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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冥主觉得我与他有眼缘是应当的

当火夕终于似吃饱了一般恋恋不舍地松开我时,我径直瘫倒在了床榻上。他单手撑着身体立于我身体上方,另一只手手指饶有余味地拭了试嘴角,神色很是不分明。

“现在呢,除了身体使不上力以外真的哪里都舒服?”火夕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顺着我的下巴滑下,触碰着我的脖子。

我老实摇头道:“不仅身体使不上力,全身没有哪一点是舒服的。我想我要挂了。”

“深呼吸,流锦深呼吸。”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忘记了呼吸。

我连忙起伏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只可惜只呼吸了一半,冷不防火夕俯下身来堵住了我的唇,将他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渡给我。

顺着喉咙流下,胀得胸腔满满当当,有些难受的灼热。

后我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被饿醒之时仍旧是睡在火夕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我掀了掀眼皮往我头顶看去,见得火夕安然的睡颜,柔美无边。

他的长发与我的一起铺散在了枕边,丝丝缠绕,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

见火夕睡得正恬,我不愿打扰他。他又实在钳我得紧,遂我只稍微动了动身体换个姿势继续躺着。心想着我这么动一动就能让他自觉地醒来然后放开我。

……哪想挨着饿等了许久,他却浑然不动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我终于忍不住动了动喉咙,咕噜了一句:“火夕你睡够了没有呀我睡够了。”

他不应我,我兀自又等了一阵,不由得有些郁卒道:“火夕,老子饿了。”

半晌见这厮没动作,我耐心全失咬牙一狠,够着脖子张口就逮住了火夕的下巴,咬了下去。这立马火夕就有反应了,溢出一丝极其显耳的抽气声。当即就睁开了眼睛。

这怪不得我下口狠重,要怪就只能怪这厮睡得像只死鸟。

自然我张口快闭口也快。在火夕看见我迫(蟹)害他之前我就已经松了口,和气地笑道:“你醒了呀我们总算可以去吃东西了。”

火夕眼里的慵懒的睡意霎时就转化成了怒意,问:“你是不是咬我了?”

我道:“我有咬你吗我不记得啊,哦对了方才我是看见有一只蚊子在咬你下巴,我于心不忍遂拍了蚊子一巴掌。”

他阴沉沉地问:“那么蚊子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生生的哪有一只被拍扁的蚊子,理所应当道:“它跑了呀~”

“流锦——!”

“干、干嘛,你、你冷静点……冷、冷静点……”

我深刻地觉得,火夕他不是一个好队友。队友就应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不管是遇到危险还是没遇到危险,都要调整矛头一致对外,而不能将矛头对准自己的队友又掐又揍。

晚饭间,我一边侧脸上顶着一排清晰的牙印,疼得我吃东西都抖牙根,但我还是清楚无误地向火夕表达了我这一想法。

显然,火夕为了队友不该为的事情,因我下午时分咬了他一口,他揍了我一顿之后再咬回了我一口。

火夕用了几口饭食就停了筷,没再多吃,与我以理说理道:“那你趁着队友熟睡之际,为一己私欲而残害队友体肤,你就是一个好队友了吗?”

我捧着臃肿的侧脸呲牙咧嘴道:“你莫要用队友的普遍标准来衡量我,况且我从没承认我自己是个好队友啊!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值得信赖。”

这冥界的伙食也忒难吃了些,莫说火夕只用了几筷子就停下了,我亦没吃两碗饭就吃不下去了。尽管我一点儿也没吃饱。

吃东西也要有水准,不能因为一味地填肚子而吃。

火夕捏着额角问:“哪里不值得信赖。”

我斜睨了他一眼:“我干嘛告诉你,万一一会儿你又揍我怎么办?”

火夕道:“不揍你。”

我不信他:“你拿什么保证?”他欲开口说话,我便又急忙道,“这次莫要再用你的神格保证了,那能值几个钱,你拿别的更值钱一点的东西保证。”

火夕想了想,道:“……一时想不起来。”

我问:“到底是想不起来还是没有?”

火夕这厮就是这样无赖的人,见我不吃软立马就变了脸,寒碜碜地看着我,道:“现在被我揍还是一会儿再被我揍,你选一样。”

我一下就怒得粗了脖子,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简直与你无法沟通!”

火夕不语,只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手骨。

我动了动口,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比如我不被你揍之类的。”

他风情万种地笑睨着我,问:“我不值得信赖吗?”

我颓然点头,掐着手指头道:“只有一丢丢。”

火夕笑得愈加妖娆美丽了些,狭长的凤目一闪一闪的,道:“那你就说说那一丢丢,我打算不揍你。”

遂我鼓起勇气一一道来:“你面相生善看起来脾气平和且有度量,但实则却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且还爱记仇,不懂知恩图报泉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反倒以怨相报,最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你最失败的一点——”

我停顿了一下,这厮听得貌似很认真,他道:“说下去,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就是你太纵容你自己还光说不做!”我道,“就拿你喜欢动不动就揍我这件事情来说,你不是说不允许哪个伤害我吗不允许我受伤吗,你哪次不是照样将我揍得天地失色。”见他没有多过激的反应,我便语重心长又道,“你就是太纵容自己,这样十分不好,你应该学会多纵容别人。”

火夕撑着下颚,见我一口气说了他这么多缺点,大抵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嘴角的笑意也忘记了收敛回去。

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嗫喏道:“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我在内。你莫要觉得我是在恶意中伤你,我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还、还有……”火夕的嘴角开始慢慢扩大,“你也莫要想着再揍我了,不然往后我觉得我都、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良久,火夕笑眯眯地问我:“流锦你说完了吗?”

我想了想,道:“暂时、暂时没有特别想说的了,但请保留我随时补充的权利……”

火夕继续笑,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那你吃饱了么,这些还要不要吃?倘若不吃了,我让人来收下去。”

我摸了摸肚子,老实道:“饱是没有饱,但这桌子上的东西我委实是不想再吃了,不好吃。”

“那……”火夕眸光一流转,潋滟不可方物,“我让人准备些点心?还是说一会儿我亲自烤肉给你吃?”

我肝肺一哆嗦:“火、火夕,你你、你没事罢……?”

按照我往常的经验来讲,这厮定是会先大怒一番,然后咬牙切齿地维持着风度笑着对我拳打脚踢。可眼下……真真是太不正常了,他莫不是被我刺激得一下缓不过气来……傻了?

火夕看向我,对我晕着唇角眯起眼睛风华烨烨地一笑,我顿觉四季如春暖再无冰寒日。一股老血直冲脑门,奔腾得慌。他道:“我没事,我很好,流锦不必担心。之前是我太没有度量太斤斤计较太不知恩图报,所以我现在决定补偿你。不过至于我太光说不做太纵容自己揍你揍得随心所欲……我现在没揍你,你作甚么还要流血呢?”

“啊?”我有流血吗?

鼻管一阵灼热,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火夕就已经倾身捏住了我的鼻子让我仰头。几滴血不甚滴在火夕的袖袍上,染了几只深印,我这才惊觉原来我又流鼻血了。

看来最近委实天干物燥很容易上火。

火夕自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毫不吝啬地替我擦着鼻血,那扎眼的笑容未减,又添了一丝戏谑的意味,道:“这回我可没动手。”

我余惊未消道:“你你、你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怎么不发火。”

火夕面皮上流露出了真切的神情,道:“我这不是在纵容你么,你不喜欢?”

“喜、喜欢是喜欢”,我硬着头皮道:“只是、只是不大习惯……”

紧接着火夕那骚包的鸟儿又是一通暖暖的笑,道:“没关系,我容你慢慢习惯。”

顿时鼻管里就又是一股汹涌澎湃。我连忙捏紧了鼻子跑到桌几那边拎着茶壶往口中灌水,含泪悲愤地囫囵道:“火夕我求你还是揍我罢,不要太纵容我了……我受不起……”

火夕当即拉下了脸,冷笑三声:“你知道就好。”

冥界黒木林里的天火因我以六面冰盾遏制住,虽说我结的冰盾不易被天火马上消融,但冰盾的水却是黄泉水凝结而成,效果不如玄冰显著,无法一举成功熄灭掉所有的天火。

只能一步一步来。照此下去,需得六七日的光景。

第二日傍晚,据说冥主为了歌颂仙界博大宽广的情怀以及为了感谢我与火夕这两个远道而来解救冥界于烈火的仙族,于是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

冥主要带我们好好地观赏这冥界的风土人情。虽然在我以为确实没有什么好观赏的,但盛情难却且似乎鬼族不再忧心于天火随时有可能会烧到冥宫遂纷纷欢天喜地地出街,摆上各种新奇东西与纷繁吃食,以供相互嬉戏游玩。

正巧,此次欢迎会赶上了人界的清明,因而好吃的好玩的额外多,银箔钱灰亦多。人界烧的符纸黄钱,皆能化作灰飘到冥界。

哪只小鬼有人界的牵绊,那捎来的银箔钱灰便会自那小鬼头顶撒下。这是福气,并非每一只小鬼都有这样的福气。

在冥界,有人牵挂即便是福气。这么看来,其实鬼族也有些可怜。

原本这冥界并没有与人界连通,是在冥界投靠仙族之后,仙界才让冥界司这样一个小小的职能。

冥界的街道很宽敞,两边皆摆满了摊子。街道外边,是从黄泉河那里引过来的一条小河。偶尔银箔钱灰飘进那小河里了,河水最终汇入大河里,亦能给大河底下那一堆数不清的森森白骨一点慰藉。