几分楼里嬷嬷的口气啊!
衙役擦擦头上的汗,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面上有几分为难,他慢慢地道:“不是的,老爷。那个,受害的,不是姑娘呀!”
“哈?”不止是黄环章,所有人嘴里吃惊的都能塞下个鸡蛋。
“到底怎么回事?”崔云面色一凛,吓的小衙役浑身一颤,说话都顺溜了,“那个,许家夫人来报的案,现在人还在大堂,师爷在录笔案。许老爷昨天喝酒回家晚了,就叫许夫人撵去书房睡了,许夫人昨晚睡的也沉,今天一大早听说昨晚城中闹鬼,就赶紧吩咐管家去叫许老爷起床,管家叫门不应,一推,门是虚掩的,进去一看就吓呆啦,许老爷浑身上下被人扒了个精光,有个穿大红衣裳的女的正在穿衣服,听见动静从窗户里就跑啦!许夫人听见动静进去一看,许老爷还睡着呐,当场怀疑她家老爷私养小妾,她一气之下就跑来击了惊堂鼓,要告她家老爷始乱终弃,要和离呐!”
在场众人足足愣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崔云脸上的表情变幻甚是精彩,回过神来见院中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那么点——僵硬吧,转身吩咐书僮去取自己的官服,喝斥衙役赶紧传唤升堂!
大堂上这会儿子正热闹的跟锅溅油的咸粥似的,看热闹的、哭爹喊娘鸣冤的,衙役们拦都拦不住。大伙儿一早被昨晚阴鬼借道的事情弄的头顶总有那么朵乌云遮盖,弄的心情低落,碰巧就来了这么一桩活色生香的大八卦,于是全连青城的闲人们充分发挥自己的三八心理,将衙门口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升堂!”
崔云往堂上一坐,堂下顿时安静一片。只有许夫人汪氏在底下不甘心地抽泣凝噎,哭的在场的人都跟着心酸,有几个和许夫人平时关系不错的夫人们都挤在了最前头,低声讨伐许老爷不该枉费贤妻一片冰心,就算两人这么些年来无儿无女,但两人在连青城里可也算是人人敬仰的善人,不知道这许老爷什么时候暗渡陈仓,养了个娇客。随许夫人后来的许老爷期期艾艾地去拉许夫人的衣角,被许夫人含泪带恨一把摔开!
“老爷,许从茂为夫不恭,欺人瞒世,我要和离!”许夫人哭的声泪俱下,恨意难消。
许老爷赶紧在旁边摆手,“老爷,不是的呀!我对夫人数十年来如一心,从未期瞒过她任何事情呀!这是误会,误会!”
崔云在堂上将惊堂木一拍,道:“你倒是说说,这误会在哪里?”
许老爷憋红了一张老脸,跪在堂下半天出不得声。伽罗、百晓、吴庆达和黄环章躲在堂后,都大大地佩服崔云:当官就是好啊!连八卦都可以八卦的这么云淡风轻、光明正大、天辉昭昭!
黄环章突然鼻子嗅了两嗅,似乎闻到一股很好闻的胭脂味道,唔,是现下大街小巷姑娘们都在用的茉莉香。回头一看,就见崔连莺蹑手蹑脚走进来,见他发现了自己,赶紧对他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伽罗回头一望,正好逮到这姑娘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嘿嘿,你们在看什么呐?”崔连莺见被抓包,索性靠过去,悄悄地问。
伽罗笑笑:“前头审案子呢。”
吴庆达和百晓下意思地在原地寻找了一下秦景石的身影,见秦景石不在,脸上都有些失望。
“老爷!我、我是被强的!”前头许家老爷平地一声雷,震的全衙的人都耳目愣怔!
崔云轻轻咳了一声,轻轻的问:“许老爷的意思是,自己是在不自愿的情况下,被强迫才促使整件事情发生的?”
许老爷轻轻往许夫人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怯怯地道:“昨晚,我与李家老爷小酌微熏,回的有些晚了,我家夫人便罚我睡书房。”说完,堂外一片哄笑之声。不管什么时候,人们对于桃色暧昧的事情,总是心存包容的。“睡到半夜我就发现有人掀我的被子,我还、还当是我家夫人,”眼见许家夫人飞来眼刀一记,赶紧道:“不过,我马上就发现了不对,正要喝问她,她抬手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就、就……”
“你就从了她了?”许夫人恨他烂泥扶不上墙,“你若真心固金、守身如玉,哪里来的这龌龊事情?”
“许汪氏!”崔云一拍惊堂木,缓声道:“本官念你也是受害者,不与你追究这公堂喧哗之罪。许从茂也是受害之人,你身为妻子,该是体谅安慰他才是,怎么这时候却不明事理,撒起泼来?”
许夫人气头上被崔云的话一敲,心里渐渐回过味来,又是气又是恨,抬手狠狠地就掐了许老爷一把,许老爷又冤又屈又觉得对不起他夫人,就道:“老爷,昨晚那女子生的样子很是妖艳,草民就觉得整个人神思恍惚,所以才着了她的道儿,您要替草民讨个公道啊!”
黄环章搂着柱子在后头笑的眼泪都彪出来了:“哎哟,我说这许老头儿也太不知好歹了啊!占了便宜还叫亏!哈哈哈哈!”
百晓跟吴庆达对视了一眼,俩人都觉得,这事儿真有那么点儿吃了热豆腐烫到一嘴泡的味道。
伽罗看了看在旁边儿不好意思笑,憋的很难受的崔连莺,问:“崔小姐,会不会炖猪脚汤?”
崔连莺眨眨眼睛,“会的!”
连青城的早市今天开的格外的早,早市上的人们今天也到的比平常更早一些,从早上到快日到中午早市收摊,三五凑作一堆叫了吃食,纷纷扬扬、窃窃私语昨晚城中阴魂借道、今早许家老爷被个红衣服的倒采了贞操的事。流言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若是惊世骇俗的,大家就拼了命的加薪添火,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不够轰烈,淡了人继续关注的心情和意志。与神明鬼怪有关的蜚语,大伙儿却都生怕一个不小心开罪了那神秘的存在,各自心里打着小九九,嘴里头说些契不合楔的话,却又浇不灭八卦的精神,于是聚三两贴心人,个个脸上又恭敬又急切还带着小小恐惧,讨厌的好不热烈。
一个面摊前头,有张桌子上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色的长袍,相貌平常,只是脸上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叫这人看起来多了点沧桑的感觉。女的穿着灰色的粗布衫,身形削瘦,眉眼生在小小的脸上,像晕染开的淡淡青花画在釉色上,清丽无比,只是皮肤有些白,白的叫人看了心疼。这两人各自埋头吃面,姑娘似乎很是吃不习惯这面的味道,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倒是那男子埋头吃完一碗之后,继续要吃第二碗。
“乂!”姑娘叫住正吃面的男子,轻轻地道:“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男子笑了笑,脸上浅显的疤痕跟着微笑的弧度弯曲着,他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姑娘蹙眉道:“那你说,固固上哪儿去了?”
男子颇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姑娘一眼,站起身一甩袖子,放了面钱给老板就走,姑娘赶紧跟上。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姑娘快走两步上前,猛地一个肘擒拿将男子推到墙上,胳膊肘儿抵着男子的咽喉,恨恨地道:“我告诉你,固固若是有事,我绝不饶你!”
男子笑笑,不在意地道:“杀了我,你们都得陪葬!”姑娘愣了一下,男子趁机赶紧一把推开姑娘的手臂,道:“有本事,你自己把他找回来!”说着,拐出巷子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了。
姑娘站在原地,手捏成拳一跺脚,拐出巷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